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歸心似箭

  公交車走了將近兩個小時，可算到達火車站，車上大批乘客蜂擁著下車，這不是終點站，可公交車上立馬就空了，只剩下司機和收銀員。

  吳銘回到家鄉，真是看什麼都新奇，站在寬敞的火車站廣場，一側是人山人海的火車站，另一側就是長途汽車站，這下可方便了。

  就在吳銘準備去客車站的時候，一個身穿棉襖的瘦高男子走了過來，「哥們，去哪啊？」

  這個人凍得呲呲哈哈，手插在兜里，身體上的軍大衣都跟著顫悠。

  「去霜城。」

  「霜城是吧，哎這邊有車，上車就走。」原來這人是專門跑火車站地段並縫的人，在外地，這種人哪都有，有的地方叫倒爺，有的地方叫黃牛，就是拉客賺中間差價。

  但這種人大多數都會把價格要的特別高，前期絕對不跟你提多少錢，等把你帶到地方，你上了車，他在漫天要價，回頭把票錢給司機，他就賺哪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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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常出入冰城的人，一般從不搭理這幫人，只要你搭話，哪怕說啥他們都能給你掏出來，就那怕你說是找小姐，他都能給你拉來生意。

  就這樣，吳銘被帶到一輛小客車附近，上面掛著霜城往返冰城，吳銘見沒錯，剛要上車，這位兄弟一把拉住吳銘，「哎哎，給錢呢，我給你買票。」

  「多少錢？」

  「100。」他見吳銘是南方口音，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

  吳銘歸心似箭，再加上不懂行情，真的掏出一百塊錢給他，這點錢根本不跟他計較。

  吳銘上了車，這小子湊到司機身邊，把20塊錢塞給師父，伸手對著車內的吳銘打招呼，「走了，票錢我給了。」

  說完他就屁顛屁顛的跑了。

  司機上車點了一根煙，轉頭問吳銘，「他管你要多少錢呢？」

  「100。」吳銘坦言直說。

  「這幫孫子，我車票就20塊，下次再去霜城別搭理他，我的車就停著，每天9點40發車。」

  吳銘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看著窗外安安靜靜的等待著，沒多久，小巴車上的人上的七七八八了，9點40準時發動，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吳銘焦躁的心也越來越激動。

  看著車一路往南開，過了江，又走了一段路，居然上了昨天路過的高速，吳銘詫異起來，這是去霜城嗎？

  其實吳銘不知道，霜城他昨天路過了，只是他不知道路，以為要路過冰城才能到達霜城呢。

  看著走過的路吳銘心裡都覺得好笑，這可不像他，因為著急回家，連地圖都不查一下。

  霜城不大，不像是冰城是一個省的省會，近些年發展，霜城為了擴大影響，就成了冰城的市轄區，從縣級市一下就越級了。

  近些年霜城發展的也不錯，在冰城的陪襯下，霜城開起了不少自己的企業，居民生活條件也挺好。

  小巴車走了也就2個小時，堵車堵了一個小時，其實全程不堵車也就走1個小時左右，到了地方，吳銘歸心似箭，直接打了一輛計程車，「濱河區教育家屬樓178號。」

  師傅開車，一路都很健談，問吳銘是哪來的，幹嘛來了？

  吳銘隨口回應著，但心裡的激動之情無法用語言形容，這是遊子回家，歸心似箭的情懷，家就在前方，無人能阻擋，哪怕是槍林彈雨，哪怕是重重埋伏，吳銘都要回去看看。

  計程車到了地方，路牌中標註著濱河區，現在就是找教育家屬樓，按照門牌號尋找，100，102，104……140。

  「差不多就在前面了。」

  司機加快提了一下車速，吳銘的手心都冒汗了，不是車裡熱，是緊張，激動。

  計程車停在一處筒子樓，看外觀有些破舊，聽說這裡是70年代的老樓，現在已經風燭殘年，但一些老人依然住在這裡，而這個地方也成了貧民樓房的代表。

  吳銘甩給司機一百塊錢，「不用找了。」開門下車，看著面前老舊的樓房，心裡的激動無法言表。

  「真大氣，謝了哥們。」司機生怕吳銘後悔的模樣，一腳油門開走了。

  緊了緊軍大衣，背著電腦包，邁步走到樓梯口，打開油漆粉刷的紅門前，一塊玻璃還碎了。

  當手碰觸門把手的時候，塵封已久的記憶在腦海徘徊，兒時，這木門好像還挺高端的，現在看來卻是那麼殘破。

  「這是我的家，沒錯。」

  兒時零星的記憶被想起，吳銘萬分確定，他的家就在這，一定在這！

  推開木門，悠長而又骯髒的樓梯呈現在眼前，牆上不是辦證電話號，就是通下水道的小GG，在一處角落還有一輛破舊的老實28自行車，上面滿是灰塵，還掛著蜘蛛網。

  踏上一個台階，吳銘的心就是一顫，手摸著牆壁，感受著家裡環境，雖然跟想像的不太一樣，但也相差不多。

  來到二樓，門口堆放著很多東西，還有一口半米高的水缸，裡面正散發這一股酸臭味道，探頭看去，一顆石頭壓在上面，下面是發霉的水和爛掉的菜葉子。

  吳銘深吸一口氣，「酸菜。」

  鼻子一酸，吳銘的眼淚差點沒流出來，這個味道多少年都沒聞過了，如今回到家鄉，再聞到兒時記憶中的味道，心裡有一種莫名說不出的酸楚。

  繼續上樓，在記憶中，他的家應該住在三樓，沒錯，雖然記憶支離破碎，但吳銘還是根據此情此景，回想起一些零星記憶。

  終於接近三樓，靠著樓梯的這家不是，而對面才是他的家。

  吳銘強忍著眼淚不流出來，看著家的老式木板門，黃銅鎖頭上落著一些灰塵，看樣子是多年沒有人開過了。

  家，吳銘回來了，可是看見這一幕，心裡一片哇涼，此刻他多希望公司負責人是在騙他，自己的父母還健在人世，那該有多好啊。

  回來的這一路上，吳銘腦補了好多畫面，家裡有一雙老人在居住，看見雙親，就算不相認，但也可以照顧二老，為他們養老送終，盡一個兒子本應該盡到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