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戰爭實踐課之始

  坐在一輛小卡車的后座，被成堆的捲心菜、胡蘿蔔、球生菜還有冷凍肉食品包圍著，羅隱開始懷疑人生。

  藍色小卡車表面坑坑窪窪的，到處掉漆，左後視鏡裂開了。在坑坑窪窪的公路上朝著落日前進，後方的鐵板上下顛來顛去，震得他屁股疼。

  或許這一切都是幻覺，他不過是中了龍王的言靈。

  「Cotton was short and the weeds were tall

  棉花太矮，雜草太高

  But Mr Roosevelt's a gonna save us all

  但是羅斯福將會救大家

  Well momma got sick and daddy got d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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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媽病了，老爸發愁

  The county got the farm and they moved to town

  農場賣了，他們搬去小鎮

  ......」

  車載破音響放著阿拉巴馬樂隊的《南方之歌》。

  他們到底在前往哪裡，地獄嗎。

  芬格爾開著車，副駕駛上葉勝正給亞紀發著消息，但是信號太差，小圈圈一直轉啊轉。

  德國敗犬還在持續性抱怨著學校的安排，他想去的是古巴啊古巴！最差也得是西雅圖吧？

  結果，戰爭實踐課，學院分配的地點是他媽的阿！拉！巴！馬！

  按照芬格爾的話說，如果美國五十個州必須炸掉三個，他首選阿拉巴馬。

  阿拉巴馬是所謂的深南州，即堅定的老南方陣營。這裡是紅脖子（又土又白）們的大本營，盛產白色垃圾和未開化的垃圾議員。

  諾瑪在阿拉巴馬州東面的一個偏遠小鎮發現了疑似混血種作案，根據以往任務數據，推定難度為C到B，可以作為學生戰爭實踐課任務。

  由A級預備專員葉勝帶隊，E級芬格爾作為聯絡員、調查員，C級羅隱負責後勤。

  在看到這輛比他年齡還大的卡車時，羅隱就意識到這趟旅途可能不會美好了。

  大一生本來不必參加戰爭實踐課，但弗拉梅爾那老混蛋嫌羅隱績點低（逃課太多），會丟他的面子，把他從鍊金工坊里拖出來報名，強制結束了他的死宅生活。

  任務地小鎮名為紐海文，是非經註冊的小鎮，谷歌地圖上都只有一個簡單的標註。

  破產後的流民們，在大平原上四處流浪，最終在荒遠地帶重新找個沒人占的地兒開始搭建違章建築，七八年後就是一座這樣的小鎮。

  紐海文的鎮上居民只有幾百人。自來水系統建成沒多久，用電一半靠輸電、一半靠柴油發電機。

  附近鳥不拉屎的，沒有火車或者大巴，得自個開著小皮卡過去。

  神奇的是，紐海文居然還有卡塞爾的編外人員，哈莉·威勒，快五十歲的大媽。血統E，黃金瞳時靈時不靈的，前幾年玩基金玩破產了，房子給銀行收走，一路向東流浪到了紐海文縮著。

  諾瑪給芬格爾安排了一個身份，哈莉多年未見的侄子。他在蒙哥馬利開食品店，葉勝、羅隱都是在他店裡工讀的學生，三人受邀一起去看望哈莉，給她帶了許多吃的。

  芬格爾多次抗議他絕對不可能長得像阿拉巴馬人。葉勝、羅隱則改變了行頭，穿上一身黑色皮夾克、發白的牛仔褲，髮型也變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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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他媽是人住的地方？」羅隱望著一片荒涼的街道，丑到令人窒息的民建房，稀稀拉拉的雜貨店、蒼蠅館子，再度發出靈魂質問。

  「沒辦法了。和聯絡人接頭，儘早調查，儘早結案，回芝加哥的現代社會。」葉勝嘆氣道。

  芬格爾於此情此景下一時想要落淚，回想起當年A級時帶著幾個漂亮師妹，開著豪車做任務的好時光。

  村頭的兩條狗...不，兩個爆炸頭、打鼻環的黑暗哥特風紫毛小丑，手裡提著扳手靠過來了。

  「我們找哈莉·威勒，我是她侄子芬格爾，來看望她的。」

  兩個紫毛仍然歪頭看著三人。羅隱掀開帆布，從後廂抓起兩塊半斤的火腿，一人扔了一塊。手法精準，力道驚人。

  兩個紫毛指了指小教堂的右後方，讓開了路。但他們看向葉勝和羅隱的眼光仍然帶著一股惡意，天殺的阿拉巴馬。

  ......

  「哈莉，我是你侄子芬格爾啊！」四周的街坊鄰居有些不善地看著三個外來者，尤其是兩個黃皮膚的。芬格爾倒是一貫的厚臉皮，大力敲門。

  我的媽...羅隱還以為自己看見了妖怪。哈莉按照資料說才49歲，但是皮膚枯黃，眼眶深陷，身體乾瘦。

  羅隱注意到她的食指、中指上有些發黃的老繭，癮君子嗎。

  【哈莉·威勒

  血統：E

  屬性：雜

  言靈：無】

  哈莉惡狠狠地盯了一眼四周的友好街坊，示意三人把小皮卡停到房子後面的破舊車庫。

  「哈莉你好，我是學院本次調查任務的負責人，葉勝。

  請先大概說明一下，紐海文小鎮最近有無任何異常的情況？」

  哈莉也不說話，渾濁的眼睛盯著葉勝。

  無奈。三人掀開卡車帆布，把蔬菜、肉品、水果、燃油什麼的一一取出，在冰箱和倉庫里儲存好。這也是哈莉對學院提出的要求。

  老妖怪這才開口道：「有一個流浪漢失蹤，兩條大型犬失蹤，之後是好幾個人在晚上看見了野人一樣的東西，還有不少次食物失竊......

  治安官塞繆爾和他手下的治安隊根本不處理，雖然他們一直都是草包就是了。」

  葉勝點點頭。諾瑪監測到的也差不多，多次來自這裡的報警電話。

  「哦，還有啊，鎮長阿方索的女兒在外面和人亂搞，還懷了野種，現在啊...」

  「謝謝，這個就不用說了。」羅隱扶額。

  獵殺行為，野人，偷竊食物。這倒是符合血統不穩定混血種的特點，龍血侵蝕了他們大腦的智力，是死侍化的前兆。

  三人來到哈莉已經騰空的車庫，這是本次任務的臨時據點。後廂的貨品已經全部搬走，空空蕩蕩。

  這輛皮卡雖然看起來很爛，其實經過了裝備部的一些簡單改裝，性能不錯。關鍵是...葉勝拉動後廂底層的一個金屬扣，猛得一掀，露出了其中的夾層。

  葉勝的長刃、匕首，夜視鏡，兩把手槍、一把狙擊槍。

  芬格爾的通訊和竊聽設備，成人雜誌。

  而剩下80%都是羅隱的東西。

  手榴彈，噪音炸彈，催淚炸彈，靜電炸彈。防彈衣，狙擊槍，衝鋒鎗，信號槍，兩把鍊金左輪。一打玻璃球和智慧之鑰，兩個鎮靈之塔和叛逆之石，六個血瓶I，兩個血瓶Ⅱ，四盒銀色子彈，三個金屬方塊。

  芬格爾，葉勝：......

  這明顯超過執行部的配額無數倍，都是羅隱的個人積累。

  芬格爾：「師弟你平時扣扣搜搜的樣子很討厭，但你氪金戰士的樣子真是帥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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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底，羅隱解析了第四個言靈，葉勝的「蛇」。因為有室友的友情配合，解析非常順利。

  這段時間他做出了血瓶Ⅱ，強化效果更猛。「蛇」的實際應用才搞到一半，就被趕來了鳥不拉屎的紐海文。

  同時他還改進了之前的一些作品，比如鎮靈之塔。

  將新版鎮靈之塔放置於車庫中央，一個極微弱的領域擴散開來。這東西相比於老牛仔的戒律來說壓制力太弱，所以他改造成了探測報警器。只要半徑30米內有人想使用言靈，外接的音響就會開始全音量放《hop》。

  安定下來後，三人開始討論接下來的行動計劃，打算從鎮長和警長先行入手了解情況，圈定範圍。

  而小房子的另一邊，哈莉收到了一條簡訊。

  「你做得不錯，哈莉。庫庫爾坎大人說，那三個人都是很好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