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兒
2024-05-14 22:27:27
作者: 張小花
李靖尷尬地打岔道:「幸好我的寶塔威力不減,要不然咱們這些人栽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妖怪手裡,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天界娃娃道:「看來李天王的寶塔雖然不能主動收妖,防禦還是可以的。」
呂洞賓則道:「黃風怪也不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妖怪,當年齊天大聖孫悟空都沒能從他手裡討了便宜去。」
我說:「這貨的黃風要說威力也就一般,可是那股臭味太辣眼了。」孫悟空當初肯定不是打不過,而是實在受不了屁熏,這才去找援手。這事兒要讓趙倩倩知道,估計得把那身衣服燒了。
李靖畢竟是元帥出身,這時鼓舞士氣道:「區區黃風怪不足為懼,他認出本帥還不是只有灰溜溜逃跑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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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洞賓納悶道:「說起這個,他好像壓根就不認識咱們,要說他是被魔族派下來跟咱們為難的,起碼應該知道咱們這群人是誰才對,不過看樣子這傢伙只想占地重做他的山大王。」
天界娃娃道:「而且四顆妖星一起掉下來,他們不是應該在一起嗎?」
我攤手道:「回去再慢慢研究吧,總之要儘快把屁王抓住,這危害多大呀?還專門禍害祖國的花朵——」不過看樣子趙倩倩被禍害以後還是滿開心的。
我們出了校園開車回家。
平時幾分鐘的路程我們走了十五分鐘才過了一條街,前面的車密密麻麻地堵在路口,我見狀趕緊退了出來:
「找個地兒把車收了咱走回去吧。」
李靖不解道:「你們這車這麼多,國家也不管嗎?」
「怎麼管?」
李靖道:「提高價錢啊,像你這樣身家的人都有的開,那當然得堵,不管什麼車一律上漲10倍,看誰還開?」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道:「真不愧是特權階級,出的法子都透著一股不招人待見的味兒。」
呂洞賓笑道:「這就是李天王為什麼不能融入人間的原因,你啥時候真能替老百姓著想了,那就水到渠成了。」
我說:「看在你是剛從天上掉下來的份兒上我就不黑你了。」我忽然發現現在很多專家學者出的主意跟李靖如出一轍,估計也是以前從天上掉下來的妖星。
我本想找個僻靜地方讓娃娃收車,無奈左轉右轉雖然把車停到了路邊,可是街上人來人往實在沒辦法再來一次大變奧拓。
「這肯定是前面出狀況了!」我喃喃道,一邊百無聊賴地打開了路況直播,主持人聲音緊迫道:「各位司機朋友,西門大街主幹道路面發生嚴重坍塌,已經造成了嚴重堵塞,有去往那個方向的車輛請注意及時改道,據現場的朋友說那裡的車流已經堵到了東門大街以及工業路,附近交通幾乎癱瘓。」
我一拍方向盤:「難怪呢!」我們住的吉祥小區就是和西門大街平行的,那邊一堵,很多車蛇形鼠竄都到了這條路上,結果這面也筒上了。
我看看四周道:「看樣子這得堵到半夜,要不咱們把車扔這先回家吧。」
呂洞賓忽然道:「不對,為什麼路面會嚴重坍塌?」
我說:「質量不過關唄——」我猛然也明白了呂洞賓的意思,「賓哥的意思是跟妖星有關係?」
呂洞賓道:「也說不準,質量不過關也就是路面開裂,不至於坍塌吧?」
「看看去不就知道了?」
我們幾個下了車,順著路邊往西門大街走,馬路上的車越來越密集,一些騎電動車的騎自行車的都見縫插針到處鑽,我們走到西門大街,很快就見前面圍了一大群人,我們幾個擠進去一看,也都微微吃驚——果然是嚴重坍塌,只見平時能通過四五輛車的馬路無端凹陷下去,橫斷面幾乎連著兩邊的店面,深度有半人多高,別說汽車,就是腿腳不好的老人也夠嗆。
路兩邊的司機們進退無法,在坑邊蹲成一排抽菸,一邊抱怨現在的工程質量,交警焦頭爛額,這情況已經不是簡單指揮指揮就能緩解的。
這次呂洞賓和李靖還沒發表什麼意見我就知道這裡面多半有鬼,就算馬路質量不好,也就是開開裂,不至於整個掉下去吧?
我和幾個司機聊了兩句,知道這路是驟然塌下去的,有個老司機眉飛色舞道:「我就眼睜睜看著前面矮了一截,還以為是眼花了呢,要不是我反應快,這會估計就掉進去了——」他神色一變接著道,「看來今天晚上是通不了了,我還得叫我老婆給我送飯。」
呂洞賓蹲在坑邊觀察了一會,也沒有什麼結論,李靖則站在人群里探頭看著。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年輕女郎擠到李靖身後,小聲道:「乾爹,乾爹!」
李靖愕然回頭道:「誒?你叫誰?」
那女郎道:「我叫你呀。」
李靖茫然道:「我不認識你啊。」
那女郎嬌嗔道:「乾爹你怎麼不認識我了呢,我是錦兒啊。」
坑邊的人們發現這邊有精彩劇情,頓時把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有人小聲地議論:「這老傢伙是偷吃完想賴帳。」「長這德行居然還有『乾女兒』。」「嘻嘻,就這種剛放出來的才有錢包小三兒呢。」
李靖尷尬道:「我真不認識你啊。」
那女郎身材窈窕,眼波流動,長發邊上別了一根白色的羽毛,相貌極是可人,這時小心翼翼道:「我姓白,是您兒子的義妹呀。」
李靖想了一會忽然恍然道:「你是……你是……」
那女郎點點頭道:「沒錯,就是我。」
李靖表情看上去有點吃驚又有點懊惱,跺腳道:「怎麼又是你呀?」
圍觀的人們下結論道:「看來這老傢伙有不少乾女兒呢!」
我和呂洞賓面面相覷,雖然不明白這女郎到底是誰,可也明白了——她絕對跟四妖星有關,李靖才下來兩天,在人間是絕不可能有老相識的。
我一拉李靖道:「回去再說。」
我們幾個鑽出人群,那白衣女郎就跟在我們後面,看上去有點忐忑又有點畏懼。
我問李靖:「這位姑娘……到底是誰呀?」
李靖無奈道:「我慢慢再跟你們解釋吧。」
「她……可靠嗎?」我可不想把妖怪領回家。
李靖點點頭道:「她應該不敢害我。」
我回頭看了那女郎一眼,就見她正把裙邊的塵土拍掉,我小聲問她:「那坑是你挖的?」
女郎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我沒想著要害人,就是想把你們引來。」她補充了一句,「現在的地面真難挖。」
這裡說話很不方便,我帶著幾個人迅速回了家。
一進家門,那女郎噗通一聲就跪在了李靖面前道:「白錦兒叩見義父!」
李靖卻是聲色俱厲道:「你又下界來幹什麼?你給我添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白錦兒畏畏縮縮道:「義父息怒,女兒也是身不由己才下了界,絕無害人之心。」
李靖道:「昨夜那四顆妖星里是不是包括你一個?」
白錦兒道:「是。」
「那你還說你不想害人?」
白錦兒戰戰兢兢道:「義父容稟,錦兒原本在忤天監里服刑,不料魔族攻占了忤天監,還不等女兒反應過來就被人投下了人界。」
李靖道:「他們有何用意?」
白錦兒道:「女兒不知,不過魔族的人有言在先:先前的罪愆既往不咎,只要盡力為禍人間就是大功一件,待他們顛覆了天庭,我們這些人也可按功行賞。」
李靖道:「原來如此。」
我小心翼翼道:「我能插一句嗎——這位到底是誰呀?」
李靖哼了一聲道:「讓她自己說吧。」
白錦兒失魂落魄道:「我本是靈山腳下一隻白毛鼠,因偷吃神前蠟燭得了法力,後來被我義父和義兄所擒,佛祖有慈悲之心,讓我認天王為父,接收教化,這才成就了我們父女的一段淵源。」
天界娃娃道:「原來你就是白毛老鼠精,唐三藏取經路上遇到的也是你吧?」
白錦兒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被關進了忤天監。」
我笑嘻嘻地問李靖:「李哥,採訪一下,你認個這麼漂亮的干閨女想幹什麼呀?」
李靖無奈地小聲道:「還不是抹不開佛祖的面子?」
說到這我多少有點明白了——看樣子李靖壓根也不想和白錦兒產生聯繫,當年是被迫認了這個義女,結果這義女不省心,打起了唐僧的主意,導致孫猴子找上門來,猴子本來是無理攪三分的主兒,又記仇又小心眼,李靖當然沒少鬧心,這次白錦兒又首當其衝地下了界,李靖已經煩不勝煩。
白錦兒道:「義父,您還肯認我這個女兒嗎?」
李靖無奈道:「起來吧,既然是我們在佛祖面前有過誓約,我怎麼能不認?」
白錦兒這才歡天喜地地起來,她左右看了看道:「我義兄呢?」
李靖道:「你義兄已經重返天庭,去和魔族作戰了。」
「哦。」
呂洞賓道:「白姑娘,聽你說魔族攻占了忤天監,放你們下來是專門和我們作對的?」
白錦兒道:「起初我也沒想那麼長遠,只不過魔神戰爭也略有耳聞,我聽說義兄哪吒被打了下來,兩廂一印證,這才明白他們的意圖。」
李靖道:「那你為什麼還要禍害百姓?」
白錦兒驚訝道:「女兒沒有呀。」
「還說沒有,那個坑不是你挖的嗎?」
白錦兒道:「女兒此舉是特意想引義父前來相見,如今人間已經是面目全非,想找到義父只能用這樣的非常之舉。」
我說:「以後這樣的事兒還是少干為妙,我們這已經夠堵的了,再說挖坑不填是我們寫手界的大忌啊。」
白錦兒道:「是是,我深受天王教誨,以後再不敢了。」
李靖擺手道:「罷了,我也沒教誨你什麼。」
劉小六從廚房裡探出頭來道:「你們完事兒沒,完事兒了過來喝湯!」
我詫異道:「你已經回來了啊?」我還以為她還在王芳家裡。然後我繼續納悶道,「你還會熬湯?」
劉小六守住廚房不出來道:「王芳給的,她說這湯不能涼,還幫我端上來坐在火上,你們老也不回來,我只能一邊看著湯一邊往裡添水,你們再不回來就要溢出來了。」她手裡端著個瓢說。
我跑到廚房一看,眼珠子差點蹦出來,只見煤氣灶上坐著一口半人多高的大鍋,劉小六已經添了滿滿一鍋水,這鍋是從我爺爺那裡拿來的老古董,以前沒熱水器的時候是用來燒冬天的洗澡水的,這會這一大鍋排骨湯,別說喝,洗澡都夠了……
「你怎麼不把火關小點啊?」
「我哪會啊?」
我想想也是,她以前哪幹過這種活兒。
「得,咱們喝六公主親自熬的湯吧。」我找了一摞大碗,讓眾人挨個到廚房領湯。
呂洞賓抓著兩碗湯遞給白錦兒一碗,一邊問:「那白姑娘找到我們有什麼計劃嗎?」
白錦兒道:「我絕不會再和義父義兄為敵,所以特來聽候義父的差遣。」
我說:「昨天和你一起下來的,除了黃風怪還有誰?」
白錦兒道:「黃風怪?他也下來了嗎?我們被扔了下來,卻不知道同行的還有什麼人。」
我說:「你對黃風怪了解多少?」
白錦兒道:「以前在忤天監的時候見過一兩次,只知道他善吹黃風。」
「他法力比你如何?」
白錦兒道:「遠強於我,我只會挖土盜洞,實沒什麼法力,那黃風怪原身是黃鼠狼,正是我的克星。」黃鼠狼本來就是要吃老鼠的嘛。
白錦兒補充道:「不過他的法力只有加上沙塵才有威力,如果只有一陣風的話,除了氣味有些難聞,倒也沒什麼傷害。」
呂洞賓道:「能知道這個就是一大收穫,難怪那貨要占領操場卻不去別的地方。」
李靖道:「這麼說其餘兩個人的身份你也不知道?」
白錦兒道:「女兒不知,但是……應該都是些厲害角色。」
我們幾個相互看了一眼,深感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