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2

2024-05-14 19:35:31 作者: 時京京

  春末。

  沈婧陪周律沉回紐約。

  他在哪,她在哪。

  牽著她的手一同出入名利場。

  起初,看到媒體鏡頭,沈婧總會抽開手,離他遠遠的,裝不熟。

  

  跟周律沉,免不了被媒體追捧曝光,她討厭媒體的採訪和報導。

  布萊魯手裡的香檳敬向她,那意思赤裸裸的笑她,讓她可別躲了。

  過於無聊。

  沈婧站在落地窗前,垂眸,俯瞰紐約市輝煌夜景,琢磨著事。

  莊明總會寸步不離跟著她,保護她,貼心問,「太太是想回家了?」

  沈婧手指慢悠悠整理肩上的披肩,「天冷,突然想吃火鍋。」

  才離開兩個小時,莊明能理解,說了句『您稍等』,扭頭,走去商界領袖人群包圍圈裡。

  那位最高高在上的資本運作頭目正在談事。

  莊明俯他的耳邊說一句,「太太找您。」

  此刻,周律沉坐在沙發最中央,目光淡淡投向沈婧的背影,溫溫靜靜,推走商業大亨遞過來的文檔,寡淡從容。

  怎麼說呢。

  在周律沉身上,目空一切並非屬於貶義詞。

  笑還是不笑,聯行總裁有那個資本隨時拒絕任何人的阿諛奉承。

  他起身,朝沈婧走去。

  「回家。」

  他嗓音沙啞而沉。

  沈婧笑著回頭,從周律沉西褲兜里拿出他的掌心,反覆玩著。

  鉑金婚戒戴在那雙骨骼枝肋修長的手,格外的顯眼。

  後來,兩個人的婚戒實在搶鏡。

  紐約媒體的鏡頭卡擦一照,直接給爆。

  爆了又怎樣。

  她讓莊明壓下去,其他的私生活半點不給爆出來。

  甚至,莊明找到媒體,送出好多dollar,『誠懇』希望鏡頭離他家太太遠一點。

  她樂忠於低調。

  尤記得。

  媒體是這樣寫。

  聯行總裁已婚,其太太在華爾街和布萊魯先生共創投構TR,兼CEO。

  版條沒寫她是不知名人士。

  滿意嗎,沈婧不知道。

  周律沉總知她所想,為她付出和籌備。

  她好像也不需要周律沉給太多愛,他給不了那麼多,做不到事事將她放在第一,也覺得無關緊要了。

  他人就這樣。

  入秋,周律沉帶她回京。

  深夜10點。

  專機抵達京都。

  周律沉單手抄兜,總會騰出一邊牽她手腕,同時邁步下專機,「等我安排好,陪你長期待在京市。」

  沈婧手指往下,扣住男人的掌心十指緊扣,望他側臉,答應他。

  由他決定。

  她和周律沉平淡無爭執的感情里,在一次深夜,鬧過一回彆扭。

  原因是周律沉接到一通電話,那邊是女音,且半夜喝醉。

  路過書房的沈婧,對通話具體內容知之甚少,只聽到聽筒傳來姑娘帶哭腔的聲音。

  「周先生,心實在是疼得不行,這句恭喜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今天在京市,無意撞見你抱著孩子進四合院,笑得那般溫潤優雅,周先生的好,我已經花了幾年卻怎麼也釋懷不了,心裡真的很難受很難受…」

  斷斷續續地吐字。

  抽泣到不成調。

  這種傷心,愛得多深,如此不能自控。

  『砰——』

  沈婧慢慢地關上門。

  不知道是他從哪欠的情債,孩子漸漸長大惹得對方深夜醉酒。

  過往,周律沉的權欲所付,到底讓多少姑娘的痴心為此圈地自囚。

  倘若。

  換她看到周律沉娶了別的官家小姐,又該是如何呢,是否心無波瀾呢。

  那幾天。

  大概察覺沈婧撞見。

  周律沉有解釋,絕對沒和對方聯繫過,絕對沒和對方說話。

  饒是清楚他性子坦蕩從不裝,沈婧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或許。

  太愛。

  太在意。

  被寵,而矯情。

  向來懂事知大體的滬市香山周家二少奶奶,獨獨這份矯情,也只給周律沉。

  周律沉笑著扯她回懷裡,「好了,這副模樣跟小姑娘有什麼區別。」

  沈婧沉下眼,「那你哄。」

  寬厚溫熱的掌心寸寸攏緊她的腰,男人大腿困住她,肌肉遒勁有力,將她抵在樓梯扶手,低頸,吻在她紅到滴血的耳垂。

  那夜,周律沉挺有耐心,哄到香軟塌,哄到清晨。

  聽他露.骨的情話。

  她臉頰染上非自然的嬌紅。

  含羞帶怯。

  周律沉埋在她胸前,低聲而沙啞,「老婆…」撩開她濕透的髮絲,「滿意不滿意。」

  真的是…

  沈婧抬手指,摸他漆黑柔軟的額發。

  總是這樣。

  喜歡咬他,這兒咬,那兒咬。

  但凡有面鏡子,都知道自己此刻是何種淚眼汪汪的模樣。

  …

  後來。

  養好身體後。

  沈婧去北極極境,沒隱瞞自己的行蹤。

  但沒帶周律沉,畢竟他開會太忙,趁他忙的時候,沈婧拿護照就坐飛機。

  沈婧就是這樣的人,只要想,就必須做,只要有喜歡的地方,不辭萬里長途都要到目的地。

  格陵蘭在丹麥。

  見一面所謂的天涯海角。

  入目一片白雪皚皚。

  沈婧望著腳邊幽綠的海水,雙手呵出氣霧,心情還挺愉悅。

  小鎮燈火寥寥,紅房子,藍房子像故事書的童話,她包了間賓館。

  見她孤身一人,見她出手闊綽,上來從不問價格,一筆錢直到打到賓館老闆的帳號,老闆十分熱情大方。

  妥善安排她。

  算算,是她到格陵蘭的第16個小時。

  沈婧靠在門外和賓館老闆聊天,老闆未到華夏也充滿好奇。

  聊得歡,她看起來十分愜意,時不時仰望上空飄落的雪花。

  超大圍巾托她一張清純乾淨的臉,笑容那樣暖,又像是在等著誰來。

  等誰呢。

  老闆想,到底等誰呢。

  後來,老闆熱情邀請她嘗奶酒。

  剛放她手裡。

  一輛黑色大G此時正軋過進鎮的唯一一條雪路,前後跟著車隊,應是護送大G趕路的保鏢車。

  十分高調。

  車在不遠處熄火停下。

  『哏——』

  一聲摔車門的聲音。

  實在太熟悉某位貴公子的作風。

  驀然,沈婧低頭翹唇笑。

  直到老闆詢問,「那位先生來找你的吧,眼神一直盯著你看,他看起來十分帥氣,十分生氣。」

  很生氣麼。

  左右16個小時不見面。

  她又沒躲,只是想來就來。

  沈婧抬頭看前方,就這麼將趕路風塵僕僕的周律沉裝進眼底。

  貴公子身姿英氣傲然,浸在涼津津的風雪裡。

  合身版型的昂貴西服,扣子一絲不苟敞開。

  保鏢來不及給他撐傘,雪悄然無聲覆在他矜貴的眉骨,一片涼薄。

  同樣,周律沉也在看她,無聲地審視,眼眸深黑幾近將她看穿。

  這令她想到一種動物。

  食物鏈頂端的食肉者,北美灰狼,在包圍它的獵物。

  生於高山雪地,擁有矜貴優雅毛髮。

  一顆只食肉的狼心,攻擊性強。

  輕易招惹不得脾氣。

  不管哪方面,她向來都不是他對手。

  沈婧品手間的奶酒,同老闆說,「你知道嗎,以前跟他談戀愛的時候,要他動心還不如買彩票中獎率高。」

  老闆是位上年紀的長輩,「女士,他這個人看起來,一生並不平庸,他活著的追求似乎不同你。」

  沈婧懂。

  懂周律沉的不平庸。

  懂。

  權位往往大於愛。

  老闆又回答說,「可他來找你了。」

  沈婧輕輕笑起來,愉悅地說。

  「我知道。」

  她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溫柔的眼透了點狡黠的笑,似乎很篤定周律沉會來。

  是信任嗎。

  不是。

  其實。

  能懂他的感情。

  非要形容的話,是那種令人無法忽視的給予和呵護。

  這位權貴子弟愛人的方式,其實純粹簡單,要她和他一樣優秀且平安順遂。

  愛的時候,他和全世界都是你的。

  不愛的時候,你要的一片天,他都給,但他的心和人不能是你的。

  「周太太,回去登記。」

  儘管他輕言慢語,偏有種,主宰者骨子裡的成熟和霸道。

  聽到了。

  沈婧背貼在門板上,提唇笑,肩上是超厚羊毛披肩,隨著她笑到胸口起伏顫動,披肩抖落一片,沾落她腳邊的雪。

  抬眸。

  於皚皚雪地,四目隔空相望。

  就這樣吧,永遠這樣都好,看他笑,看他忙,看他捨得為她撇棄縱情聲色的生活。

  周二公子倚到大G車門,性感地說,「成唄沈婧,陪你耗在這裡,我有錢。」

  他何止有錢呢,他有的是權。

  綁她回國輕而易舉。

  但周律沉不會那麼做,她知道。

  沈婧撩起披肩一頭放到肩後。

  朝周律沉的方向,走去。

  「周律沉。」

  無端想起南懷寺,被罰抄的玉律經文,貴公子抬手提筆在宣旨落字,只有她沈婧的名字。

  一頁又一頁。

  此刻,他臉上淡淡的笑,和那時候矜貴的周家二公子漸漸重疊起來。

  笑一笑,讓她肖想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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