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火燒工廠

  「救火！」

  「一定要把東西救出來。」A貨工廠的原料貨倉庫，一股濃濃的黑煙冒起，躥出一道猛烈的火焰。堅叔拿水打濕外套，用外套捂住口鼻，拔腿就打算王倉庫里衝去。

  

  目前A貨工廠貨不應求，成品都會當天送到店鋪，工廠里最值錢，最重要的就是皮革原料。

  這堆倉庫里的原料入庫不到三天，價值三十多萬，燒光的話損失巨大，最關鍵是有一段時間會斷貨。而作為工人，他不知道斷貨會有多大損失，但是他害怕工廠沒了，兄弟們走正道的路子斷了。

  對於現在的A貨工廠來說，三十萬不算什麼，但是斷貨就非常可怕，或許會給其他商人找到插足市場的機會。可以說，「顏九」找麻煩找的很準，一下就找到要命的地方。

  幾名工友連忙拉住堅叔，大聲喊道：「堅叔，太危險了！不能上啊！」

  「屋頂都燒穿了！這火沒得救了！」

  港島現在的消防設施落後，工廠里配備的消防栓和滅火器，只能撲滅萌芽期的事故。可是這場火宅是人為蓄意縱火，火勢躥的很猛，倉庫已經是一片火海。根本無法進行有效撲滅。

  大火燒成這樣，現在就算時消防隊到場，也只能做好隔斷措施，等待倉庫里的可燃物消耗乾淨。

  堅叔在工友的拉扯下猛然回頭，死死盯著他們大聲吼道：「莊先生給咱們一條生計，我們不能看著莊先生遭受損失！要是莊先生沒有這些皮革原料，直接破產怎麼辦？」

  「你們去哪裡找下一個工廠？哪裡有這麼好的待遇，可以挺起抬頭，直起腰板做人？」

  「義氣！你們混偏門的時候講義氣，混正行就不講義氣了？」堅叔有些生氣，掙脫開工友的手臂：「出來行是要講義氣的！是個男人就跟我上！大火我們撲不滅，起碼可以把莊先生的原料救出來！」

  堅叔撂下這句話，捂著口鼻就衝進火場當中。剩下的七八名工友面面相覷，最後一咬牙，一跺腳，全部隨著堅叔衝進大火當中。

  這段時間堅叔被莊老闆提拔成「總工」，地位僅在廠長之下，多出不少話語權。李廠長也知道「堅叔」是老闆支持，平時也很尊重堅叔。

  於是堅叔在觀察、審核之後，收下十幾個刑滿釋放人員入廠。這些刑滿釋放人員都是長期坐牢，人到中年，早已經想退出江湖的人物。

  或許江湖上還有他們的名字，但是江湖上早已沒有他們的位置。他們這種人再去混社團沒前途，去找工作又不好找，為了適應社會就來到A貨工廠做普通工人。

  論地位，他們和堅叔差很多，但是論品類，他們和堅叔是一種人。當年堅叔在監獄就是他們的大佬，出來又是他們的恩人。堅叔一句話徹底就激起他們的血性，讓他們把埋藏在心底的拼勁拿了出來！

  當年面對幾百人的刀陣都沖，現在又怕什麼大火？

  「兄弟們上！」

  「把原料搶回來！」

  一卷卷皮革被搶出倉庫，其他工人們呆立在旁，神色各異的望著他們。

  工廠門口。

  一輛皇冠車側停在馬路邊，把頭插向路邊。

  十幾個馬仔站在車旁，顏九一個人坐在車頭上，單腳踩著車蓋，手裡抓著一個啤酒瓶。

  阿積側靠在車門上，一個人藏在樹陰下，低頭玩著蝴蝶刀。

  這次放火燒倉庫，顏九當然不會親自動手。他現在就只是在看戲，等待正主趕過來，打聲招呼再走。

  「吱啦！」一輛黑色轎車很快剎停旁邊，莊世楷推開車門，下車走向刀疤臉罵道：「顏九！你個冚家鏟！你膽子比我想像中還肥！」

  他遠遠看見天上的黑煙，就知道火勢沒救了。乾脆也不急著進去查看，先下車會會動手的顏九。

  顏九不會給他抓人的機會，肯定是派另一波小弟做的事。不過，說起來他還真沒見過顏九，倒想見識下新對手長什麼鳥樣。

  唉，要是人普普通通過一輩子，哪談得上有敵人？可是只要你稍一冒頭，好傢夥，各路牛鬼蛇神全躥出來了。一個個就打算踩你上位，分食利益。

  顏九看見莊世楷朝他走來，聳聳肩膀，喝下一口啤酒，歪著腦袋說道：「誒！警官！你別冤枉我啊！」

  「我只是和手下過來野炊，誰知道你的工廠會燒那麼大火？」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在外面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他倒也不懼莊世楷的名頭，可莊世楷的聽完也笑了，走到顏九面前，拿出煙盒，抽出一隻煙，扔進自己嘴裡：「來，九哥，過來給我點個火。」

  顏九把身體迅速後傾，目光警惕的打量道：「你不會想趁機扇我吧？」

  「不會不會。」莊世楷虛偽的笑了笑：「誰不知道你背後是顏探長撐腰啊……」

  「我現在報警都拿你沒辦法，又怎麼敢扇你呢？」

  他料定顏九肯定已經和新界警署打好招呼。新界警署的林剛探長，雖然是洛哥的人，但是平時也得賣顏同一個面子。

  莊世楷作為工廠老闆，自己就是一個警察。他都沒想把顏九往警署拉，何況其他警署的人？

  畢竟，莊世楷在「顏九」面前是個弱勢，雙邊較力下，讓他失去警察對古惑仔的身份壓制。道上的爭鋒，還是得用道上的方法解決。

  「知道我背景就好！」顏九看見莊世楷不像傳說中的囂張霸氣，重新直起身子，看向對方開出條件：「三十萬！我要收購你的A貨工廠！」

  「否則，我一天燒你一次倉庫！」顏九裂開嘴角，果斷露出猙獰的面目。

  莊世楷摘掉香菸丟在地上，突然出手抓住顏九手腕，隨之一個反扣，抄起顏九手中的玻璃瓶：「嗙！」

  顏九被自己的玻璃瓶爆頭了。

  莊世楷望著他的樣子，皮笑肉不笑的罵道：「冚家鏟！你可真聰明啊！三十萬買我一座工廠！」

  「你以為你不過來我就沒辦法扇你？我不止要扇你！老子要還爆你的狗頭！」

  「你TM敢打我！」顏九迅速動手推開莊世開，可是莊世開卻穩穩站在原地沒動。

  「阿積！殺死他！」顏九大吼一聲，一襲身穿白衣的身影打開蝴蝶刀，翻身襲來，將刀鋒插向莊世楷的頸部。

  莊世楷迅速掏槍，神速般的用槍口抵住顏九下顎放聲怒吼：「來啊！來啊！」

  「丟你老母！阿積住手！」顏九張大嘴巴連忙出聲勸住。

  一道反光照過莊世楷的眼睛，這次不是手錶在發布任務，而是抵在他脖子旁的刀鋒……

  莊世楷頓時汗毛直豎，表情陰寒的喊道：「全部給老子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