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她到底去了哪？

  「寒兒，你沒事吧。」見他神情激動與痛苦，歐陽舞慌恐起來。

  「沒事。母后，我有點累，想睡一會。」

  歐陽舞壓住心中的疑慮，點了點頭，「那你休息一下，有什麼不妥一定要說出來。」想想還是不放心，繼續說：「寒兒，不如還是讓李太醫再看了一下。」

  「母后，真的不用了，我睡一覺就行了。」邵寒說完躺了下去，面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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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舞心中疑慮越來越大，這孩子，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狀況，但他不肯講，她也急不來，便決定先讓他靜一靜，等他心情恢復了，再問他這六年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母后先出去了，你好身休息，到午膳時間母后再來看你。」見床上的人毫無反應，她嘆息一聲，朝身邊的宮女揮揮手，走了出去。

  邵寒看著淺黃色的蚊帳，陷入沉思。

  當時他與語兒從同一個地方跳下，因為喪失輕功與體重問題，自己比她墜落得快，然後發覺自己離她越來越遠，越到下面煙霧越濃，直到最後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而他也漸漸失去知覺。

  為什麼她不是跟著他一起出現呢？她去了哪裡？難道掉在山谷底死了？

  不，語兒，我不准你死，我還沒有跟你道歉，還沒跟你贖罪，不許你離開我。

  終於知道一切真相，想起自己一路來對她的虐待與殘酷，邵寒才發覺心好痛好痛。

  想起自己竟然如此殘忍地對她，他恨不得要殺死自己；

  那對無緣的雙胞胎，也是自己親手扼殺的。

  看看他到底都做了什麼？

  如此深重的罪孽，難怪老天要懲罰他，讓他永遠與她分開。

  「老天爺，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搶走語兒，求你給我一個贖罪補償的機會，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透過淺黃色蚊帳看向富麗堂皇的屋頂，邵寒無聲乞求著。

  「皇子殿下！」突然房門被推開，一群女人涌衝進來，爭先恐後地跑到床前。

  邵寒驚嚇地翻身坐起來，瞪著她們吆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大闖皇子寢宮？」

  「皇子殿下，臣妾是如尹啊！」一個雙眼浮腫的女人哭喪著臉。

  「皇子殿下，臣妾是環兒啊！」另一個身材臃腫的女人也急忙出聲。

  「皇子殿下，臣妾是燕兒啊！」這個更恐怖，骨瘦如柴。

  「皇子殿下……」接下來大家都不甘先後，七嘴八舌地介紹著自己。

  邵寒心中恐懼迅速竄開，她們怎麼還留在殿裡。

  他曾經的「四大美妾」個個都變了樣。曾經貌美如花的如尹，如今像個浮屍一樣；他曾經夸為人間尤物的環兒，如今變得像頭母豬；曾經憑藉著一副水蛇腰而深受他寵愛的李飛燕，如今竟然像個乾屍；曾經擁有一副黃鶯般優美聲段的趙洛施，嗓子卻嘶啞地像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婆。

  看著眼前這群狼豺虎豹般的醜女人，邵寒只覺得一陣陣噁心，不禁厭惡地吼叫著：「滾出去，統統在本皇子面前消失！」

  「發生什麼事了？」嚴肅的聲音中帶有溫柔，歐陽舞走了進來。

  那些女人見狀紛紛跪倒在她面前，哭喊著：「貴妃娘娘，嫡皇子不認得臣妾了，他要趕走臣妾們！」

  歐陽舞看了一下滿臉怒氣與厭惡神色的兒子，再看看眼前這幫女人，不禁大聲嘆息。

  這些女人都是寒兒的侍妾，她們大都是二十歲左右，可看那長相與打扮，卻如七、八十歲的老太婆。

  五年前，寒兒失蹤後，她曾提議送她們出宮，可她們堅持留下，說什麼生是寒兒的人，死是皇家的鬼。

  「女為己悅者容」，男人不在身邊，她們還打扮給誰看，還保養給誰看？因此，幾年光景個個都落得如此模樣，真是令人心酸。

  「嫡皇子剛剛回來，還不適應情況，你們先退下，一切安排妥當後，會去找你們的。」歐陽舞吩咐她們起身。

  眾人半信半疑，最後還是歡喜地站起來，朝歐陽舞行了一個禮，再看了看大床上滿臉冷漠的人，才依依不捨得朝外面走去。

  「等等！」歐陽舞叫住她們，「注意一下你們的儀態，有時間的話好好整裝一番吧！」

  眾人紛紛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裝束，伴隨著一陣陣尖叫聲，她們一鬨而散。

  屋裡終於回歸平靜，歐陽舞走到床前，柔聲說：「寒兒，你父皇與其他皇弟都在乾清宮等著你，你趕緊起身，隨母后過去吧。」

  邵寒看著她，「母后您派人過來叫我就行了，何必親自跑一躺。」

  「母后還年輕，這段路難不倒我，而且我是坐轎子過來的。母后不放心你啊。」

  「母后！」邵寒百感交集地看著眼前永遠都那麼疼愛自己的母親！

  「快起來吧。」歐陽舞溫柔地看著他，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她最疼愛的寶貝。

  金碧輝煌的乾清宮，到處一片喜慶，忙碌的太監宮女們行色皆歡喜。

  偌大的飯桌上擺設著各種豐富美味的菜餚，一身墨藍色龍服的邵希宸坐在正中央，周圍依次坐著幾名英俊不凡的年輕男子，眉宇五官之間隱約有他的影子。

  他們一見到邵寒進來，都站起身，恭敬、歡喜地喊出來，「大皇兄！」

  看著自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的弟弟們，邵寒不禁也激動起來，走到父親身邊，尊敬地呼喚：「父皇！」

  邵希宸從大椅上緩緩站起來，看著久違的兒子，感慨萬千，難以言語。

  「好了，都坐下吃飯吧。」歐陽舞首先從這激動人心的畫面中回過神來，在丈夫右邊坐下，示意邵寒坐在她對面那個位置上。

  這天乾清宮又恢復了以往的熱鬧。

  以前，為了聯絡和保持感情，歐陽舞立了一個規定，就是每月十五那天八個兄弟姐妹都聚集於乾清宮一起用膳，聊天。

  可自從六年前邵寒莫名失蹤後，邵希宸便暫停了這個聚會，其他皇子也很少聚集一堂，以免母后見到觸景傷情。

  現在終於又可以一起暢飲、閒聊，大家都發自內心的高興與愉快。

  一頓飯下來，他們無所顧忌，閒言碎語，說話的時間比吃東西的時間還多。

  幾個皇子輪流追問著邵寒這六年來的生活，邵寒也侃侃而談，一一回答與解說。大家都沉醉在這失而復得的喜悅當中，全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