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說客

  我們說笑了一會牛小雨道：「你真的打算找梁佩雲？」

  「就是想試試，也沒一定要成，聽說她給你們做過代言，所以找你幫個忙。」

  牛小雨道：「那是前幾年的事兒了，那會她還沒大紅起來。」

  我問：「代言費大概是多少？」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關心這些，我回去幫你問問吧。」

  

  我起身道：「那就麻煩你了。」

  牛小雨撇嘴道：「就知道你說完事就要走，這次你可真的在過河拆橋了。」

  我賠笑道：「碌碌之人嘛，哪像你這種富二代……哦不，豪門女活得瀟灑？」

  牛小雨擺手道：「去吧去吧，話說回來我真挺好奇你能拍出什麼樣的晚會。」

  ……

  出了飯店還沒上車哪吒指著對面小超市道：「我去買瓶水，強哥你喝什麼？」

  「可樂吧。」我隨口道，看著他過了馬路，我正要掏車鑰匙，一輛黑色轎車忽然猛地停在我身邊，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車裡有人探出半個身子掐著我的脖頸子飛快地把我拽進了車裡，隨即飛快地躥了出去。

  經過短暫的驚慌失措後我很快淡定的接受了事實——我這是又被綁架了，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我心裡倒真沒什麼值得特別敘述的波瀾了，我明白被綁架可能也是我以後要應付的工作之一，啥事一當工作干馬上就能讓人心如枯井毫無激情，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先搞清楚對方的身份，是有針對性的打擊報復還是像上次一樣躺槍，不過我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小——要是為了錢誰會綁架一個站在奧拓邊上的司機啊？

  我的腦袋被對方壓著，只能看到車裡大概只有司機和抓著我的人，我低著頭連聲道：「鬆開鬆開，你們是求財還是劫色，要是求財就直接把我幹掉算了。」也不排除有邪惡組織看我和牛小雨走得近想藉機敲筆竹槓的可能性。

  按著我那人打個哈哈道：「我們不求財。」

  「要是劫色……」

  對方忍無可忍道：「那還是把我幹掉算了！」說到這他放開了手，我抬頭一看這人依稀臉熟，仔細想了想很快就想起來了，哪吒去救趙倩倩那天晚上他也曾出現過在九靈元聖那一行人里，別人後來我都見過了，這個人一直沒有再出現過，他在西遊記里叫黃袍怪，是天上的奎木狼星，本來也算個神仙，可是兩次反水來和正義的力量作對……

  奎木狼放開手之後和我隔開一段距離，笑嘻嘻道：「現在知道是誰找你了吧？」

  「九尾妖狐？」我問。

  奎木狼點了點頭。

  「你們找我有什麼目的？」我猜出對方大概暫時並不想要我的命，不然無論剛才還是現在隨時都能動手。

  奎木狼道：「等你親自見了她就知道了。」

  我也不再多問，掃了他幾眼道：「好好的公務員不當非得跳出體制外，你就這麼看好非主流？」

  奎木狼不溫不惱，也不搭理我。

  車停下以後我一看不禁道：「這也太明目張胆了吧？」這裡正是前些日子九靈元聖和如意真仙挾持過三聯盛的那家夜總會，人家把對方選在這裡那是絲毫也不忌憚暴露身份。不過夜總會這時候還沒開始營業，所以進去以後也不見一個服務生。

  在光線有些昏暗的大廳里，奎木狼大聲道：「人我帶來了。」

  大廳的屏風後面有個女聲道：「甄先生請坐吧。」

  奎木狼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說話的人八成就是久聞其名的九尾妖狐蘇妲己，我沒料到我們的頭次會面居然是這種局面，其實我的恐懼感遠不如好奇心那麼強烈，現在僅隔一道屏風，我的期待感更強了。

  我找了張沙發坐下來，打量了下四周嘿嘿一笑道：「蘇姑娘這是非得讓我把寄存在這的酒喝光啊。」

  蘇妲己隔著屏風笑了一聲道：「小強也今非昔比，就算知道我的身份還能如此淡定。」

  我故意淫笑兩聲道：「我可不淡定，誰不知道蘇姑娘是千古第一大美人？今天好容易見上了還隔個破帘子你就有點不夠意思了啊，美貌又偷不走你還怕我看看啊？」毋庸置疑，我心裡最期待的部分當然是想看看這個漂亮到禍國殃民的美女，而且就算屏風後面坐的是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也未必能提起我這麼大的興趣，四大美女雖然也有幾個禍害到了國家，不過她們大多是無奈和被迫的，是被人利用的籌碼和工具而已，要說起壞，憋著勁兒要窮奢極欲讓人亡國的誰也比不上妲己，而且最主要的是她輕而易舉地就成功了，漂亮的壞女人誰不愛啊？

  蘇妲己淡淡道：「還是免了吧，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還不如彼此保留個懸念。」

  我攤手道：「我在你那可沒懸念，就我這張姿色平平的臉你恐怕已經研究過無數遍了吧？你覺得這樣公平嗎？」

  對方默不作聲。

  我嘿然道：「算了，我能理解，畢竟幾千年過去了，審美也更新換代得不成樣了，有沒有狐臭不說，萬一你要是條大胖狐狸我可真要失望了。」

  蘇妲己繼續淡淡道：「甄先生不必激我，該見面的時候我自然會出現的。」

  我臉一紅，我心裡想什麼人家可是門兒清，不過倒也沒什麼挫敗感，和這隻以智謀著稱的狐狸斗腦子我肯定不是對手，姜子牙他們還不是一路磕磕絆絆損兵折將才勉強打到朝歌的？

  我擰了擰身子道：「蘇姑娘找我來不是為了找智力上的優越吧？」

  蘇妲己冷丁道：「小強覺得我們這些所謂的妖怪怎麼樣？」

  「什麼意思？」

  「我們像傳說里那麼可怕嗎？」

  我聳了聳肩道：「接觸不多，不好說。」

  蘇妲己道：「這就對了，如果我們真的十惡不赦恐怕你就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了，你覺得呢？」

  我細細品了一會覺得她說的也不無道理，這些妖怪們一直沒什麼存在感，正說明他們沒有特意和人類為敵，憑這些傢伙的手段，他們要是撒開了禍害我們這城市短時期內失蹤人口起碼要增長几百倍，就算虎鹿羊三妖起初下界作亂也就是起鬨性質，也談不上罪無可赦。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們集體下界應該是有什麼特殊目的吧？」

  蘇妲己避而不答，反問道：「那你對那些神仙們感覺又如何？」

  我無奈道：「你想讓我說什麼？」

  「你的真實想法。」

  我嘿然道：「我以為憑你的智力就算當說客也得有點獨到的本事，你把我綁架到這難道就是為了逼我說朋友的壞話？那你可就真的讓我失望了。」

  蘇妲己冷笑一聲道：「你覺得他們拿你當朋友？」

  「總之他們沒對我這麼不客氣過。」

  蘇妲己斷然道：「那是因為你對他們有用！他們這些天神，一個個高高在上作威作福，嘴裡說得漂亮，為了正義和秩序，其實還不是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如果你不能製造情緒幣他們還會把你當朋友嗎？」

  我一笑道：「不會，不過那也正常啊，人家都是活在傳說里的人物，我就是一個小屁民，既然人家用不著你幹嘛拿你當朋友？人有時候別怕被人利用，最怕連利用的價值也沒有——網上盛傳這是杜月笙說的，不管真假我覺得挺對的。」

  蘇妲己明顯愣了一下道：「甄先生想得真開啊！」

  「嗯，我這個人一向想得開。」話是這麼說，我忽然也有了一絲落寞，我要不是不知怎麼被選成了天庭的代理人，真不知道楊戩李靖這樣的大神會不會拿正眼看我一下，而娃娃此刻大概也正在跟另一個人糾纏吧……

  我有點不耐煩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妲己道：「好，那我也開門見山了，這次找甄先生來主要是想讓你幫我們一個忙。」

  我詫異道：「我？幫你們的忙？」

  蘇妲己道：「我們一直以來就和神族勢不兩立，這麼說有點不準確，其實我們一直是受神族壓迫的，之所以這次揭竿而起是因為已經忍無可忍，我們知道自己的力量尚不能推翻天庭的統治，所以選擇集體自貶下界……」

  我恍然道：「果然是這樣！」難怪最近妖怪們密集空降，看來這真是一次戰略轉移。我說，「你是想讓我不要再替神族製造情緒幣，然後在另一個戰場打敗他們？」

  蘇妲己道：「錯了，我想你做的恰恰是儘快集齊情緒幣把他們都送回去。」

  「這……這是為什麼？」

  蘇妲己道：「我們其實也早就厭惡了這場戰爭，我們選擇下界只不過是想在人間繼續生存而已，換句話說，這場戰爭神族已經可以提前宣告勝利了！」

  「啊？」我目瞪口呆道，「你們……不打了？」

  「不打了。」

  我脫口道：「可是他們的目的是把你們消滅掉啊。」

  蘇妲己黯然道：「現在你覺得誰是需要幫助的一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