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讓人絕望的真相

  進入結界後，孟夏非常的小心。

  畢竟這裡是戰祖厙的秘密基地，誰也不知他在這裡做了什麼埋伏。

  對於戰祖厙，孟夏還是很忌憚的。

  畢竟這是一個苟到極致的老賊！

  從後器族時代，一直苟到人族紀元，在孟夏的認知中，沒有比他更能苟的存在了。

  活這麼久，就是一頭豬都能成精，更何況還是戰祖厙這等天之驕子。

  孟夏入夢戰祖厙，從器族鼎盛時代，一直到靈氣大退潮時期，後續卻是有漫長的紀元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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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也不清楚，戰祖厙在人族紀元的年代，又做了些什麼！

  孟夏直接調動了聚無極大陣和道兵白骨祭壇的力量！

  畢竟曾經入過戰祖厙的夢，稍微探索一番，孟夏就從基地的種種構造中找到了曾經的些許熟悉感。

  入眼所見，四野一片死寂，空間破滅，曾經開闢的小世界空間，卻是坍縮大半，幾乎重新和大世界相合。

  破舊的亭台樓閣廢墟之中，倒是能找到不少生活用具，但大多也衰朽。

  除此之外，則能發現大量的元石礦礦渣。

  曾經儲藏的海量元石，卻是已然消耗完畢。

  一番巡視之後，孟夏不由皺起眉頭。

  很顯然，這個地方早已被廢棄多年。

  無功而返了嗎？

  孟夏皺眉。

  雖早有心理準備，但依舊難免有些失望。

  孟夏不甘心，又一番檢索後，總算是獲得了一些收穫......他找到了一個半毀的殘陣！

  透過陣法，孟夏再次找到了些許熟悉感。

  因為，這是戰祖厙慣用儲存、封印陣法。

  孟夏精神一振。

  通過入夢，孟夏卻是知曉，為了防寶物被盜或者因時間過長而損毀，戰祖厙外出遊歷的時候，一般都會提前給在乎的東西設下封印。

  也就是說，這個地方，曾經就是戰祖厙封印寶物的地方。

  孟夏當即進行了一番清理、修復。

  一刻鐘後。

  這裡的殘陣就被孟夏修復完畢，隨後一片已然坍縮的空間，卻是再次被撐開。

  小空間一片荒蕪，時間幾乎磨滅了一切。

  而空間的坍縮，更是加劇了這裡一切的毀滅和消亡。

  不過，就在孟夏將要放棄的時候，卻意外發現了一小截特殊的竹片。

  竹片焦黑，已然被焚毀的差不多了。

  但是。

  孟夏還是通過竹片的材質感受到了不同尋常，這些竹片卻是年份近萬年黃金神竹。

  現如今這個天地，這種年份的竹子，幾乎早已滅絕。

  哪怕只是千年份，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煉器材料。

  卻是不曾想到，戰祖厙竟然將其製成竹簡。

  太奢侈！

  同時，也說明竹簡上內容的重要性。

  孟夏反覆探察，甚至調動時光之力，這才艱難的復原了兩三個殘存的文字。

  對於這種文字，孟夏很陌生。

  應該是他夢境所未曾觸及到的部分！

  孟夏精神大振。

  連繫統夢境都未曾觸及的部分，而且戰祖厙還破天荒的使用黃金神竹這種天材地寶......怎麼想都有大秘密的感覺！

  這是記載什麼的竹簡？

  戰祖厙為何要焚毀？

  既然當初設下了封印，說明戰祖厙對於這些竹簡還是很在乎的。

  又一番清理後，孟夏又陸續找到六七個竹簡殘片。

  不過，這些竹簡殘片也大多被燒乾淨了，就算他利用時光之力反覆沖刷，也連一個文字都沒能還原。

  破損實在是太嚴重了，就是他用系統鑑定，也鑑定不出什麼。

  孟夏搖頭。

  此行看來要無功而返了！

  但就在此時，這些被他重新聚攏到一起，利用時光之力反覆沖刷的竹片，卻是忽然自燃起來。

  孟夏意外，大為驚奇。

  這是什麼情況？

  這些竹片自燃，肯定不是正常反應。

  唯一有什麼改變，那就是他利用時光之力沖刷過。

  時光之力或許觸及了什麼......

  孟夏目光閃爍。

  就在此時，孟夏卻是忽然看到面前場景陡然一變，卻是化為一個小火堆。

  小火堆旁，出現了戰祖厙的身影。

  不過，和孟夏曾經記憶中的戰祖厙不同，在這道身影上，孟夏卻是沒有看到任何生機。

  傀儡之身？

  或者說，光是沉睡，已經無法滿足戰祖厙存世的需求了。

  為了能夠繼續存續，戰祖厙被迫將神識轉移到傀儡上？

  想想也是！

  就算戰祖厙不斷沉睡，只是偶爾甦醒，但他存世的時間依舊太長。

  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漫長時光的磨損，只能被迫換一具身軀。

  饒是如此，孟夏依舊感知到了那靈魂衰朽的氣息。

  很顯然，哪怕是將神魂轉移到傀儡之上，戰祖厙依舊要苟不下去了。

  看到此情此景，孟夏忽然有些沉默。

  戰祖厙若只是單純的為了苟而苟，那他或許苟了個寂寞，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活著，然後轟轟烈烈的死去！

  火堆旁，毫無生機的戰祖厙傀儡非常癲狂。

  「道文為何能鑄造道兵？」

  戰祖厙一開口，卻是直接將孟夏拉回到了曾經那個他認識的厙身上。

  或許是因為道兵給戰祖厙留下了過於慘痛的記憶，所以，戰祖厙近乎大半輩子都在研究道兵。

  一開口就是老研究員了！

  「道文來源於成熟文字的獻祭，本質上是燃燒智慧後的結晶......是文明升華後直指大道本身？」

  戰祖厙這句話，卻是給孟夏提供了一個新思路。

  從這個角度來思考的話，寥寥幾個道文，卻是一個文明的總結和升華，甚至可能代表著這個文明最後的絢爛！

  「而道文的力量，又偏偏來源於神秘......這是天下霸族代代更迭消亡的原因嗎？」

  說完這句話，火堆旁戰祖厙傀儡卻是久久沉默，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孟夏瞭然，戰祖厙的意思是......天道這是在以滅文明聚神秘的方式整合力量！

  這不就是代代割韭菜嗎！

  孟夏心頭沉重。

  對於這個「真相」，孟夏其實早已知曉。

  孟夏早早就發現，這個世界運行的底層邏輯，就是制衡和霸族更迭。

  任何一個種族，只要大道失去活力，就必然會淘汰。

  換句話說，只要人族尚且還在這個體系之下，被後來者淘汰都是必然的。

  也無怪戰祖厙這麼沮喪。

  縱是早早知曉些許內幕的孟夏，心頭也異常沉重。

  所謂的人族長青，除非真正的改天換地，從根源上瓦解這個底層邏輯。

  但想要改天換地又談何容易？

  成熟且神秘，共同組成了天地間最偉大的秘力。

  但是。

  按照這個邏輯，已經接連收割數個種族的天道，真正的力量絕對是碾壓級別的。

  更糟糕的是，鑄造道兵的過程中，一個至關重要的程式乃是「禱天」。

  按照這個邏輯，任何一種成熟的道兵，一切底蘊天道其實都是知曉的。

  換言之，哪怕是孟夏，一切他擁有的底蘊，在天道那裡都沒有任何秘密。

  不得不說，這真的很絕望！

  孟夏不由想到了舉劍威脅天意的大師伯，他以地道戰天道，本質上其實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這個思路麼......

  太不理智，近乎是同歸於盡的手段，是最後且最沒有辦法的辦法！

  孟夏深吸一口氣。

  那是天道之下螻蟻的無力，或許唯有打破這種桎梏，才能真正破局。

  但這卻是太難太難，但凡在這個世界走過，就必然會留下痕跡。

  而有痕跡，就會被觀測到！

  這就像是一個信息繭房，對於局內的存在簡直無解。

  天人之上若是真的有境界，或許當為「超脫」。

  就在此時，孟夏卻是忽然看到火堆中的戰祖厙再次癲狂起來。

  「既然成熟加上神秘乃是世界極致之力，那我本尊是否能御使這種極致之力？」

  「但我本尊又如何變成神秘？難道真要讓戰族消亡，關於我的一切記載都盡皆消失？」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若戰族消亡，所有關於我的記憶消失，神秘固然有了，但成熟呢？」

  砰！

  最後一點小火堆消失，戰祖厙的身影也跟著消失。

  而孟夏也不由跟著沉默起來......

  成熟和神秘，本身就是矛盾的存在，本身很難實現。

  這就像是鑄造道兵的過程，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道路。

  或許就是因為這種矛盾，才鑄就了道兵的極致之力。

  成熟意味著熟知，意味著大眾，若戰祖厙真的想要如道文般「成熟」，必須廣為人所知。

  但這又和神秘相悖......

  不過，戰祖厙的思路，卻是給了孟夏相當的啟發。

  畢竟他可以入夢！

  按照功法《春秋》的經驗，哪怕是夢中世界，本質上也是孟夏自己的人生，是真實但也是虛幻！

  在他的內景天地中，時光長河都因此分為了真實和虛幻兩層。

  或許，他可以在這方面嘗試一下！

  畢竟，在這個世界真元代表了一切皆有可能，只要理論上可行，真元又足夠，就能化不可能為可能！

  這也即所謂的......知至而道至！

  不過，這些本質上還是對道兵的研究和總結。

  道兵的確是極致之力，但其實也限制多多。

  能否創造出一種超越道兵的新力量？

  孟夏忍不住思索。

  但越是思索，孟夏就越是感覺頭大。

  不過，這也很正常！

  若是能這麼簡單就解決問題，那也不會難住天下那麼多英豪！

  孟夏深切感知到，他還要很遙遠一段路要走，眼下還是一步步走到目前這個世界的極致就好！

  他目前尚且還是無上大宗師，想要提升自我，還有天人領域可走。

  另外，也可以繼續提升內景天地的底蘊。

  還可以持續大規模的入夢，嘗試走一下戰祖厙所提出的「極致之路」。

  世界升級、舉世飛升，雖是口號，但也是一個不錯的思路。

  至於天人對抗，則是最後的選項！

  前路雖艱，但孟夏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最後看了這個空間一眼，孟夏卻是一步就踏出了這個據點。

  此次探訪戰祖營地，卻是讓孟夏再次認清了前路和方向。

  ......

  衡遠關。

  伴隨著孟夏再次出現，眾多人族天人頓時鬆了口氣。

  現如今，孟夏可是人族新的主心骨。

  哪怕孟夏只是露個面，所有的人族將士，都會因此而歡欣鼓舞。

  從雲溪尊者手中接過從衡遠關搜刮過來的資源，饒是孟夏也不由大開眼界。

  這次還真是發財了！

  戰族不愧是大族，哪怕因偽聖族的原因而發生了內亂，底蘊依舊雄厚到嚇人。

  簡單交代了幾句後，孟夏直接回到了內景天地。

  內景天地中，現在卻是空曠了太多。

  黑甲軍離去，內景天地中，就只有埋頭啃資料的葒，以及眾多按照葒的要求，進行世界觀測的眾多神靈們。

  世界不同了，尤其是還有元氣、大道法則這些存在，地球的各種科學規律，自然也大多不同。

  但是。

  前世地球的研究方法，實驗驗證的理念，卻是可以借鑑。

  有這些神靈們幫忙測算數據，總結出各種規律，那也是遲早的事。

  對此，孟夏也沒有過多干涉，而是利用系統的造物能力，開始批量生產破陣錐等法器。

  這種破陣錐不是最強的，但卻是最經濟的，對天材地寶的需求最低。

  批量製造很划算！

  破陣錐過後，則是丹藥、符籙、甲冑、軍糧、陣盤，以及大炮、炮彈。

  既然由他督戰，自然得將他的理念進行到底。

  有這些物資的補充，剛剛歷經一場大戰的人族，很快就能再次組織起新的進攻。

  饒是持有系統這麼久的時間，孟夏對於系統的造物能力，依舊倍感震撼。

  了解的越多，對於系統的偉力，就越是感覺不可思議！

  就是不知道，他能否解析出系統的能力。

  念及此，孟夏卻是立馬振奮起來！

  不說別的，光是這個入夢的能力，那簡直就逆天！

  若是能解析出來，他或許能打破這個繭房也說不定！

  時間流逝。

  轉眼就是三天過去，而孟夏利用系統造物能力批量生產的各種物資，卻是悉數準備就緒。

  當孟夏將海量的物資轉交給眾人族尊者的時候，眾人族天人尊者看孟夏的眼神，那簡直就像是看造物主。

  激動之餘，眾尊者又後怕起來。

  孟夏這種造物手段過於逆天，不僅遭人妒甚至還會遭天妒。

  老瞎子提了一句後，所有人族尊者一致決定，將攻城時間向後順延一個月。

  孟夏心頭溫暖。

  卻是明白，這是人族尊者們想要保護他！

  當秘密第二個人知曉之後，秘密很快就不會是秘密。

  孟夏既然主動告知，其實已然有了哪怕秘密曝光，依舊能保護自己的底氣和自信。

  但人族尊者這般態度，還是讓孟夏很溫暖。

  於是。

  孟夏就果斷同意了眾尊者們的建議，將攻城時間向後順延。

  與此同時，孟夏則日日和眾天人道友們一起探討天人之道。

  一番論道後，孟夏獲益匪淺。

  每一位天人尊者的大道，對於孟夏而言，都是一種極大的補充。

  譬如，老瞎子的超凡感觀、五感扭曲，簡直就是神技。

  還有雲溪尊者的控水之法，簡直就是神乎其神，也無怪她有自信能攔住蛟尊者。

  還有齊雲霞尊者的飄渺道，似真似幻，更是讓孟夏聯想到了他的入夢，讓孟夏眼界大開。

  當然。

  孟夏的博學強知，也讓一眾天人大開眼界。

  一番論道之後，各個都獲益匪淺。

  時光流逝。

  轉眼就是一月過去，在天下目光齊聚白鐵關的時候，人族也終於開始了新一輪的攻城拔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