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你，不行！

  過完年，陳瑾的私塾重新開門，李瑞也去了軍營，她先前不知道軍營的情況，但聽了許馨的話覺得應該去軍營看看。

  但這今年都比較和平，便是有動手的時候也是小摩擦，所以軍營的人更多的都是在彼此訓練的時候受的傷，大多都是皮外傷，並非是致命的，軍醫就可以解決了，先前那些打仗的過程中收了嚴重的傷，不能繼續留在軍營的傷兵都拿了相應的撫恤金回家了，當年的曹留就是這麼個情況。

  雖然大部分都是皮外傷，但有幾個並再去打獵的過程中卻是被老虎傷了，還挺嚴重的。邊關這邊軍營偶爾會組織出去打獵，打一些野味兒也當給自己添個葷菜了。

  但這次有兩個新兵蛋子跟大隊伍走散了，然後有倒霉的遇到了老虎就被老虎傷了，不誇張的說那些老兵是把兩個新兵蛋子從虎口裡頭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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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瑞去軍營，就正好碰到了著急回來找她的豬蛋，豬蛋有一個交好的朋友是本地的，過年這些日子想要在家中陪著家裡人過年，所以大年十五這天就跟豬蛋換了班，豬蛋因為除夕和初一這些都是跟陳瑾和李瑞一起過的，想著自己的好有整個年都還沒有回過家所以也就同意了。

  他看到那兩個小兵被抬出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回家找李瑞和無崖子幫忙，這會兒看到李瑞來了驚喜的道：「瑞寶，你來得正是時候，有兩個人被老虎傷了很危險，其中有一人的胳膊都被老虎咬的只剩下白骨了，還有人的胸口也被老虎抓出了窟窿。」

  他先前知道李瑞是要來軍營義診的，但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他沒想到李瑞過完年就過來了，但來得很是時候。

  李瑞聽到這個情況也是神色凝重，這傷聽著很嚴重啊，她同豬蛋道：「豬蛋哥哥，你回去找一下我師父。」

  她雖然跟著7988學了一些現代的醫學知識，也模擬過許多次不同的手術，但她當真還沒有活人做過手術。

  閔小將軍先前喊了軍醫來接她的，那軍醫帶著李瑞就往傷兵營那邊去。

  李瑞還沒有走進傷兵營就聽到了痛苦的哀嚎聲，她立即進去，看著幾個軍醫在給兩個新兵止血，還有人小心的按著他們不讓他們掙扎唯恐傷勢更重，李瑞也顧不得什麼了，立即取了兩隻麻醉劑出來，上去給了兩個傷兵一人一針。

  「你這小女娃，對他們做了什麼？」

  「他們是死了嗎？」

  「老嚴，你怎麼能隨意帶人出入軍營。」

  這二人的情況拖不得，必須馬上手術。

  李瑞道：「幾位大夫，我師父是無崖子，我聽許姑娘說軍營傷兵多，我原本是過來義診的，但進了軍營之後聽人說有兩個新兵受傷了所以就過來看看，剛剛情況危機才會直接動手。」

  「大家放心，我不是把他們殺了，那是麻醉劑，能夠讓人短暫的睡過去，讓人感覺不到疼痛，否則他們只怕是會被活生生的痛死。」

  這兩個新兵年紀都還很小，跟李瑞年紀差不多，這樣的疼痛並非是常人能夠扛得住的。

  所以她下了足量的麻醉劑，直接讓二人睡過去了。

  因為手術的時間很長。

  她進來的時候，軍醫為了給這兩個新兵治傷，已經扒了他們的衣裳和褲子，李瑞一眼就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身上的傷勢。

  這兩個新兵，其中一個的胳膊和腿都被老虎咬了好幾口，都沒有剩下多少肉了。

  還有一個新兵腦門兒被傷了，胳膊也呈扭曲的姿勢，胸口也受了嚴重的傷。

  無崖子的名號只要是個大夫都是知道的，聽到李瑞說她是無崖子的徒弟，想著閔家治軍嚴謹肯定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的進來的，所以也就沒有再懷疑李瑞的身份。

  軍醫們先前看到人抬回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立即止血的，可現在冷靜下來看著這二人的情況，心知即便是止血也沒法子救了。

  最開始發怒的軍醫看向李瑞：「神醫弟子，您可有法子治療二人？」

  李瑞道：「我只能盡力了，我已經讓人去請我師父了。」

  毫無頭緒的軍醫們聽到這李瑞這麼說，大喜：「神醫若是來了，這二人許是還能撿回一條命。」

  「神醫弟子，你若是需要什麼就先告訴我們。」

  李瑞道：「好。」

  「現在最要緊的是乾淨弄兩塊乾淨的木板來，這木板不知道睡過多少的傷病，這些細菌會讓他們的傷口惡化和感染，還有這營帳裡頭的衛生也是要打掃的，務必要保證裡頭的乾淨。」

  一種軍醫聽得一愣一愣的，不是要救人嗎，怎麼不先救人，而是先要求打掃衛生，這會兒李瑞也顧不得跟他們解釋，只是吩咐重歡重樂動起來。

  重歡重樂立即找了工具開始打掃衛生，李瑞還到帳篷外面喊了幾個路過的士兵去幫忙打水和取木板。

  軍醫們看不懂李瑞這是要做什麼，但都沒有開口說什麼，李瑞先前和神醫一起抗疫的事情他們是聽說過的，所以也不敢因為李瑞年紀小就小瞧她。

  但還是有人忍不住道暗暗想著，女大夫就是麻煩。

  李瑞這會兒顧不得去看旁人的臉色，去想旁人是怎麼想的，把自己要用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好在她先前想著軍營裡頭大多應該都是外傷這些，帶了不少手術要用的東西，她抱著箱子走到角落，借著自己身體的遮掩把一些沒有帶的東西也都從7988哪裡買了取了出來。

  軍醫們就看到李瑞掏出了許多好看又精緻的工具。

  那個想著女大夫就是麻煩的軍醫都快翻白眼了，這神醫弟子是來繡花的還是來救人的呢？

  很快乾淨的木板進來了，李瑞現在木板上消了毒，然後在打掃乾淨的營帳裡頭消了毒，還給她、重歡、重樂也都消了毒，還摸了口罩戴上，而後看著還沒有離開的軍醫，問他們：「你們不走嗎？」

  軍醫們想著這應該是不能讓人看的，也就只能抱著複雜的心情走了，但看著李瑞的做的那些事情，他們出了軍營之後忍不住的就開始擔憂，又是打掃衛生，又是取出那些精緻的東西，還噴了些奇怪的水，怎麼看著都不像是救人的樣子啊！

  有人忍不住道：「你們說，神醫的弟子能行嗎，要不然我們進去跟她說說讓她等神醫過來？」看了李瑞這做事情的樣子，他們忍不住懷疑先前傳出來的合江縣抗疫，是李瑞和無崖子共同把治療瘟疫的解藥研究出來的事情是假的，是無崖子為了給李瑞貼金。

  「可萬一神醫不願意來呢？」

  「他們那傷，肯定是拖不得的。」

  最先開口凶李瑞的人道：「生死有命，盡力即可，左右原本依著我們也是救不了他們的。」他倒是想要看看，神醫的弟子有幾分本事。

  他當了五十年的軍醫，對生死相對而言沒有那麼大的情緒波動了。

  他也是這群軍醫的老大，所以他開口了，旁人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李瑞不知道軍醫們的擔憂，軍醫們離開過後，李瑞就在兩個乾淨的木板上鋪上兩塊已經消了毒的白布，然後又在重歡重樂的幫助下把兩個人抬到了乾淨的木板上，並讓二人把先前那髒了的床板子送了出去。

  做完這些，她同重樂道：「前些時間我給你介紹了這些工具，我要用什麼的時候你就給我遞什麼，速度要快。」

  「我還給你什麼工具的時候你也要第一時間收回去，放在原本的位置。」

  重樂鄭重的點頭，重樂會醫術，所以李瑞先前來軍營之前想著會讓重樂幫忙，所以就提前的跟重樂說了這些工具，二人並配合著練習了幾回。

  「重歡，等會兒開始手術，我和重樂就不好走動了，所有需要走動，需要跟外面溝通，需要去外面要東西的事情都交給你了。」

  重歡也重重的點頭。

  傷得這麼慘的人，她們是頭一回見。

  莫說是她們，也是李瑞頭一回見。

  以前重歡她們雖然慘，但那種慘跟這種慘是不同的，反正都慘就是了，讓人看到都忍不住心悸。

  李瑞吩咐完就先去跟那個傷了胸口的新兵做手術，她最先去看的也是他胸口的傷，看著胸口的傷雖然很嚴重但沒有傷及心臟，距離心臟的位置差一點點，稍稍放鬆了些，但她放鬆的情緒還沒有完全落下，又發現這新兵的肋骨斷了兩根，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有條不紊的按照先前在7988那裡面做模擬手術的時候那樣開始做手術。

  這兩個人都失去了很多學，李瑞集中精力把第一個新兵胸口的傷處理好了之後立即同重歡道：「你出去問問看誰願意捐血！」

  她用測試紙測試了兩個新兵的血腥，一個是A型，一個是AB型，然後從藥箱裡取出一疊測試紙讓重歡去給那些願意捐血的人測試：「測試了是A型或者AB型的都可以。」

  她又拿了抽血的設備和許多的血袋出來：「每個人只能抽一個血袋的血，A型血和AB型血你抽好之後記得標記一下，千萬不要弄錯了，否則會害了這二人的命。」

  重歡拿著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鄭重的道：「小姐放心，我不會弄錯的。」雖然這些東西很奇怪，但她們都沒有問什麼。

  她們已經習慣了李瑞的藥箱裡頭有很多奇怪的東西了，都只當是自己見識少。

  重歡出去的時候才發現無崖子已經來了，豬蛋也在外面焦急的等著，她正想著李瑞說的這些操作法子太過奇怪了，怕是要耗費一番唇色，若是耽誤了怎麼辦呢，現在看到無崖子見禮過後就請了他道一旁，見李瑞的要求說了。

  無崖子是李瑞的師父，旁的李瑞的奇奇怪怪他不清楚，但在醫學上李瑞的那些奇奇怪怪他是清楚的，甚至很多時候還會幫忙遮掩一二。

  他剛剛來了之後沒有第一時間進去，就是想著李瑞既然接下了這個事情，想來心裡應該是有數的。

  所以他才沒有進去，任由軍醫們如何的焦急。

  人是分了血型這個事情，李瑞跟無崖子說過，但抽血這個他不是很清楚，可聽到重歡這般說了之後，他就拿著那些東西去同軍醫的負責人道：「裡頭的兩個傷兵失血過多，需要大量的血，現在你們去問問那些人願意捐血，願意捐血的都到這邊來。」

  失血過多他們心裡都是有數的，所以這七八個軍醫立即就散開了，問誰願意捐血。

  但凡問到的人都是願意捐的，軍營裡頭的男兒都是不怕流血的，尤其是閔將軍軍營的。

  軍醫們也不知道李瑞到底需要多少血，所以直接喊了百八十個人過來，還拿了許多的碗，想著放血的時候就直接放在碗裡頭。

  無崖子：「……」

  啊這，他沒有說清楚。

  他高聲道：「大家都先排好隊，不是每個人的血都跟那兩個新兵的血型是一樣的，所以先排隊到我們這裡來測試。」

  為了速度快一些，他和重歡都要給人測試的。

  兵娃子們交頭接耳，覺得神醫是不是著急瘋了，他們跟那兩個新兵又不是親生兄弟這血怎麼能是一樣的？

  但有人又說了，人家是神醫，既然神醫這麼說肯定是有神醫的道理。

  好在命人效應還有，大家都規規矩矩的排號隊過來測試。

  第一個過來的兵娃子撓頭問無崖子：「神醫，怎麼測試，我是要先割自己一刀嗎？」

  無崖子：「……」

  他取出一個很小的針扎了那人手指一下，然後把測試紙按上去，血瞬間就被吸收了，那人的手指也沒有再冒血出來。

  兵娃子痛都沒有感覺到就看到神醫搖頭晃腦的道：「你，不行，回去吧！」

  兵娃子額頭的青筋跳了跳，忍著揍人的衝動，咬牙道：「神醫，應該是我的血不適合給那二人用，不是我不行！！！！」

  男人，不能說不行，尤其是軍營裡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