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孽債，討嫌

  牛蛋他們都是上午跟著曹留習武，下去就要各自去幹活兒，翻了年，地里的各種活兒就冒出來了，除草、挖地、耕田。

  大人做一些需要使勁兒的，但家裡的豬、雞就需要小孩子照料，割豬草、打柴火、幫著扯地裡頭的雜草這些。

  陳家的陳清秀他們也要幫著家中做這些事情，陳瑾是上午習武，下午就讀書。

  李瑞要跟著陳清秀他們出去割豬草，陳婆子想著她才剛剛恢復怕她出去瞧見周氏又受了什麼刺激，便同她道：「你身體才剛剛好了，上午習武下午也跟阿瑾一樣在家中讀書吧！」

  

  陳婆子開口了，何氏也道：「瑞寶，等過些日子你再跟清秀她們一道出去。」

  陳清秀點頭道：「我們幾個打的豬草就夠家裡的豬崽子吃了，你不用出去了。」

  李瑞其實覺得自己不怕周氏了，但她也不確定，還是有些怕自己萬一又傻了，所以就乖乖的呆在家裡幫著何氏打掃了屋子，餵了雞和豬才開始學習。

  她再被嚇得失神之前已經把千字文學完了，現在要學三字經。

  陳瑾如今基本上都是自學狀態，所以何氏主要還是教李瑞。

  次日，陳婆子和何氏帶著李瑞和陳瑾一道去縣城，牛車上，李華生的媳婦兒跟陳婆子道：「陳嬸子，馬上就春耕了，春耕開始我們家的牛隻怕沒辦法經常去縣城了，我提前跟你說一聲。」

  春耕辛苦，他們也不捨得牛耕了地還要拉人去縣城。

  也只有尋常農閒的時候，他們家才會趕著牛去縣城坐一坐這拉人的活計。

  這些陳婆子都是知道的，往年也是這樣的，她道：「哎，我知道，到時候我們去縣城自己走就是了。」花銅板坐牛車去縣城的還是少，陳大柱每次為了省那一個銅板，都是一大早起來走路去縣城的。

  開了春，青菜慢慢的也就不稀奇了，毛毛菜和上海青他們也就不賣了，眼下就還有豌豆尖和蒜苗，過些日子豌豆苗也老了，等天氣熱一點，蒜苗也沒了，就只有等土豆和平菇長起來。

  還有就是先前瑞寶種在山洞裡的芹菜可以收了去賣了。

  瑞寶說了平菇怕冷又怕熱，等大蒜長好之後陳婆子決定把地窖也好好的改造一番，夏天的時候就可以把平菇放到地窖裡頭來養。

  福運酒樓的掌柜是個實誠人，又指著陳家後頭的平菇，所以豌豆尖也沒有壓價，給的是五百文一斤，賣了豌豆尖他們又去給陳茂傳了話，何氏帶著陳瑾和李瑞去買了一些筆墨，一家子也就回去了。

  到家以後，何氏同陳婆子道：「娘，您還是去跟村長說一聲，我們阿瑾不去李童生家讀書並非是因為李童生如何，而是他現在要在家習武，所以沒時。，他們二狗子和村裡的孩子若要識字，還是應該去李童生那裡學著。」

  李童生是正兒八經參加了科舉的，雖然只考了個童生，但那也是有真本事的。

  先前因為李瑞一直沒有恢復過來，她心中有氣，也就沒有說這些，但如今李瑞已經恢復了，就不好一直這樣了。

  現在雖然沒有人說什麼，往後若是村裡的小孩失去了讀書的地方，大家想起來豈不是要怪到他們家。

  陳婆子聽著何氏這麼一說，就明白了，晚上吃了飯之後就溜達到了村長家，跟村長說了這個事情。

  村長便帶著二狗子去找了李童生，也說明了是陳婆子特意跟他們解釋了，陳瑾不來讀書不是因為旁的事情，而是因為要習武。

  李童生聞言，十分感激陳婆子。

  他這些天鋤地，雙手都鋤起了泡，但進展卻很慢，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動過鋤頭了。李才比他還廢，還慢，家裡的事情竟然只有兒媳婦兒最麻利。

  有了村長帶頭，村長又去跟其它幾戶有孩子在李童生那裡的讀書的解釋了一番，大家都把孩子又送了回去，同時紛紛誇獎陳家大氣，還專門出來幫李童生說話。

  這些人把孩子送回去的時候，李童生也沒有拿喬。

  若是按照他年輕的時候的脾氣，他是不會再收這些孩子的，但他現在年紀大了。只得叮囑李才媳婦：「往後看著些小花，莫要讓她跟學堂的孩子接觸。」

  他也是怕了李小花，先前那些大人來領孩子回去的時候說的那些話，臊得他老臉都快沒了。

  他們家又沒有短衣少食，李小花卻偏偏要貪人家那些東西。

  李才媳婦點頭應下，公爹重新教書，有了進項，李才才能繼續讀書，她自然不能讓李小花在給她爹耽誤了。

  原先李才媳婦想著要讓李小花多跟陳瑾和學堂里的孩子接觸，所以大多都是給李小花派的輕省在家的活計，只有放假了會讓李小花跟著旁的孩子出門打豬草，往前她想著李小花作為讀書人的女兒，自然也是要嫁給一個讀書人的。

  但現在麼……

  李小花邪門，有影響到了自家男人的前程，她可不敢為李小花著想了，唯恐李小花又拿著她說的個什麼話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

  所以等人都回到李童生這邊讀書之後，李才媳婦就帶著李小花去下地，李才還是在家讀書順道就給家裡人做飯。

  李才媳婦也不是黑心的娘，就讓李小花在地里除草，但一上午，李小花就之除了鍋蓋那麼點地兒，李才媳婦看著差點給氣吐血了：「你這早上是沒吃飯嗎？」

  旁人家的孩子這個年紀，一上午也能除小半塊地的草。

  李小花以前打豬草、割草那些都是二狗子他們幫忙的，沒有了旁人幫忙，李小花這速度就提不起來了。

  她發愁的道：「娘，我也盡力了。」她朝李才媳婦攤開自己的手：「你看，我手上都起泡了。」

  李才媳婦覺得這就是個孽債啊！

  李瑞在家裡呆了幾日，看著家裡的大人忙著也不樂意呆在家裡了，每天上午習武，下午學一會兒三字經，再看看《神農本草經》就跟著陳清秀他們去割豬草，去地里拔草。

  曹留都幫著陳家去拉犁耙了。

  李才家有一塊地跟陳家的一塊地是挨著的，看著陳家的姑娘們個個手腳麻利，沒有一個人喊苦喊累，五個姑娘外加一個李瑞六個人小半天兒就把一大塊地的草扯完了，眼裡出了些羨慕還是羨慕。

  因此看著李小花越發的討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