第三百三十一章 國公府改王府

  第三百三十一章國公府改王府

  皇帝揚揚眉道：

  「你說你是靖安侯府的人？」

  如冰假意有些不知是不是的樣子轉向看向國公夫人道：

  「我也是聽義母說的。我從小沒聽家裡人說過，所以不知道。」

  皇帝看向國公夫人。國公夫人輕聲道：

  「孩子的母親叫何玲，是原來寧遠伯何家的庶出之女，被嫁給了靖安侯府的庶子夏榮廣，夏家當年分家，把夏榮廣和何玲分到了邊城。而他們一家在邊城災了戰亂，成了難民。」

  

  皇帝看向如冰。

  如冰接著編道：

  「我們一家本來是逃到了景城。而我因為調皮，上次帶著妹妹從景城到了京城來玩，後來該是母親過壽了。我們又回了景城。只是，我貪玩，再一次出來了。只是沒想到，景城我也回不去了。於是又到了京城來，找到了上次相識的吳世子。」

  皇帝看著如冰說得頭頭是道。與上次要自己派出的跟蹤的人回來報的消息也大多差不多，只是他不知道，他上次派去跟蹤的人，卻是在景城就跟丟了。但卻回去報如冰一家是在山裡。

  所以，才有如冰再到景城來時，遇到他派出去找如冰的那些人。

  「如此說來，你的家人現在被困於景城中？」

  「是，但父親不在了。父親在邊城出事前兩年就不知道去哪裡了，據娘親說，父親是接到了京城的書信，然後就走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在那邊，一路逃難時差點母親也沒活下來，但現在就算母親還在。身體也是很差了。」

  回憶起母親，回想到逃難的時候，如冰一臉的悲泣。

  如冰編的這個故事也是半真半假，倒是與之前所說的還能互相印證一下。這聽在皇帝的耳朵里倒是真的了。

  皇帝看看國公夫人道：

  「那你確定她是靖安侯府的，怎麼不回靖安侯府？今天不是說靖安侯府的烏氏到你們這府上來，你們連門都沒開呢。」

  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又撲通一聲跪下道：

  「回皇上，草民不敢開門啊，草民現在這府都住得戰戰兢兢的。」

  「哼！你們還說戰戰兢兢，有你們這種戰戰兢兢嗎？你自已就給自己下了旨了，自己就把自己的國公牌匾給摘了，你這是做給誰看？你這是在逼朕！」

  皇帝想起這些事就生氣，指著國公爺罵道：

  「這些天了，你就關在這府里，我看你倒不是養傷，而是過得十分逍遙自在啊！」

  「草民不敢啦，那天在御書房中，皇上親口同意了臣摘了牌匾的。」

  「草民都不是朝臣了，草民哪敢還去上堂啊。」

  「你……」

  皇帝氣得很，這個臣子一點兒也不聽話，自己那天也就是話趕話的趕到那裡了，他就把這事給記得死死的。

  這些天都沒有上朝不說，連應酬都不參加了。

  看看如冰站在一邊，皇帝言道：

  「這麼說，現在你一家人就你在京城？」

  「是。」

  「要不隨我進宮做一個女官？」

  宮中的女官，都是在後宮之中做一些管理那些宮女的人。而在皇帝身邊就有幾個女官，向來是選秀進了宮的那些人上不了位的話，最好的選擇就是被皇上看中，去做皇帝身邊的女官。

  這種人是最接近皇帝的人，歷代之中，也有從這個位置上升上位的。

  「多謝皇上，但我不想入宮。我還想回家找到家人呢。」

  如冰才不想進宮，雖說自己倒是不怕他，但進宮這個詞聽著就讓自己不舒服，所有宮中的那些女人，都在爭著一個男人。天天勾心鬥角的。

  別人都鑽破頭的想進宮去奪寵，但如冰卻從來不認為那是一個好地方，那就是女人一生的墳墓。

  如冰說不入宮，皇帝的手緊了一下。暫時也不好說別的，只是說道：

  「你的文采特別的好，上次你進京，還有山長陪著你在書院裡看看，可是，現在山長也走了。」

  其實，對山長走，皇帝是十分不捨得的。因為一個山長桃李滿天下。朝中文官大半都是他的學生。

  山長的走，讓皇帝在這些文官和學子的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還好他連著兩道聖旨賜了山長，一道賜山長書香門第匾，一道是給山長的家鄉立了一下聖賢的牌坊。這才堵住了學子們的口。

  但現在皇家書院卻是沒有了山長，現在都暫時是由一個翰林去管理著。

  而皇帝自然知道上次如冰進京，山長頗為欣賞如冰的，但這個忘年之交卻是不在了。

  提到山長，在如冰的心裡就又給這位皇帝加了一道槓槓。

  要不是為了救自己，山長也不會出這麼一回事，也不會告老返鄉。

  就算走，也把自己托給了國公爺。確保了自己的安全。

  當初，要不是山長，龍新磊把自己丟在這京城的話，可能自己還真的只有死了。

  不過，自己讓青月送了信出去的，也不知道四皇子會不會派人去把山長一家接走。

  「國公爺，朕今天來，也是想告訴你一聲，如果你明天再不上朝，那明天我就給你升爵！」

  升爵？

  那不得封王了？

  屋子裡的人都呆了一下，皇帝卻是再看了如冰一眼道：

  「你打算回靖安侯府麼？」

  如冰苦笑一下道：

  「皇上，這不是我打算不打算的事。我目前住在義母這裡覺得很好。暫時還不想動。」

  皇帝沒說什麼，黃公公上前提醒，說是時辰晚了，該回宮了，不然一會兒走在大街上都碰到巡城兵了。因為京城每晚還是要宵禁的。

  皇帝來去都匆匆。國公府的人只能確定一點兒，皇帝這次來，不是真的來看看國公爺的。倒是莫名和如冰說了很多話。

  國公夫人想了想有些沉重的說道：

  「這皇上不會是在打冰兒的主意吧？」

  國公夫人的一句話，引得屋子裡的人都看向了如冰，其實，不只是國公夫人有這個想法，就是吳世子也是酸酸的心。不過，現在是自己義妹了。吳世子只是抿緊了唇。

  國公爺也打量了一下如冰，也就只有如冰自己覺得這個想法很好笑道：

  「你們想哪裡去了，我，我不過十一歲，準確說十一歲生辰還有兩個月呢。」

  如冰都覺得他們想多了，倒是覺得二皇子真的是個心機很深的人。今天來表明了兩點。一是昨晚幫自己擋了殺手，但是，這說明他的人也就在國公府周圍，這是什麼意思？

  第二是他要國公爺明天上朝，要是不上朝的話，他要直接封國公爺為王，可是，國公爺這幾年都是在京中老老實實的天天打卡上班的那種，也沒有過什麼特殊的功勞。就這麼一回，還是一通鬧，弄得朝堂還不安靜呢。

  這憑什麼封王？

  國公爺也認為自己想多了，但如冰覺得完全是可能，因為這位有點兒不按常理出牌。

  皇帝夜訪國公府的事，看來沒有人知道，或是說有人知道，但卻是沒說。

  第二天的大朝，國公爺還是沒有來。走上龍椅坐下來的皇帝輕笑了一下，黃公公照樣唱道：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臣有本。」

  站出來的是禮部的一個官員。他的本是彈駭國公爺吳國公，說他沒奉旨就摘掉了國公匾，說他在京不入朝，都是有違禮法。

  還說國公爺無旨把國公例份的東西都搬到了禮部堆放。這是有違祖例的。

  一本奏了上來，沒想到接著就是好幾個大人也站出來附議。

  皇上看著黃公公遞過來的本，輕笑了一下。

  皇帝看看那些個侯爺，個個都眼觀鼻鼻觀心的看著腳下，似乎要把那地磚看出一個洞來。

  看皇帝沒有說話，下面的那些人一個接一個的出來附議。

  皇帝淡淡的看了很久，然後淡定的說道：

  「黃公公，去國公府宣旨。」

  「嗟。」

  黃公公從袖袋裡拿出一道聖旨，也沒打開，直接就叫上禮部的人跟著，去國公府宣旨。

  這是什麼旨，誰也不知道，反正皇帝直接就讓黃公公去宣旨了。

  提前就讓了一個小太監來通知，說是有聖旨。當黃公公帶著人到了國公府時，國公府的大門在關了近一個月後，首次打開了，國公爺沒有著國公服，而是帶著家人都是身著普通的衣服。香案擺上了。就等黃公公宣旨。

  「吳西林接旨。」

  「草民吳西林接旨。」

  吳國公帶著家裡的人都跪了下去，但心卻是沉了又沉。

  果然，一道聖旨從天降宣貴，這國公府，直接升王府。一下子就把吳國公抬成了異姓王！

  隨著聖旨來的，還有各種的賞賜。

  吳國公不想接這道旨，這旨一出，整個京城亂了！

  還沒出宮的那些侯爺大人們，一個個的傻眼了。本來今天聽到有人彈駭吳國公，大家還私下裡爽了一把，那人不是要出頭麼，不是要交出私兵麼。現在看看，自己搞得官不官民不民的，還要被依律問責呢。

  但是這道聖旨卻直接把國公爺抬成了王爺。

  大興皇朝除了龍家子弟成年後有功績的封了王外，就是有一些皇子最後都只能是個郡王，但給吳國公的，卻是比郡王還高一點的王爺待遇啊。

  本來是想著看吳國公的好戲的人，一下子驚得張大了嘴，那嘴裡都能裝下一枚雞蛋了。

  國公爺一家是跪在那裡僵著了。這旨，接與不接，都是把國公府弄到火上烤。

  不接是抗旨。接了，那王位，不是誰都能坐的！

  一時間，國公爺沒動，連頭也沒抬。國公爺不動，其他人就只能跪著不動。

  而此時的朝堂上，跪下的人就多了：

  「皇上，不能這樣封王啊，這可沒有前例！」

  「從今天起就有了。」

  「皇上，這道旨可不能宣啊。按制，封王得有超大的功勳才可啊。吳國公祿祿無為，憑什麼封王？」

  「他是沒有功勳，但朕連個王都不能封麼？朕是皇帝！」

  皇帝坐在上面一個一個的懟。

  「皇上，不能越了祖制啊！」

  「那就在祖制里加一條。以後讓兒孫也可以用。」

  大殿之上，越跪越多，一個個的跪下就是求著皇帝不能封這個王，但黃公公的旨宣了。全京城都知道了。

  不只是京城知道了。就是太后在後宮也知道了。聽說兒子把吳國公封王，太后怒了。

  吳國公當眾讓皇帝下不了台，皇帝還封他為王，要封，也該封顧家。因為皇帝上位，顧家可是出了大力的呀。

  這個王位封得，除了皇帝高興外，全部的人都不高興了。

  大殿上的那些侯爺們雖說沒有跪下來說這王不該封，但一個個的都站在那裡不動。那些各部的官員都拿祖制這些來說皇帝這道旨不該下，所以，除了那些侯爺外，其他的都跪下了。

  皇帝卻是冷冷的笑道：

  「朕上位以來，這是封下的第一位王爺。這是因為他吳家從太祖年起，為皇朝出生入死不說，除了該按製得的俸祿外，他們家是一樣沒有。私兵，交給了皇家，他們家除了國公爺這個位，沒有領一個官職。」

  「試問，你們誰家做到了？朕還是皇子的時候，朕就看過，整個京城中的公侯伯中，只有他們家，沒有過一次違例的事。你們說說，你們侯家，誰家沒有超例的東西？你們不是公侯家的，你們這些幾品的官，你真的就只拿了那點兒俸祿麼？」

  「你們奏這奏那本，現在你們誰給我奏一個他家違例的本來？今天你們奏的這個本，你們知道他為什麼會摘匾關門不上朝麼。那是朕同意了的。哼！奏啊！現在誰還有本？」

  下面跪下著的和站著的，都無話可說，回想一下，還真是，那吳國公平時雖說不管事，但那一家人都是守制著呢。還真的挑不出哪一點兒。

  所有人啞巴了。

  皇帝壓下了眾臣的反彈，但吳國公卻還是不敢接這個旨。

  昨晚皇帝說時，他真的是以為皇帝開玩笑的。

  「吳王爺，請接旨吧。咱家也要回宮交差了。」

  吳國公還是不敢接。黃公公笑道：

  「吳王爺，你就接了吧，昨晚皇上來的時候，這旨都是寫下了的。所以，不是他一時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