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要和離

  文姑娘不想聽自己的親爹一個勁兒的誇獎其他人，順著他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她回去之後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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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陳瑾的才華還有家世往後必定是前途無量的，他這樣的情況即便是個沒有才華的酒囊飯袋，憑藉著太子師弟的這個身份未來如何都是有一個從龍之功的。

  陳瑾的父親也還年輕，將來入閣都是有可能的。

  這對於文姑娘來說，誘惑力委實是太大了。

  便是他成過親又如何呢？不是還沒有孩子麼？

  「要過年了，我想親自去挑選一些年禮，你去幫我給佟小姐下個帖子。」文姑娘同身邊伺候的丫鬟道。

  她很了解佟小姐，知道她是個好高騖遠的性子，什麼都想要最好的。

  陳瑾都能入她的眼，佟小姐那個蠢貨一定也會看上的。

  很多事情她不好直接出手，就只有讓佟小姐出手了。

  得虧是李瑞不知道文小姐的心理，若是知道肯定會忍不住把她打一頓的。

  她那麼好的阿瑾，被她們看上，她並不覺得榮幸呢！

  但李瑞不知道，還在拉著陳瑾一道高高興興的準備年貨。

  雖然今年過年只有他們兩個人，還是在外面，但即便是在外面也要好好的過年啊！

  日子就這麼風平浪靜的過了幾天，一日，妹妹的奶娘帶著大哭的哥哥和妹妹上門來了，看到李瑞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樣：「夫人，您快去圈圈姑爺和小姐吧！他們兩個要鬧和離，小姐把姑爺都推到了，腦袋上摔了好大一個窟窿。」

  李瑞滿心疑惑，抱著妹妹柔聲安撫。

  陳瑾也抱著哥哥哄了起來。

  陳瑾道：「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他們來了藍桉城之後還沒有去過龔家，先前龔氏邀請過，李瑞都推脫了。

  李瑞看了看哭得臉都紅了的哥哥和妹妹，點了點頭。

  上了馬車之後李瑞就同奶娘道：「你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奶娘哭著搖頭：「奴婢不知道啊，今日小姐出門採買年禮，出門的時候還是高高興興的，回來之後就是怒氣沖沖的，她找了姑爺，把我們所有人都從屋裡攆了出來，後面屋裡就傳出來了吵架的聲音，公子和小姐剛好過來了，就朝著要進去，奴婢心疼公子小姐就推了們進去，就看到小姐一把將姑爺推到在地，說要和離。」

  「公子和小姐都被嚇壞了，奴婢六神無主，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辦，就帶著公子和小姐過來了。」

  她進龔家的門的時間不長，但對李長貴是十分感激的。

  她生產的時候她丈夫還在外頭花天酒地，她自己一個人出門喊產婆，在路上就發作了，是李長貴幫忙喊的人給她接生。

  那個時候李長貴正在找奶娘，她就來龔家伺候妹妹了。

  她感激李長貴，也很喜歡龔氏，龔氏從來不會對下人甩臉色，很是爽朗。

  所以她是打心底里希望二人能夠甜蜜恩愛的。

  李瑞心裡有數了，應該是龔氏在外面聽說了什麼，所以生氣了，才會想要跟李長貴和離。

  陳瑾道：「兄長沒有在外面亂來，身邊沒有那些鶯鶯燕燕的，也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嫂嫂和龔家的事情。」

  陳瑾不好當著奶娘說他去查了李長貴的，所以直接說了他查到的結果。

  李瑞聽明白了。

  奶娘聽到陳瑾的話也是連連道：「奴婢也是相信姑爺的啊！姑爺那麼喜歡小姐，即便是恢復了記憶也沒有想過要離開小姐。」

  李長貴先前抱著哥哥過來求醫，回去之後就對龔氏解釋的是他恢復了一些記憶。

  李瑞他們敢去龔家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吵鬧的聲音了，李瑞他們進了院子就看到李長貴跪在雪地裡頭，龔氏的房門緊緊的關閉著。

  哥哥和妹妹看到自己爹爹額頭上都是血，還跪在雪地里，好不容易止住的哭聲又響起來了。

  兩個小人兒也不要李瑞和陳瑾抱了，都掙扎著下去往李長貴懷裡撲，口中喊著：「爹爹……」

  「爹爹……」

  兩個小人兒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卻不能的知道這不是好事，所以心中很是惶恐不安。

  屋內的龔氏聽著兩個孩子的哭聲，心中也是泛疼。

  但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啊！

  沒有想到自己喜歡的人，自己的夫君，竟然是那麼可惡的人。

  她今日出門去採買年禮，就想給李瑞買點首飾，雖然先前給她送了謝禮過去了，但她總覺得給的不夠。

  她正在包間裡頭挑選首飾的時候，卻是聽到了文小姐和佟小姐的對話，她聽到文小姐問佟小姐是不是看上了陳瑾。

  她當時就攆了夥計出去，仔細的聽隔壁的動靜。

  然後就聽到佟小姐果斷的承認了，她心裡那個氣哦。

  然後就聽到文小姐說讓佟小姐死心，跟佟小姐說了李瑞的身份，說了陳瑾的身份，說陳瑾不是佟小姐可以肖想的，說李瑞也不是佟小姐可以招惹的。

  但佟小姐卻是不以為然的說，李瑞也不過是個泥腿子，她的出身比她還不如，然後就說了李老三賣私鹽，說了李老三那個時候是幾兩銀子就把李瑞賣了的事情。

  也說了李長貴他們去京城糾纏李瑞的事情。

  她不知道一個人要如何的沒有羞恥之心，才會如此對待自己的女兒，和自己的妹妹。

  也知道李長貴應該是被火燒死的。

  可那場火，燒死了李長生和周氏，卻是沒有燒死李長貴。

  龔氏細思極恐。

  自己的枕邊人，行事的風格她還是略知一二的。

  以前見李長貴有的時候做事情手黑，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因為李長貴都是為了保護家裡。

  可現在知道李長貴會把那些手段使用在自己的家人身上的時候，她真的是寒從腳底起。

  是不是她什麼地方讓李長貴不滿意了，他也會用這樣的手段對付她？

  會用這樣的手段對付他們的孩子？

  她更是心疼李瑞，遇到了這樣的家人，遇到了這樣的兄長。

  李瑞的名聲她也是聽說過的，但她知道李瑞的名字之後並沒有把這個李瑞跟那個安和郡主李瑞聯繫起來。

  李瑞出名，她家裡那些事情說道的人也不少。

  在周氏他們還沒有死的時候，她的身份就經常被人拿出來說道。

  所以很多事情只要稍稍一打聽，就能全部打聽出來。

  龔氏不願自己的孩子和李瑞在外面遭罪，就擦了擦眼淚，打開了門，同奶娘道：「把公子和小姐抱進來。」

  「妹妹也進來吧，外面冷，可別把你凍壞了。」

  「小荷你帶陳公子去廂房休息吧！」

  陳瑾拱手道：「多謝嫂嫂，我隨便逛逛。」

  龔氏這會兒也沒有多餘的心力說什麼，便道：「妹婿自便。」

  李瑞看了看陳瑾，抱起了哥哥跟著龔氏一起進屋了。

  她進去過後，龔氏就命人把門關了。

  李瑞小心的問：「嫂嫂，發生了何事？」

  龔氏哄著眼睛看著李瑞：「妹妹你不恨嗎？」

  「恨什麼？」

  「李長貴那麼對你，李家人那麼對你，你不恨嗎？」

  李瑞前頭沒有反應過里，這下卻是反應過來了，她心中詫異龔氏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

  但卻沒有開口問，而是回答龔氏的問題：「李家人，我自然是恨的，我恨周氏她身為母親卻從來不護著我這個孩子，還磋磨我。也恨李老三連累了我，讓阿瑾也不得不跟著我受委屈，讓陳家不得不跟著我一起受委屈。也很李長生和李長貴總是想從我身上咬下一塊肉來，恨不得趴在我身上吸血。」

  「但那是以前，後面我就不恨了，因為他們都付出了代價，死的死，殘的殘。說起來他們並沒有要直接殺了我娶我性命的意思，只是不把我當人，只是想讓我給他們謀取最大的利益和好處，只是想利用我，嚴格來說，是他們吃虧了。」

  「而且我也很感謝李老三，若不是他要賣了我，我也不會到了陳家，也不會遇到陳家這麼好的人，也不會嫁給阿瑾這麼好的夫君，更不會過上如今這樣的好生活。」

  龔氏聽完過後苦笑不已：「我確實做不到如你這般大度。」

  「嫂嫂為何不生我的氣，我與李長貴一起欺騙了你？」這個事情，李瑞在把李長貴當陌生人的時候她是沒有什麼感覺的，但接納了龔氏之後就心中有些愧疚了。

  李長貴現在看著雖然是變好了，但龔氏作為枕邊人，應該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可她又想著，若是李長貴可以把龔氏騙一輩子，龔氏什麼都不知道也是幸福的一種。

  她是有在糾結要不要跟李長貴就這個事情談一談的，她原本想的是就算是要談也是她要離開藍桉城的時候，卻沒有想到龔氏自己提前把這些知道了。

  其實最好的情況就是李長貴自己主動的找龔氏坦白。

  龔氏愣了一下，她還當真從未遷怒過李瑞。

  她苦笑著道：「你也是倒霉，遇到了這樣的家人，我如何會生你的氣。」

  「你來了藍桉城之後從未主動上門找過我們，都是我們厚著臉皮去找的你，李長貴也就是欺負你心善，所以才會帶著向兒去找你解毒，所以才會借坡上驢的在我們家遇到麻煩的時候把兩個孩子交託給你。」

  「說起來，我也麻煩了你很多事情，我有什麼臉面遷怒你？」

  「有什麼道理生你的氣。」

  「便是你不跟我說真相，也肯定是為了我好，而不是想害我。」李瑞這個身份和地位，能圖她一個商戶女什麼？

  雖然她現在不是郡主了，但實際上在很多百姓心中，她還是郡主的。

  「我若是你，在李長貴上門求助的時候定然會把他拒之門外的，若是你那麼做了，我的孩子就沒命了，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是感激你的。」

  李瑞由衷的道：「嫂嫂你知道嗎？我先前了解了你之後就跟阿瑾說過李長貴是不是上輩子做了天大的好事，所以這輩子才娶了嫂嫂為妻，才有了一個正常的家。」

  「我們以前的那個家，不是一個正常的家，爹娘都是自私自利的，對我不好，但對兩個兒子也不見得有多麼好，對他們稍稍比我好一些，也不過是因為他們是兒子。」

  「可若是有足夠的利益，他們也是可以放棄自己的兒子的。」

  「李長貴他們上門來找我麻煩，惹怒了阿瑾，阿瑾傷了他的眼睛這個事情想來你是沒有聽說的。」

  龔氏是沒有聽說，她還以為李長貴的眼睛是從火場裡逃出來的時候被傷到的。

  難怪了，難怪李瑞說他們該還的都還了。

  一雙眼睛的代價，委實不小。

  李瑞留意著龔氏臉上表情的變化，見她還是心疼李長貴的，她雖然心疼李長貴卻也沒有對她露出那種怨憤的目光，遂繼續道：「李長貴被傷了眼睛，依著李家人的德行自然是不乾的，他們鬧著要報官，要把這事情鬧大，要毀我和阿瑾的名聲。」

  「阿瑾是讀書人，無論處於何種理由，在李長貴沒有動手的時候，阿瑾先行動手傷人了，都是阿瑾的不對，可能會有牢獄之災，便是沒有牢獄之災，對他的名聲也是有極大的損壞的，所以我們就提出用錢了事。」

  「那個時候李長貴已經暈過去了，周氏他們答應了，商議好了銀子之後，他們帶著李長貴回去竟然沒有給他找大夫，幾人還要把那銀子來拿分了，分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過要給李長貴一份。」

  龔氏驚呼出聲：「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她先前覺得他們族裡這些貪心不足的親戚就已經很壞了，卻沒有想到還有更壞的，一個母親，是如何可以對自己的孩子如此殘忍的？

  「心狠手辣，是他們在那個家裡面薰陶著學會的唯一的東西，或許有些人骨子裡也是壞的，但教育肯定也是很重要的一環。我們同樣都是李家的人，但我大概是離家小，又因為是女兒身，他們並不待見我，除了使喚我或者罵我的時候之外，不會跟我說話，不會搭理我，以至於我沒有學會那些。天生的惡人是有，但更多還是教育的問題。」

  比如陳清舒，就是天生的惡人。

  而李長貴，或許也是惡人，但他付出了代價之後發現自己是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