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哀傷

  暈！

  沈母臉上的表情瞬時凝固，一片慘白。

  邵寒也滿臉納悶，疑惑地看向梁穆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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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穆淳不理會他詢問的眼神，依舊冷然盯著他。

  「媽……」直到沈思語扯了一下母親的衣袖，沈母才回過神來，訥訥地說：「呃，媽剛才餵過寶寶了，他們都睡著了。」

  「那我去看看他們。」說完她便準備往裡面走。

  沈母趕緊抓住她，「噓」了一聲，說：「不要去，他們睡得正熟，別吵醒他們。」

  「哦，好。」沈思語理解似的點了點頭，「那我也去睡了，明天還要早點起來餵寶寶。」說完就朝臥室方向走去，沈母不放心，追了上去。

  邵寒陰沉沉地看著梁穆淳，妒意橫飛：「你在哪找到她的？她怎麼變成這樣？」

  「邵先生，不要把自己想得有多慘，有多痛；六年前的事不僅僅是你一個人在痛，她吃的苦遠遠超於你。我不知道你曾經對她做過什麼，但是請不要再折磨她了，放開她吧。她已經夠可憐，不要把她推到地獄的深淵。」

  邵寒聽到這樣一番話，馬上拽住梁穆淳的領口，憤怒地說：「你是什麼人？幾時輪到你說話？」

  梁穆淳掙扎一下，狠狠地甩開他的手，悲怒地說：「我是她的好朋友，好知己！」

  邵寒聽到他這樣說，又想起他們之間非一般的關係，心中的妒火燒得更旺，「她是我的女人，我喜歡怎樣就怎樣。還有，警告你以後不准再接近語兒，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哼。只要我喜歡，隨時可以找她。只有我才懂她，才疼惜她。你這個混蛋，根本不配擁有思語。」

  「你！」邵寒怒不可遏，難以自控地揮起拳頭，捶打過去。

  穆淳毫無防備，就那樣跌倒在地上，撫摸著火辣疼痛的臉，他迅速站起身，也揮拳朝打回去。

  很快兩人糾纏在一起，相互掙扎毆打著。

  剛從裡面出來的沈母見狀，驚慌地跑過來，企圖想分開他們，「你們這是怎麼了。」

  可她一個弱小婦人哪能阻止他們，她心驚肉跳，不禁大聲喝道：「你們是不是要吵醒語兒才安樂？」

  果然，相互打鬥的兩人馬上停手。

  看到他們身上都掛了彩，沈母先是擔憂地問邵寒，「你沒事吧。」

  邵寒搖了搖頭，深沉的眼眸依舊狠狠地盯著梁穆淳。

  「先生，你呢？要不要緊？」沈母又轉頭問。

  梁穆淳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我沒事。伯母，我先走了，請好好照顧思語。」

  說完再次憤恨地瞪了一眼邵寒，頭也不回地衝出門去。

  沈母又看向邵寒。見他嘴角血跡斑斑，擔憂地問：「家裡有藥箱嗎？趕緊弄下傷口吧。」

  邵寒不答話，走到電視櫃前，從其中一個抽屜拿出藥箱，打開，默默地處理著傷口。

  沈母遲疑不決地看著他，最後終於說出：「邵先生，我……我想帶語兒回去。」

  「不行！」正在搽紅藥水的手馬上停了下來，他立刻反對著。

  「可是我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受苦受難，甚至變瘋！」沈母語氣陡然強硬起來。

  對於沈母的堅決與憤怒，邵寒震動不已，臉上的神情柔和下來，訥訥地說：「伯母，我不要語兒離開我。請……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一想起她要離開自己，他心底就湧上前所未有的恐慌與無措。

  沈母面有所思地看著他，強硬的心不禁慢慢融化下來，「好吧。我再讓她住這裡一段日子，如果還是這樣，我一定帶她走。」

  她看得出，女兒還是很依戀他，希望他真的有所悔改。

  「謝謝！」邵寒緊皺的眉頭終於展開，「您今晚在這裡過夜吧，您和語兒一起睡，我睡客房就行了。」

  沈母愣了一下：「不用，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來看語兒。」

  「可是這麼晚了……」

  「沒關係的。」

  「那我送您吧。」說著他從沙發上站起身。

  「不用了，你好好照顧語兒吧，我打車回去就行了。」沈母在門口那停了一下，轉身看向他，幽幽地說：「邵先生，這六年來語兒一點都不好過。精神上的痛遠遠超過貧困生活帶給她的苦。請您……不要再傷害她了。」

  不待邵寒反應，便打開門，匆忙離去。

  邵寒呆呆地看著大門，滿臉疑惑與不解。一會，才收起藥箱，回到臥室，坐在床沿上，痴迷地看著眼前的人兒，她睡得很熟，呼吸均勻，蒼白的臉頰浮現出淡淡的紅暈。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撩開那幾撮凌亂的髮絲，輕輕撫摩著她光潔的額頭和緊緊皺在一起的柳眉，接著滑過長長的睫毛，滑過挺直小巧的鼻子，最後停在柔嫩的櫻唇上。結實的指腹沿著美麗的唇線來回摩挲著，俊美絕倫的臉上冷硬的線條慢慢柔和下來，深邃的黑眸中傳出一絲絲複雜情愫。

  沈思語睜開眼睛的時候，發覺自己正靠在一個胸膛里，一隻大手橫跨在自己腰間，另一隻手擱在自己右臉頰上。

  她納悶了一下，稍微抬眼往上看去。當她看到那張熟悉的俊顏時，怔了一怔。

  此時的他，那對深不可測的眼眸深隱於濃密的睫毛後面，威嚴冷峻的臉變得天真無邪，柔和可親。她痴迷地看著他，這瞬間，仿佛回到六年前。

  這時邵寒正好睜開眼睛，四目相對，讓沈思語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她尷尬地低下頭。

  邵寒輕輕抬起她的小下巴，「語兒！」

  清晨的嗓音帶有渾厚與嘶啞。見她沒有反應，邵寒繼續說：「對不起！」

  沈思語微微顫動，心裡在嘆氣，倘若「對不起」真的可以解決問題的話，她也願意；倘若「對不起」可以抹平自己心中巨痛的話，千萬句她都可以說。

  早在剛才他還沉睡的時候，她已經想起昨天的事，如果不是最後的理智，如果不是她命不該絕，恐怕早就被海水淹死了吧。滿懷惆悵，她掙扎著，想從他懷裡出來。邵寒不但沒放開她，反而加大手中力度，緊緊箍住她。

  全身就這樣貼著他，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炙熱體溫，這讓沈思語有瞬間的沉迷。

  忽然，她腦里閃現出一個小男孩的臉，那個站在邵寒身邊，一派自若地對著鏡頭的俊俏小臉。

  她馬上清醒過來，毫無留戀地推開他的手，準備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