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天作之合

  山長的女兒並沒有把文姑娘的話聽進耳里，只覺得她太軟弱了一些，這樣的事情都容忍得了，她撇下文姑娘，往李瑞她們那邊走了過去。

  文姑娘自己不會出手，看熱鬧卻還是會跟著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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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官學的山長姓佟，前頭幾個孩子都是兒子，只有佟小姐這麼一個女兒，所以十分疼愛佟小姐。

  佟小姐以文姑娘馬首是瞻，是因為知道文姑娘是官家女，身份比她的身份更加高貴，但對那些身份名望不如她父親的，她可並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這會兒她擠進人群，笑眯眯的看著李瑞道：「陳夫人年紀輕輕，就學了一手了得的醫術，還有如此仁義心腸出來義診，不知陳夫人娘家是何處的人啊，能夠支持陳夫人如此行事？」

  在李瑞義診之前，李瑞和陳瑾來了藍桉城這麼長的時間還當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眾人只知道陳瑾的名字，知道李瑞是陳瑾的夫人，其餘的就都不知道了。

  若是有心人要打聽，自然也是可以打聽得到的，但李瑞和陳瑾一沒有擋了旁人的路，二沒有搶了旁人的生意，縱然心中好奇也不會有人特意的派人去查他們的身份。

  但這是之前，在李長貴捐了錢財之後，大家就知道李瑞跟龔家那個上門女婿是親戚了。

  佟小姐也是知道的，所以她這般說就是為了讓李瑞故意難堪的。

  在暗罵李瑞是用了龔家的錢財來給自己揚名。

  龔氏今日也是來的，她聽到這話好笑的道：「這位小姐是我們家或者是瑞寶家的管家嗎？」

  「還是說是我們家的什麼親戚？」

  龔氏也沒有直接罵人，可這比直接罵人來的殺傷力都更加厲害。

  兩個問題，問得佟小姐啞口無言，也罵得佟小姐怒火衝天：「你一個商戶，竟然敢得罪我，你是不是不知道本小姐的身份！」

  這個賤婦，竟然敢罵她多管閒事！

  「我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想來你也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的，我是陳夫人的嫂嫂，我都還沒有說什麼呢，輪得到你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

  「瑞寶跟我夫君相認的時間並不長，在瑞寶來藍桉城之前就已經在很多地方給人義診過了，這些都是有據可查的。」

  龔氏很感激李瑞，是把李瑞當做了自己的親妹妹的，這會兒聽到佟小姐指責李瑞，自然就是戰鬥力十足。

  這姑娘過來的時候沒有跟知府夫人打招呼或者行禮問安，說明不是知府千金，只要不是知府千金，她得罪了又怎麼樣？

  便是知府千金，這般說李瑞，她也是要問一問知府夫人的，不過是換一種方式。

  妹妹來了藍桉城，她就不能讓妹妹受了委屈。

  李瑞心裡那叫一個感慨啊！

  李長貴上輩子當真是做了什麼天大的好事吧！否則怎麼會娶到一個這麼好的夫人。

  哎，不對啊！

  按照她夢裡的情況，李長貴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啊！

  知府夫人見佟小姐被龔氏懟得無地自容，對方是自家夫君好有的女兒，她也不能視而不見，於是打著圓場：「聶夫人不要生氣，她小女兒家家的，可能就是好奇陳夫人的來歷，只是問話的方式有些不妥，所以讓聶夫人您誤會了。」

  她含笑看著佟小姐，拉了她問：「是不是啊！」

  佟小姐知道知府夫人是給她台階下，只能硬著頭皮說是。

  「聽說外頭在斗詩呢，我方才派人去找夫君讓他給我們留了一塊地兒，不如我們過去瞧瞧？」

  眾人自然不會拒絕，有很多有待嫁的女兒的都想著等會兒看能不能覓得一個如意佳婿。

  文小姐遠遠的看著，心道蠢貨，連李瑞的嫂嫂都鬥不過，還想羞辱李瑞？

  人家都還沒有出招呢！

  不過這個李瑞也是個厲害的，短短時間就讓她的嫂嫂對她如此維護。

  李瑞跟龔氏走在一起，感激的道：「多謝嫂嫂剛剛幫我說話。」

  這還是李瑞頭一回喊龔氏嫂嫂，一時間龔氏竟然有些受寵若驚，她連忙擺手道：「應該的應該的，你是我的妹妹，我護著你是應該的。」

  她知道，妹妹這是打心裡把他們當做正經的親戚了，她心中很高興。

  龔氏是個大方的性子，又是打心底里喜歡李瑞，所以兩個人相處得也十分和樂。

  她們這一行人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了男子們正在玩兒曲水流觴，知府的府上有一熱泉，所以即便是冬日玩兒這個也不會把人凍壞，玩曲水流觴那邊，知府特地讓人把積雪留在了地上沒有清掃，所以男子們都是踩著並不是很厚的積雪在熱泉旁邊玩兒，冷熱交替，雲霧繚繞。

  知府他們這些年紀的並沒有去參與，而是讓書院的讀書人和一些年前的男子在參與。

  李瑞遠遠的走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陳瑾。

  今日陳瑾披了一個白狐裘，於人群中蕭蕭肅肅的站著，那邊又有霧繚繞的，看著就好似畫中仙一般。

  不僅僅是李瑞一眼就看到了陳瑾，還有不少人都是一眼就看到了他，畢竟容貌姣好氣質出眾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是比較吸引人的注意的。

  文小姐和佟小姐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陳瑾，頓時都驚為天人。

  她們兩個對藍桉城大部分出色的男兒都是見過的，因為二人也都到了議親的年紀，文小姐沒有想過要在藍桉城找夫家，佟小姐卻是想過的，他們家就是藍桉城土生土長的人。

  她家中如今是有在跟官學一個家世條件不錯，且已經考了秀才的學子議親的，佟小姐也是見過那人的，對那人有幾分滿意，但這會兒看到陳瑾，她覺得她想要陳瑾。

  是的，無論是佟小姐還是文小姐都猜到了陳瑾的身份。

  她們都知道李瑞的夫君陳瑾終日在外面給那些乞丐和讀不起書的人講學，先前她們都覺得陳瑾這樣的人是沒有什麼前途的，一個讀書人不好好讀書好好考官，跑去做這種徒有虛名的事情。

  可這會兒她們看到陳瑾，只有一句話：君子當如是。

  是的，先前所有的嫌棄、猜測、鄙夷，在看到陳瑾的這一瞬間，都煙消雲散了。

  陳瑾是習武之人，在知府夫人她們過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遂舉目來看李瑞。

  在人群中看到李瑞之後，沖她微微一笑就收回了目光。

  佟小姐是站在李瑞前頭的，文小姐是站在李瑞後頭的，這二人見陳瑾看過來一笑，那心就忍不住的噗通噗通的跳。

  她們心中清楚陳瑾是在看誰，並沒有誤會，但陳瑾看向李瑞的目光含著溫柔的笑意，很容易讓人沉溺其中。

  她們便是沉溺其中了。

  沉溺過後，心中就忍不住的嫉妒了起來。

  佟小姐原本就不爽李瑞，這會兒更加的不爽了。

  而文小姐先前的那點不高興還能忍受，現在卻是不能忍受了。

  李瑞一個醫女，每天跟那麼多的男子打交道，如何配得上陳公子這樣的人間俊傑？

  她娘家不過就是商戶，哥哥都入贅了，這樣的人家如何能跟陳公子這樣的人相配，這簡直就是玷污了陳公子。

  待眾人坐下之後，文小姐和佟小姐都已經沒有了看他們比試的心情，都在心裡不停的盤算著。

  李瑞不知道自己多了兩個情敵，倒是看得起勁兒，見她的阿瑾出口成章，下筆有神，聽著旁人對她的阿瑾的誇獎，心裡十分的驕傲自豪，嘴角的笑容是怎麼都落不下去。

  後續的宴會都很順利，沒有人鬧什麼么蛾子，但李瑞他們回去的路上，重歡和重樂氣呼呼的道：「夫人，今日宴會上有很多女子都盯著公子眼睛都挪不開。」

  好替夫人生氣哦。

  「對，尤其是哪個佟小姐和文小姐，二人真的是恨不得把眼睛都黏在公子身上去。」

  李瑞見她們生氣，好笑的道：「阿瑾這麼優秀，我也不能把他藏在家裡啊！」

  「她們要看，我也沒有辦法，」

  「不過，若是她們敢伸手！」她比了個剁菜的手勢。

  重歡嘆息道：「公子啊，若不然你以後出門把自己弄醜一點？」

  陳瑾：「……」

  「好。」

  李瑞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咱們阿瑾就要怎麼好看怎麼來。」

  她瞪了重歡一眼：「怎麼能出這樣的餿主意！」

  「我這不也是為了夫人你著想嗎？」

  「不用不用，我相信阿瑾，也相信自己的本事，總不會阿瑾都是我的夫君了，還能讓人給搶走，那我也太沒出息了。」

  重歡：「……」

  這可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了。

  李瑞他們笑笑鬧鬧的回家了，佟姑娘和文姑娘也都纏著自己的父親問陳瑾的來歷。

  她們現在只是根據李長貴推測李瑞身份不高，否則跟李長貴相認之後肯定會讓李長貴休了龔氏的。

  好人家的男子是不會給人當贅婿的。

  但她們卻都不清楚陳瑾的來歷。

  山長和知府也不知道啊，陳瑾先前跟他們說的他是耕讀之家。

  文小姐卻是不願意相信的，耕讀自家能穿得起狐裘？她看到李瑞用的首飾那些都是很貴的，尤其是哪個金鑲玉的鐲子是宮造的。

  李瑞不喜歡戴太多的首飾，所以她如今的首飾被何氏換得件件都是精品。

  她小聲道：「陳公子和陳夫人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女兒以為爹多跟他們走動，好好結交是有利的，可如今咱們什麼都不知道，結交起來也束手束腳的。」

  「我記得他們是有路引的，不如爹讓人去查一查他們的路引？」

  路引上面雖然不會有太多有用的信息，但這個人是何處的人，姓甚名誰這些是要寫清楚的。

  知道這些就可以順著查了。

  知府覺得他女兒說得有幾分道理，第二天便讓人去查了。

  文小姐中午的時候就過去問，知府卻是臉色有些古怪。

  文小姐疑惑的問：「可是二人的身份有什麼古怪之處？」

  「倒是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就是……他們的身份是我們如何都想不到的。」

  文小姐的心噗通噗通的跳，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狀，實際上恨不得開口催促她父親。

  「陳公子的師父是首輔范理范大人，是太子的師弟，其表兄是駙馬，大姐是忠明侯府小公子的妻子，二姐是永寧侯的媳婦兒，小妹是閔小將軍的妻子，是皇上親封的將軍。」

  「陳夫人就是那個解救了無數可憐女子，斬殺了許多販賣女子的惡徒被許多女子視為英雄的人，她師父是神醫，治好了合江縣的瘟疫。是那個發現了土豆、玉米、紅薯這些的人，也是邊關戰起之時，在軍營幫忙救治了許多士兵的人，她跟慶和公主關係很好。」

  知府感嘆道：「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他之所以臉色複雜，是因為跟李瑞他們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到，他竟然沒有把人給認出來。

  若是早早的就認出來了，他肯定是要上門親自拜訪的。

  文小姐也是驚詫不已，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個人有如此的來頭。

  「陳夫人先前被皇上剝去了郡主的名號，可是做了什麼得罪皇上的事情？」

  「並非是陳夫人做了什麼得罪皇上的事情，說起來也是陳夫人倒霉，她是被她父親給連累的。」

  李瑞的名聲很大，但很多人都只是知道前頭的一些，比如她救人這些直到被皇上封為郡主的這一段，她後面的這些雖然知道的人也不少，但文小姐在藍桉城只是聽說她的郡主之位被皇上收回了，為什麼收回卻是不知道的，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這麼說，陳公子離京是被陳夫人連累了？」

  「並非如此，這次邊關打仗，我們這邊能少死很多人你知道為什麼嗎？就是因為陳夫人先前收留的那些女子，有很多是學了醫的，這次邊關打仗她們就過來幫忙，因為救治及時，所有少死了很多人，便是有許多士兵身受重傷，在的道救治從軍營離開過後也能自己養活自己。」

  「皇上原本是要把郡主的位置還給她的，是她自己不要了。」

  「還有就是，如今的朝廷和番邦通商之事，也是因為陳公子和陳夫人才談成的，陳夫人教了番邦人製鹽，還教導了他們如何開荒種植棉花。」

  「這是事情能談成，縱然離不開陳公子的才謀，但也離不開陳夫人的本事，他們二人就是天作之合啊！」完全不知道自家女兒小心思的知府大人如此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