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常州被攻

  這一呆就呆了半個月，兩個新兵的情況也進入了平穩期，李瑞交代一番過後就回城裡去了。

  她走的這天所有軍醫都去送她了，因為原本他們有很多不解的地方，因為聽了李瑞說的一些東西之後都清楚的知道了原因。

  所以對李瑞的不敢小瞧從對她神醫弟子這個身份的不敢小瞧變成了對她這個人不敢小瞧。

  因為李瑞在跟他們說一些知識的時候，神醫跟他們一樣也會發問，可見那些神醫都是不會知道的，是人家自己悟出來的。

  同樣都是大夫，能夠總結出來有用的東西而不是照搬照套，這樣的人很少很少，因為少所以才越發的讓人敬佩。

  李瑞的馬車在路過善堂的時候被許馨氣呼呼的攔下了，看著攔在她馬車跟前對她怒目而視的許馨，李瑞一臉莫名，但還是很禮貌的問：「許姑娘攔下我的馬車所為何事？」

  許馨道：「李瑞，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

  李瑞一臉懵的看了看重歡重樂，想看看她們有沒有聽懂許馨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怎麼覺得自己跟聽不懂她的話一樣！

  重歡和重樂也是二臉懵逼，都沒有明白許馨這是再鬧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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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許馨的態度不好，重歡也沒有什麼好臉色的問她：「許姑娘，有什麼話您直接說就是了，這般陰陽怪氣的幹什麼，我們小姐又沒有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也不欠你的錢。」

  許馨不理會重歡，覺得跟一個丫鬟說話太掉自己的價了，她指著李瑞道：「你明知道善堂很辛苦，還慫恿我去善堂，明知道那些老人很麻煩，還讓我去照顧那些老人，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

  李瑞毫不避諱的承認，她就是故意的啊！

  不但是故意的，還是專門如此精心挑選了兩個她覺得適合許馨去的地方。

  「我想著許姑娘善心，定然是會心疼那些孤苦無依的老人的，也不會嫌棄她們的，許姑娘善心，定然也見不到善堂的那些孩子過得不好。」

  「但現在看來，是我高估許姑娘了，許姑娘並非善心，所以覺得那些老人麻煩，可人都有一老，老了之後或許會糊塗，或許會生病，或許會嘴不能言，耳朵聽不到，或許會癱瘓在床不能自理。」

  「小孩子小的時候會生病頭疼，會有很多的好奇心，會很活波，會需要人陪伴著玩耍，我以為許姑娘那天說出那麼一番正義之言，是知道這些但還是覺得我做得不夠，現在看來許姑娘卻是不知道的。」

  「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時候，就對一個人橫加指著，許姑娘你並非是善良，你只是想顯得自己很善良，一旦這個顯得你很善良的東西需要你自己付出時間精力或者代價你就不舒服了，但你在要求別人的時候根本就不會這麼想。」

  「你覺得別人的東西都是很輕易的的道的，所以應該眼睛都不眨的去付出對嗎？」

  李瑞的這些話把許馨懟得面紅耳赤，但她還是快速的鎮定了下來：「我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你說我不了解就對你橫加指責，難道你就不是了？」

  「你難道去伺候過老人，去照顧過小孩子？」

  重歡忍不住道：「許姑娘，你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就能睜著眼睛說我們小姐沒有去做過那些呢？」

  「當年在合江縣的時候，幾乎整個縣城和附近的村子的人都感染了瘟疫，這些感染瘟疫的人裡頭男女老少都有，我們小姐從最開始沒日沒夜的給他們看病，照顧他們，等從合江縣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又黑又瘦的。」

  「那個時候她做的那些事情的強度，可比你現在做的這些要辛苦很多了，不要拿你來跟我們小姐相提並論，而且最開始是你自己要跟我們小姐打賭的，是你自己覺得自己能夠把事情做好的，現在覺得遇到困難了，就不想做了，就說是我們小姐害你，你的臉怎麼就這麼大呢，我們小姐每天都忙得不得了，哪裡有時間來關心你。」

  許馨都被氣笑了：「你們主僕可真是好口才，我跟李瑞打賭還不是被李瑞逼的。」

  李瑞覺得這個許馨頗有最開始在余田村的時候的李清漪的感覺，她有一套自己的觀念和邏輯，旁人說什麼她們都是聽不進去的，覺得自己秉承的道理是沒有錯的。

  李瑞覺得跟她爭執簡直是浪費口舌，她道：「嗯，許姑娘說得沒錯，是我逼你的，那我現在不逼你了，你也不用跟我打賭了，你也不用去照顧老人和小孩了。」

  「許姑娘，可以把路讓開了嗎？」

  答案是許馨想要的答案，她萬萬沒想到李瑞會當真去軍營義診，她幹了兩天之後就不想去伺候老人和照顧小孩了，所以天天都讓人在城門口等著李瑞就想逼著李瑞開口讓她說賭約作廢，讓她不用再繼續去伺候老人和照顧小孩。

  可這會兒看著李瑞這個樣子，她心中覺得十分的憋悶。

  她不想讓開，但因為周圍已經有人圍觀了還有人在指指點點的說些什麼，只能咬牙讓開。

  看著李瑞的馬車走遠，她才回到善堂準備拿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但回去善堂之後她發現善堂裡頭原本對她很熱情的人都對她冷淡了許多，那些喜歡讓她帶著玩兒的孩子們也都遠遠的站著，不過來跟她親近了。

  她背脊有些僵硬，知道這些人一定是聽到她剛剛跟李瑞說的話了，可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她來善堂的時候可是帶了不少的好東西過來，布匹、糖果、吃食這些。

  但這些人因為那幾句話，就對她態度變得這麼的冷淡，果真是人心不足。

  她也懶得解釋什麼，拿了自己的東西就走了，全程跟這些人都沒有一分的交流。

  善堂的負責人搖頭嘆息道：「原本我看著許姑娘被孩子們煩到了，都準備勸說許姑娘回去的，她並沒有義務要為我們做這些，反而是我們欠了她娘親的人情，卻沒有想到是因為跟小陳夫人打了賭才會過來的。」

  「是啊，許姑娘比之她爹娘是實在是差太多了。」

  「這話可莫要再說了。」善堂的負責人忽而嚴肅的道：「許姑娘本來不用為我們做任何事情，她就算對我們不好，我們也應該記許夫人的恩情，大家都是陌生人，許姑娘沒有什麼理由必須對我們好，我們不應該貪心。」

  那抱怨了一句的人立即不說什麼了，只是點了點頭。

  後續發生的這些事情李瑞都不知道，她回家簡單的收拾過後就開始寫書了，她跟那些軍醫深入了的交流了之後決定把做手術的一些知識寫出來拿去書鋪裡頭賣。

  還有無崖子吩咐她寫的那個，先前義診的時候她寫了很多的筆記，也都需要好好的整理一番。

  這會兒不整理出來，等開春了她又要沒時間了。

  開了春就要開始種水稻了。

  李瑞在家裡奮筆疾書，寫著寫著又覺得應該把青黴素研究出來，這般一想事情簡直是不不要太多了。

  一轉眼時間就到了冬小麥收割的季節，而李瑞也馬上就要及笄了。

  臨近李瑞及笄的日子，陳瑾早膳去私塾上課，下午就給李瑞準備及笄禮。

  何氏倒是寫了信問他們能不能回去，兩個人現在手裡頭的事情都丟不了，所以就回信說不回去了。

  李瑞及笄這天，陳瑾請了劉璨璨夫妻二人還有前劉御史他們，然後請了來了常州之後一些交好的人家，還請了閔家的人，也是很熱鬧的辦了個及笄禮，因為李瑞在這邊沒有認識未出閣的女娃當朋友，所以是陳瑾親自給她插簪的，簪子也是陳瑾親手給她做的金簪。

  為了做這金簪，陳瑾還費了一番功夫去跟專門的人一起學了一段時間。

  李瑞及笄禮過了沒有多久，收割的冬小麥全部都曬出來了，然而那冬小麥的重量都引起了閔將軍的注意，閔將軍想到最開始拿出土豆和玉米這些的都是李瑞，知道李瑞那幾畝地冬小麥的產出之後雖然震驚，卻竟然詭異的有一種這是李瑞的地方種出來的就是正常的奇怪感覺。

  他找李瑞也是想要賣小麥種，然後賣給百姓。

  若是整個西北的土地都能有這麼高產出的小麥，他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西北可以成為整個大臨的大糧倉。

  原本他以為自己要費一番唇色的，但李瑞只是提出了她自己想要買幾百畝地的要求之後，就答應把麥種以普通麥子的價格買個他了。

  這讓閔將軍高興不已。

  李瑞要買地，閔將軍是巴不得她這般的。

  因為西北本身就是地廣人稀，雖然荒地多，但可以開荒啊！

  只要有能夠種活的東西，大家都是願意開荒的。

  所以原本春播之後應該處於農閒狀態的百姓們，都紛紛的拿起了自家的鋤頭去開荒。

  在這邊，閔將軍有很強的百姓認可度，他說什麼百姓幾乎是處於不會問，就干，這麼個情況。

  有些老得身體都佝僂了的老人都領這個小鋤頭出去刨地了，因為刨出來多少都是自家的。

  就在整個西北都是一片繁忙的時候，番邦人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對常州發起了攻擊。

  雖然閔將軍及時發現並帶兵抗敵了，但戰爭總歸是讓人心情有些沉重的，番邦對常州發起攻擊之後沒幾天，另一個挨著西北的國家也對挨著他們的邊城出手了。

  很明顯，這兩邊的人都是提前商量好了的。

  閔將軍鎮守常州，閔小將軍帶著豬蛋他們去了邊城支援。

  陳瑾暫停了私塾這邊的課，同李瑞和無崖子一起去軍營支援。

  原本她也是想要跟著一起出去打仗的，但陳瑾勸說她救人更加適合，但他自己卻也是跟著閔將軍上了戰場。

  軍營原本只有八個軍醫，加上她和無崖子還有重歡也才十一個，根本就忙不過來。

  知道閔將軍讓人快馬加鞭的讓人送信回去給朝廷了，李瑞也快速的寫了一封信讓人順道送回去給陳茂。

  她是想讓陳茂去問問莊子上的學醫的姑娘們有沒有願意過來支援的。

  閔將軍的信送去京城的時候，陳茂立即就親自去莊子上問哪些姑娘願意去軍營支援，讓他震撼的是所有學醫的姑娘都站了出來，竟然沒有一個不願意去的。

  陳清蓮聽到說邊關打仗了，跟慶和公主撒嬌讓慶和公主帶她進宮去見皇上，跑去求皇上讓她帶著青兒他們去邊關。

  這事情原本有些離譜，照理說皇上是不會同意的，皇上當時也是拒絕了的，但隔天竟然同意了，於是陳清蓮歡歡喜喜的帶著青兒她們跟朝廷派去支援的軍隊一起去邊關，陳茂擔心那些學醫的姑娘們的安全就跟皇上申請了讓她們跟著一起過去。

  有人願意過去支援，皇上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太醫院的太醫有限，他雖然安排了兩三個出去，但他能看出來那些人都不是很想過去的。

  皇上雖然在有些事情上面糊塗，但大事上面還是不含糊的，他親自送人大軍出城，看著混在軍隊中間的那一群女子，心中十分的複雜。

  這群女子，大概是不被所有人看見的，也不被所有人看得起的，但李瑞把她們培養出來了，她們勇敢、堅韌、無畏，且為大臨作想，不比任何男兒差。

  他在想，他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不應該收回李瑞的爵位。

  李瑞做錯了什麼呢？

  給朝廷太多了嗎？

  先前那些流言蜚語過後，他自己實際上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想一想，李瑞當真就應該如那些流言說的那樣嗎？

  一個人有本事就應該把她自己掙到的東西都貢獻出去，百姓們可以那麼想李瑞，那麼要求李瑞，是不是也會在心裡這麼想皇家，這麼要求皇家？

  是百姓和他太貪婪了，還是李瑞……

  皇上看著那些女子的身影心情複雜，百姓們看著那些女子也是心情複雜，他們都知道李瑞救了很多下賤的女子，還覺得李瑞腦殼有問題的養著那些女子，可國家有難的時候她們卻堅定不移的站出來了，他們自問他們做不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