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夫唱婦隨

  柳李氏煮了麵糊，切了青菜碎一起，就著剩下的包子吃也算是一頓了。

  吃過早飯，母女二人把要帶去的藥材都收拾好，量還不少，整整兩個背簍，還裝了一個布袋。

  收拾好後，三人便往村口走去。

  今天是趕集的日子，她們打算跟村民們一起坐二賴子的牛車去，能省不少時間與腳力。

  村口的大槐樹下已經聚集了不少村民了，大家都背著背簍正有說有笑。

  看到柳李氏與方竹過來的時候，不少人都眼神閃爍。

  那天方竹打了趙氏一記耳光的事情早已經在村里傳開了，村民們震驚於她的改變，但更震驚於她的所作所為。

  誰也沒有想到，那樣一個人竟然真的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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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中的趙氏拉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正滿目陰沉地瞪著方竹，那目光如毒蛇一般陰狠。

  柳李氏已經笑著跟大家打招呼了，方竹卻感覺到渾身不自在，忍不住順著感覺看過去。

  趙氏卻已經收回了目光，低垂著眸子似乎在跟男孩輕輕說著話。

  方竹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從趙氏編排她的閒話開始，她便已經把那個人列為拒絕來往的名單里了。

  「柳李氏，你們背的這些是什麼東西啊？要背去賣？」有婦人看到柳李氏與方竹都背著東西，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背簍上用舊衣服蓋著，眾人看不清楚裡面的是什麼。

  但這幾天她們四周山腳去挖那些藥草，村民們很多都看到了的，只當她們都是被窮鬧的。

  「是啊，柳絮背來的那點糧經不了幾天，離收稻還有好些時間，在這之前，我們總得要自己想點辦法才行。」

  對於這件事，柳李氏早已經與方竹商量過了，就說是方竹小時候跟著走村的姥爺學了一些草藥，現在窮得沒法了才上山試著尋找的。

  「我家方氏的姥爺是個走村的郎中，她呀，小時候跟著學了些許，前幾年犯渾才沒有拿出來。」

  「這幾天她試著找了些，想背到鎮上的藥店去看看能不能換些糧回來。」

  柳李氏笑呵呵地說道，看似無心，但實質卻是將眾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

  方竹同樣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裡，見大家都是一副瞭然的樣子，她便知道這事日後不會再有人追究了。

  當然，如果她們的日子快速好轉，並且修了新的房子，只怕村里會掀起一股挖藥草的熱潮。

  沒有等多大一會，二賴子便驅著牛車回來了，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方竹，雙眼都亮了起來。

  「方氏，今天願意坐我的牛車了？」他微眯著眼睛，嘴角上揚，吊兒郎當地問道。

  「不過是兩文錢，我們還是付得起的。」方竹淡淡地說道。

  趕集這一天的牛車，是一文錢一個人，她與柳李氏便是兩文。

  至於靈兒，只是一個孩子，把她抱在懷裡就行了。

  「方氏，你拒絕了我，不會真的跟大鬍子好上了吧？」二賴子坐在牛車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方竹，陰陽怪氣地說道。

  方竹還沒反應，柳李氏的聲音卻已經冷了下來，怒瞪著二賴子：「二賴子，當著村里各位嬸娘的話，你要敗壞我家方竹的名聲？」

  「哈哈！名聲？她方竹還有名聲嗎？」趙氏在旁邊陰陽怪氣地接過話茬，冷笑道：「從她進了我們猴兒村，她有名聲可言嗎？」

  方竹看著趙氏冷冷一笑：「喲？這都已經夫唱婦隨了？這其中，不會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聽到方竹的話，村民們的目光都往二賴子與趙氏身上來回打量著，那眼神兒里滿是看戲的表情。

  「方氏，你休要胡言亂語敗壞我的名聲。」趙氏氣得身軀直顫抖，指著方竹怒聲說道。

  「名聲？原來你趙氏還有名聲啊？我怎麼不知道？」

  方竹用同樣的話還回到趙氏的身上，引得圍觀的村民哄的一聲笑了起來。

  如果說方竹在猴兒村沒有什麼好聽的名聲了，那趙氏也同樣沒有了名聲。

  趙氏剛才用這樣的話來堵了柳李氏，轉身方竹便用同樣的話來堵了她的嘴。

  「你……」趙氏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色漲紅，雙眼裡閃爍著陰毒的光芒。

  方竹沒有再理會她，而是看向二賴子：「二賴子，我這邊剛剛拒絕了你，你不會馬上轉身就往趙氏房裡去了吧？」

  「而且時間應該不短了吧？否則哪裡有這麼快就能做到夫唱婦隨了？」

  「你……」二賴子也被她一句話堵得面容扭曲，卻說不上話來。

  方竹冷冷地掃了她們一眼，看向柳李氏淡淡道：「娘，我們走前面去坐隔壁村的牛車吧。」

  不用說，這個二賴子與趙氏已經恨上她了，她再坐牛車，一路上肯定也不得安寧。

  她不欲與人爭吵，那會顯得她自己很低級惡俗！

  聽了方竹的話，一起的村民都是雙眼微閃，本來已經坐上了牛車，跟柳李氏交好的六嬸抱著自己的孫子下了牛車。

  「對，柳李氏，我陪你們一起到前面去，試試隔壁村的牛車怎麼樣。」

  「對，我們一起走路到前面去，有伴，興許我們人多，別人還給我們便宜呢。」另外一名與趙氏有過矛盾的婦女也笑著說道。

  說完，她竟然第一個往前面走去。

  方竹與柳李氏相視一眼，拉著靈兒也跟著走去。

  就算是不坐馬車，背著藥材走到鎮上去，也比背著菱角那些要輕鬆舒服得多。

  六嬸與另外兩個婦人也跟著一起往前面走去，氣得二賴子吹鬍子瞪眼睛。

  哦，他的鬍子吹不起來。

  「你們回來！上車！」

  猴兒村的村民跑去乘坐隔壁村的牛車，這是在打他的臉，也是將他的臉送到隔壁村被人打。

  他怎麼也想不到，現在的方竹不但是性子改了，還牙尖嘴利，將他與趙氏堵得說不出話來，丟盡面子不說，竟然還能唆使村民們不坐他的牛車。

  這件事傳揚出去，只怕村民們都能笑死他。

  大家都看向方竹，想看看她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