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給阿瑾當童養媳

  余田村今兒發生了一件大事，村東頭好吃懶做的李老三被人騙得傾家蕩產，要把五歲的女兒李小丫賣了抵債。

  村西頭陳老婆子前些日子摔河裡是李小丫發現及時喊了人救回去的，陳老婆子不忍心那么小的姑娘被賣了，就花了三兩銀子將李小丫買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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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田村本來就窮，陳家供著兩個讀書人那是窮上加窮，買李小丫的三兩銀子就是陳家最後的家底。

  一家人坐在一起，看著黑瘦黑瘦，都入冬了還穿著破舊秋衣的小女娃，想到後面的日子氣氛有些凝重。

  陳家三媳婦何氏看著衣著單薄、渾身髒兮兮不哭也不鬧的小女娃，心疼的開口：「娘，我先帶小丫去穿件厚衣裳。」

  何氏這話一出，可算是點著了陳家大媳婦李氏：「娘，李小丫不能養我們家，家裡閨女還不夠多嗎？」

  這話又立即惹到了同樣只生了女兒的陳家二媳婦黃氏：「娘，大嫂說得對，家裡五個閨女已經夠多了，不能再養其他人了。」

  周氏嫁進陳家十年，生了三個女兒，分別九歲、七歲、四歲，黃氏嫁進陳家八年，生了兩個女兒，分別七歲、六歲，唯有何氏生了一個兒子，現在六歲。

  何氏是員外家的女兒，好東西多，平常很多女孩子用的玩兒的東西都給了周氏和黃氏的女兒，眼瞧著李小丫要跟她們女兒搶東西，她們能高興？

  陳老婆子道：「五個丫頭怎麼了，不過是添一雙筷子。」

  「娘，這帳不是這麼算的，這丫頭養到十五歲嫁人還有十年，我們還得賠上一份嫁妝，三弟明年又要去考試，一來一回也要十幾兩銀子，阿謹還要讀書，我們每天累死累活也賺不了那麼多錢啊！」李氏道。

  李小丫看著陳家人為難的臉色，知道自己給人添麻煩了，她小聲開口：「陳阿婆，多謝你將我買了。你讓陳三叔幫我寫個欠條，這錢算是我借的你們的，我畫押之後就走。」

  她三歲那年的冬天，差點被凍死了，但她腦海里突然冒出來一個自稱7988的系統，7988給了她可以取暖的東西，讓她挨了過來。

  這兩年，她跟著7988學了一些東西，她可以去小北坡的山洞裡頭住。不跟其他人一起，也不怕7988暴露，說不定她日子還要過的滋潤一些呢，原本心中有些難受的她這樣想著竟然開心了起來。

  陳老婆子將李小丫摟到身旁，心疼得不行，多麼懂事的好孩子啊！她摟著李小丫，感受著她單薄的身子，更加不忍心不管她了。

  陳秀才艱難的下了決定：「娘，我明年就不去考了，把小丫留下吧！」

  何氏也道：「娘，咱們還是留下小丫吧，我那裡還有些銀子，屆時相公去考試的錢，我們三房自己出，就不用公中的錢了。」

  陳老婆子橫著眼睛道：「哪有道理讓你一直拿嫁妝補貼婆家的，你的嫁妝你留著，三郎該考試也依舊去考，小丫就給阿瑾當童養媳，對，就給阿瑾當童養媳，我看誰還敢說什麼！」陳婆子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眼睛兇悍的掃了大兒媳和二兒媳一眼。

  她說到童養媳也是被氣到了話趕話，但說了之後卻覺得這樣最好了。

  陳瑾原本是站在陳秀才身邊聽大人說話的，不料這火突然那就燒到他身上來了，他一下子就有了媳婦兒。他看向黑瘦黑瘦的李小丫，整個人都有點暈乎，覺得自己被奶奶用以身相許報了救命之恩。

  李小丫也有點暈，她愣愣的看向陳瑾，這個村里最俊俏的小郎君就歸她啦？

  她莫名覺得自己賺大發了，爹娘把她賣得好啊！這般想著，她忍不住咧嘴沖陳瑾燦爛的笑了笑。

  陳瑾被她笑得又是一陣眼暈，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媳婦兒會是這麼個黑瘦乾癟的丫頭。

  陳婆子問李小丫：「小丫可願意給阿瑾當媳婦兒？」

  李小丫當然是願意的，她小雞啄米似的猛點頭，喜滋滋的道：「我願意的。」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李小丫既然是三房的人了，就由著何氏將她領到了三房。三房有兩間屋，一間是何氏跟陳三郎夫妻二人的，陳瑾自己一間。

  何氏將李小丫交給陳瑾：「阿瑾，你帶著你媳婦兒去燒點熱水洗澡，娘去給她改身冬衣。」說著，就把李小丫有些發涼的小黑手塞到了陳瑾手裡。

  陳三郎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有了媳婦也就是大人了，爹去抄書，你照顧好你媳婦兒。」然後就背著手走了，留下陳瑾跟李小丫兩個大眼瞪大眼。

  最後還是李小丫先開口：「我……自己去燒熱水就是了，你去讀書吧！」之前李老三要把她帶到縣城去賣了，她不肯，是被李老三生生從屋裡拖出來的，所以渾身都很髒。

  陳瑾雖然接受不了李小丫成了他媳婦兒這個事實，但也知道她很可憐，所以忍著難受道：「我帶你過去吧！」

  他拉著李小丫的手去灶房，發現陳婆子已經在給李小丫燒水了。

  陳婆子看到兩個人手牽著手過來，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條縫兒：「阿謹、小丫快來灶門口坐下，這裡暖和。」

  她拉著李小丫的手道：「小丫啊，陳奶奶家雖然也不好，但我們不會讓你餓肚子的，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奶奶，奶奶幫你報仇。」

  說完，她從灶膛里扒拉出兩個芋頭，給了李小丫和陳瑾一人一個。

  李小丫接過熱乎乎的芋頭，鼻尖泛酸，真心實意的道：「謝謝奶奶，我會努力幹活掙錢。」不拖累你們的。

  小孩子哪裡能掙什麼錢，陳婆子笑了笑，用粗糙的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慈祥的道：「趁熱吃吧。」

  陳婆子雖然說不會讓李小丫餓著肚子，但心裡卻是在發愁的。秋收過後就是交賦稅，賦稅交上去之後，她只留了一家人的口糧，其餘的糧食就都賣了換錢，現在家裡並沒有多餘的糧食。

  李小丫湊近陳瑾，小麼聲兒羨慕的道：「當家的，你可真幸福。」有這麼好的奶奶和爹娘。

  他們這邊的人，都是把自己的丈夫喊當家的。

  陳瑾被她這一聲當家的嚇得直接從小板凳上栽了下去，一口芋頭也被卡在喉嚨，整張臉都被憋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