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鏽骨

  「鏽骨？！」

  這個名字的重量，的確配得上頂級戰力這四個字。

  北洲三大將，是五洲範圍內公認的，站在封號絕巔，已經超越了凡俗的存在。

  「鏽骨……也是『外來者』？」

  周濟人皺起眉頭，旋即恍然。

  

  這個世界目前為止所發生的每一次重啟，他們都會準時踏入披月城，甚至更提前一些……

  而按照這個世界軌跡去運轉，三人組不會和鏽骨產生任何關聯！

  「雖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顧慎深吸一口氣，道：「但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他是被【深海】通過放逐陣紋，驅逐進入這座重啟世界的。

  而上一個遭受驅逐的人……

  就是鏽骨。

  因為鏽骨的所處環境，和周濟人三人組截然不同，哪怕這個世界一次次重啟，他們也不會產生交集。

  所以目前為止雙方都沒有產生過碰面，也是情理之中。

  但顧慎的介入，則不一樣了。

  他是「連結者」，是「紐帶」，亦是這個重啟世界中最關鍵的「人物」。

  「按照原定世界軌跡，再過幾天就是審核組對顧慎進行超凡測評……」

  鍾帷困惑道：「可現在他以『外來者』身份介入了，我們該怎麼辦？」

  當顧慎以外來者身份介入之後。

  原定的世界軌跡，便被徹底打亂了。

  除非顧慎願意配合「表演」，否則所有的一切都會向新的方向發展。

  趴在欄杆處的顧慎無奈笑了：「師兄，別傻了。這種時候了，還測個屁啊……」

  周濟人把雪茄最後一口吸完，然後用力彈出天台。

  他悠悠吐出煙霧。

  「現在就啟程，直接去北洲。」

  ……

  ……

  半小時後，黎明曙光如潮水般推進。

  一架直升機與曙光一同前行。

  顧慎坐在主駕駛位置，熟稔操縱直升機向著中央城的方向推進，鍾帷坐在副駕駛位置，看著小師弟比自己還熟練的操作技巧，眼中滿是感慨之意，忍不住問道：「所以我們走後，你經常開這種空中載具麼？」

  當時他離開的時候，顧慎尚且稚嫩。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的顧慎，還沒晉升三階！

  「這種東西看一眼就能學會了。」

  顧慎沉默了一下，坦誠道：「老實說，師兄你走之後沒多久，東洲就把這種載具淘汰了。」

  「淘汰了？」

  鍾帷詫異。

  他執行任務的十多年裡，都是以這種載具出行。

  「北洲的地底研究所研究出了最新款的源能艇，因為合流之故，沒過幾年東洲就普及了飛艇。」

  顧慎笑了笑，道：「順帶一提，飛艇普及這件事情，讓大都的花幟集團賺得盆滿缽滿。」

  「……還真是想不到，我走之後這個世界會變得如此精彩。」

  鍾帷嘖嘖感慨，旋即又問道：「那麼你的封號呢，你的封號是什麼？」

  還記得最開始相遇的時候。

  鍾帷打趣說，讓顧慎早點想好未來的封號，有朝一日遇到了麻煩，報出小師弟的封號，就可以迎刃而解。

  原先這只是一句笑話。

  可如今卻成為了現實。

  「蠢貨，小師弟現在已經是神座了。」

  天瞳環抱雙臂，閉目養神，淡淡道：「你看顧長志先生有封號嗎？等以後回到現實世界，攤上麻煩，你直接報『冥王』的名號就好。」

  「也是。」

  鍾帷一愣，旋即開心笑了。

  「別笑得太開心。」

  周濟人望著窗外，悠然說道：「報出『冥王』的名號，你可能會被打得更慘。」

  在五洲，冥王可不是什麼好詞。

  這個名號基本綁定了晦氣二字。

  此話一出，鍾帷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

  久違的輕鬆的環境。

  顧慎聽著師兄師姐的聲音，覺得心底一陣輕鬆，他柔聲道：「其實……顧長志先生是有封號的。」

  天瞳緩緩睜開了雙眼。

  「壁壘。」

  周濟人臉上帶著感慨唏噓之意，他緩緩念出了顧長志的封號。

  這個封號，他記得很清楚。

  對於顧長志這種人而言，封號的確沒有太大的意義，因為在光明城授予「壁壘」封號之時，他已經成功熔煉鬥戰火種，成為了萬人之上的神座。

  顧長志停留在「封號」的時間，有多久？

  恐怕只有短短的幾天吧。

  但偏偏就是這短短的幾天，讓「壁壘」封號被五洲議會封存，這是超凡者世界中最高一級的榮譽，二十多年來無人可以觸碰，這些年湧現的驚艷天才，突破【深海】試煉第十二層的，沒一個人有資格觸碰這【壁壘】之名。

  「沒錯，壁壘……就是我的封號。」

  顧慎挪過投來，對鍾帷笑道：「回去之後，師兄如果遇到麻煩，就報這個封號！」

  「顧慎，你知道麼？【壁壘】這個封號，可是每個東洲超凡者的夢想！」

  天瞳師姐也笑了，道：「我記得剛剛進入裁決所的時候，我還大言不慚，說要拿下以後的【壁壘】封號，只是越修行越知道，【壁壘】二字的含量，那個封號所蘊含的重量，不是普通人所能承擔的。」

  擁有它，等於褻瀆它。

  不過……如今的顧慎，的確有資格延承這個封號！

  「……」

  顧慎通過後視鏡，看到老師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恍惚。

  他略微有些驕傲地笑了笑。

  是啊。

  不知不覺，自己已經走到了這裡。

  看著師兄師姐和老師臉上的笑容，他輕輕吸了一口氣，神情凝重起來，對於自己剛剛所說的「返回現實世界」，三人沒有任何猶豫，表現地深信不疑。

  很顯然。

  他們無條件信任自己。

  顧慎說回正題：「既然世界軌跡已經被打亂了，我們不如直接去找鏽骨。如果鏽骨大將是『外來者』，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老師他們已經重啟了137次。

  老師他們認為，想要離開這個世界，就需要找到這個世界的「漏洞」。

  如果重新踏上披月城的遠航之路，在這座精神世界的盡頭，找到它本來應該存在的位置……

  那麼一個類似於系統BUG的東西，便出現了。

  困住周濟人的，就是披月城要塞的出航，可一旦有鏽骨加入陣營，一位本源級別的強大戰力介入，【舊世界】的危機便會大大降低。

  ……

  ……

  此時此刻，中央城，女皇閣樓之前。

  紫雨站在莊園正前方，她的背後是整齊歸列的皇室禁衛。

  紫雨望著面前披戴甲冑腰垮青銅鐵劍的巍峨男人，恭敬開口：「鏽骨大人，女皇陛下如今正在閉關靜修……哪怕是您，沒有神諭，也不得踏入閣樓。」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陛下……」

  鏽骨大將單手按住青銅劍，他認真看著紫雨，緩緩道：「此事，事關北洲存亡。」

  「事關北洲存亡？」

  三大將在北洲享受著僅次於陛下的極高威望。

  如今鏽骨突然出現在女皇莊園，說出這樣的話，讓紫雨背後肅立的那些皇室禁衛，都忍不住色變。

  究竟是怎樣的危機，讓大將都如此急迫？

  「如果真的事關北洲存亡，陛下自會出面。」

  紫雨咬緊牙關，鄭重開口：「就在前幾日，陛下告訴我，這次閉關十分重要，容不得有任何打擾。」

  如果換做平時，她必定不會阻攔鏽骨。

  可如今陛下，正處於托舉【熔爐】的關鍵時刻！

  此事只有她一人知曉，即便是鑄雪大公和遠在牯堡的那位弟弟，女皇陛下都沒有告知。

  她不能放鏽骨就這麼踏入閣樓！

  「你還是老樣子啊……」

  鏽骨輕嘆一聲。

  「算了，這次就不跟你解釋了。」

  鏽骨此刻說出的話，讓紫雨有些摸不著頭腦，正當她困惑之際。

  那龐大身軀，忽然往前踏出一步。

  轟！

  滾滾氣流在莊園庭院之中爆發開來！

  紫雨毫不猶豫地橫移一步，攔在鏽骨面前，同時啟動了【龍湮】，大氅無風自動，她展開雙臂之後，四周溫度迅速開始攀升！

  但是熊熊烈焰並沒有就此迸發。

  那道看似笨重巍峨的身影，在踏出那一步之際，便同時伸出了巨大的手掌，此刻那枚手掌自然落下，無比輕柔地按在了紫雨的顱頂位置。

  「？！」

  紫雨抬起頭來，只看到一片巨大陰翳。

  鏽骨的手掌將紫雨的頭顱輕而易舉地包裹在內。

  一股輕微的震顫之力從鏽骨掌心釋放。

  並沒有任何敵意和殺傷力——

  這股力量，只是震顫，並且一瞬間便傳遞到紫雨的心湖位置！

  「嗤！」

  【龍湮】領域還未點燃，就迎來了熄滅。

  「怎麼可能？！」

  紫雨整個人呆在原地。

  她知道自己阻攔鏽骨的結局必定是失敗。

  但她想著，至少自己能略微阻攔一下。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連鏽骨阻攔一步都做不到……

  從剛剛的實戰表現來看，鏽骨的反應速度比她快出太多，而且剛剛掌心湧出的那股綿柔震顫力量，直接阻斷了她身體內的【龍湮】展開，這一切的動作都如此絲滑流暢。

  就仿佛，鏽骨知道她要做什麼一樣。

  「這是第四次交手……」

  鏽骨伸出另外一枚手掌，兩根手指捻攏，從紫雨肩頭的大氅之上，摘下一縷龍湮之火。

  他溫和說道：「你比上次要強一些。」

  ……

  ……

  （抱歉抱歉，有些事情耽誤了，不過我這邊現在還有太陽，也不算是食言吧？今天晚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