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跳預言家

  「那就……」

  沈蓮落話沒說完，意思卻已經很明顯。

  她害怕動胎氣，不想冒這個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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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理由誰也不能拒絕，德妃怔愣之下也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那就王妃跟著去吧。」

  葉錦倒是沒意見，她這趟進宮只求安安穩穩，不被德妃刁難就萬事大吉了，當下毫不猶豫站到了裴景羿身邊。

  裴景羿意味深長的看了沈蓮落一眼，「側妃，好好顧著咱們的孩子。」

  「是。」沈蓮落心虛的不敢抬頭，卻還是有種被他看穿了的感覺。

  不多時，兩人前後離開。

  路上裴景羿始終面無表情，肉眼可見的心情不快。

  葉錦識趣沒有搭話，一直在琢磨糧草為何會突然失火，在心裡猜測是不是和裴沉淵有關係。

  兩人進了御書房，哪怕只看到皇帝背著手站在書案前，也能感覺到沉悶壓抑的氣氛，破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父皇。」裴景羿上前拱手行禮。

  皇帝冷冷掃視兩人，語氣陰沉：「朕有事找你，怎麼把你的王妃也帶來了？」

  「是兒臣想見父皇，特地來給您送東西的。」

  葉錦笑容甜美，上前將一個香囊放在桌上，「這裡面放了薄荷和其他幾樣藥材，提神醒腦最有用，是兒臣特地給您做的。」

  她笑吟吟的，下意識搓了搓手裡的冷汗。

  還好昨日讓紅袖買來的香囊帶在身上，否則還真不知道怎麼糊弄。

  沒等皇帝說話，裴景羿就先拱拱手，「父皇，兒臣已經讓人追查糧草失火的事，還請您再給兒臣幾日時間，幾日之後真相必定水落石出。」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的人運送不力釀下大禍，糧草失火另有原因？」皇帝眯著眼，敏銳捕捉到他的話中之意。

  裴景羿點點頭，無比認真道：「兒臣之見，糧草在蒼山起火，必定有人故意為之，畢竟蒼山潮濕，輕易不會發生意外，而兒臣派過去的人都是兵將，他們都明白糧草有多重要，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葉錦聽著聽著想打哈欠，竭力忍住之後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很贊同他的想法。

  皇帝沉默片刻，突然看了過來，「王妃，你覺著此時是誰故意為之？」

  又問她？

  葉錦愣了愣，趕緊去看裴景羿的臉色。

  她還沒來得及轉頭，皇帝便擺手阻止：「朕問的是你，看他做什麼？你想了什麼就說什麼，不必顧及其他。」

  「哦……」

  葉錦遲疑著答應，在心裡醞釀良久。

  這個節骨眼上，她也不能隨便攀扯誰，但她又不是專門調查這個的，即便說錯了也無妨吧？

  思及此，葉錦鼓起勇氣，「兒臣覺著是太子所為。」

  話音剛落，殿內所有人紛紛抬頭，都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她，似是沒想到她這麼敢說。

  皇帝背著手，緊皺著眉打量她，叫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為何這麼說？」

  「糧草失火，父皇您生氣之下肯定要問責王爺，誰都知道太子殿下和王爺水火不容，您問責王爺最得益的人就是太子殿下。」

  葉錦頓了頓，一本正經道：「要是殿下想要趁機攬了運送糧草的事立功，這就更有好處了。」

  話落，殿內靜默下來。

  所有人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眼神中隱隱透露出著幾分……佩服。

  是，太子和幽王水火不容，這是每個人心裡都清楚的，但從來沒有人敢搬到明面上攤開來。

  皇帝早年間被兄弟背叛過，最忌諱的可就是兄弟不和。

  裴景羿緊緊蹙著眉，時不時打量皇帝的臉色，忍不住幾口：「父皇，錦兒什麼都不懂，她口無遮攔……」

  「正因為口無遮攔，說的才都是實話。」

  皇帝閉了閉眼，低聲道：「罷了，讓太子過來一趟。」

  他話音剛落，殿門就被推開了。

  裴沉淵走進來拱手，急急道：「聽說糧草起火了？」

  沒等誰說話，他又徑直看向裴景羿，恨鐵不成鋼道：「父皇就教給你辦這點事，可你都辦不好，糧草那麼重要的東西還能看管不力，平日裡你到底都在做什麼！」

  葉錦看著他假模假樣訓斥的架勢，突然有些生理性噁心。

  想盡辦法毀了糧草的是誰？現在倒來指責裴景羿了？配嗎！

  聽著她心裡打抱不平的話，裴景羿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再抬頭時神色十分冰冷，「我能控制手下人不動糧草，卻架不住有心之人故意破壞，換做皇兄也會無能為力。」

  「你這是推卸責任。」

  裴沉淵冷哼一聲，徑直單膝跪地，「父皇，兒臣願意替三弟彌補損失，從今日開始全力護送糧草去邊關！」

  他說得雄心壯志，卻發現眾人都在沉默，並且有意無意看向他左手邊。

  裴沉淵疑惑看去，才發現葉錦也在這裡。

  葉錦挑了挑眉。

  看來 她跳預言家了。

  「太子。」

  皇帝眼神複雜，語氣突然格外的平和，「運送糧草之事都是你三弟全權負責，他就算是看管不力，也得由他收拾這個爛攤子，你不必管了。」

  「萬一再出事怎麼辦？三弟沒有經驗，兒臣來負責更保險。」裴沉淵急急為自己爭取機會。

  自從他被罰到江南治災，到現在根本沒有表現和立功的機會，今日押送糧草的事他必須攬在手裡。

  皇帝上下打量他，淡淡道：「你與你三弟商量，這事你們看著辦，朕不管了。」

  說罷，他帶著大內總管起身離開。

  幾個小太監忙迎上去，「殿下和王爺快出去吧，御書房重地，你們不能單獨待著。」

  裴沉淵臉色陰沉，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看他出去了，葉錦就湊到裴景羿身邊，「他肯定想用這個來立功，別答應他！」

  「你倒是分析的透徹。」裴景羿似笑非笑，語氣似有深意。

  葉錦愣了愣，總覺得他這話有些怪怪的。

  是嘲諷她了解裴沉淵嗎？還是……

  念頭還沒冒出來，她的手突然被攥住。

  裴景羿牽著她離開，直到進了御花園都沒放開。

  涼亭里，裴沉淵咬咬牙，拉下面子與他商量，「運送糧草之事，讓本宮一回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