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手足相殘

  那人繼續道。

  「九皇子難道就甘心為刀俎魚肉？」

  「不！我不甘心！」

  「太子不顧手足之情，九皇子難道不想報仇嗎？」

  「報仇？」

  九皇子猶豫了。

  「恕我直言，九皇子恐怕還不知道，現在皇宮是什麼局面，太子故意拖延皇上病情，自十一皇子死後，皇上悲悸病重，看起來已經時日無多了，太子此舉，相當於弒君！」

  那人聲音冷厲。

  九皇子驚愕。

  「弒君」兩字，是何等沉重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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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要弒君？他瘋了……」九皇子喃喃。

  比起剛剛的恨意怒火，此時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占了上風。

  「誰說不是呢。九皇子難道就要眼睜睜看著太子奸計得逞嗎？」那人道。

  「不……可是……我能做什麼？」

  九皇子被太多消息衝擊，導致他快崩潰了。

  「我什麼也沒有……褪去皇子的外袍，我什麼也不是……」

  打小他就知道，他和太子是不同的。他是低賤的，哪怕是皇子，可他的母妃是宮女出身。

  所有嬪妃都可以對他們母子打罵。

  父皇不喜他。

  皇后不喜他。

  他什麼也沒有，甚至一度地位不如一個得寵的小太監。

  那些小太監也曾私底下欺負過他，狠狠的凌辱過他，甚至，讓他鑽他們的胯下，就為了享受皇上的兒子被他們蹂躪的快感。

  後來，在母后的眼淚折磨下，他憑著一口氣，不要命的學習、練武、學習、練武，這樣日復一日。

  終於，有一日夫子誇了他的文章。

  那日父皇剛好來巡視。

  那是父皇第一次注意到了他。

  他記得很清楚。

  父皇還摸了他的頭，誇他是他的好兒子。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什麼是快樂。

  從此後，他更是不要命的努力，就為了能讓父皇看到自己。

  漸漸的，他得償所願了。

  母后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父皇對他的關注也多了，其他人見了他，不再是非打即罵，而是恭敬有禮。

  可這一切，僅僅因為太子一句質疑，便毀了……

  擊潰的是他數年艱辛建立起來的自以為是的自信，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原來，他什麼也不是！

  那人注視著九皇子的發泄。

  而後道：「並非如此，你忘記了，每一任皇上身邊，都站著一隊龍衛，他們一切以皇上的利益為重，若你能說服龍衛，一同保護皇上，對付太子，那麼，或可一博。太子一死，皇位可不就是九皇子你的了？」

  九皇子瞪眼。

  他被這個天大的誘惑給嚇到了。

  他顫抖著，牢牢攥緊了鐵柱子。

  「可若是失敗呢？！」

  是啊，若失敗呢？

  他別以為自己好騙，若是失敗，他就是萬劫不復了！

  「呵呵。」

  那人忽然低聲笑了。

  「你笑什麼？！」

  九皇子惱羞成怒。

  「我笑九皇子都到了這步田地，和失敗又有什麼分別，待太子奸計得逞，九皇子以為他還會放過你嗎？九皇子未免太天真了，對了，來之前我特意打聽了下，九皇子的母妃為了個您求情，惹怒了太子，被他關到冷宮去了，並且下了死令，不准人伺候，不准拱火！這麼冷的天呢，娘娘一個人怎麼扛得住這冬天啊……」

  九皇子眼球凸起。

  「他怎麼敢！」

  「沖我一個人來還不夠！為何還不放過我母妃！」

  「九皇子，這就要您去問太子殿下了。」

  那人冰冷勾唇涼笑，朝他一步步走來。

  九皇子警惕的看著他。

  那人卻恍若未覺，將一把鑰匙和一把匕首放到了地上。

  「這是牢里的鑰匙，若是九皇子想通了，不做一個窩囊廢，死在太子手上，那便可以按照我的建議，和龍衛聯手除掉太子。當然，若九皇子是個貪生怕死，不顧父母的人，那就當我沒說，也當我沒來。我言盡於此，先走一步。」

  那人毫不留情是轉身離去。

  「喂！別走！你到底是誰！」

  九皇子伸手欲要阻攔。

  奈何那人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正如他所說，就當他沒來過。

  九皇子盯著那鑰匙，心裡掙扎著，若不是這些，他真要以為方才是他自己在做夢了。

  他緩緩蹲下身子。

  手指碰到了那鑰匙，又緊緊縮了回去。

  ……

  「主子，事情已經辦妥了。」

  影掀開帽子。

  原來，方才在闖入牢里的那人就是他扮作的。

  宇文睿吹了吹未乾的墨跡。

  「九皇子什麼反應？」

  「屬下覺得，他一定會選擇出去。」

  「恩？」

  「因為兩條都是死路，選擇第一條，或可看到生局，還是主子算的英明，給他指明了一條路，是生是死，還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影道。

  宇文睿不可置否。

  「九皇子和太子一旦鬥起來，太子這派頭也不必要再裝了。」宇文睿似笑非笑道。

  「太子，假裝？」

  「怎麼，跟在本王身邊那麼些年，這點兒你都沒看出來？」

  影慚愧。

  他見太子和蒙將軍一齊來了，便沒有懷疑。

  「蒙芝是什麼人？一個脾氣直來直去的愣頭青，年齡再怎麼虛長，也改不了他那急躁的性子，可是到現在他都沒鬧進來，你說是什麼原因？」

  「主子是說，太子一直在牽制他？」

  宇文睿給了他一記自己體會的眼神。

  影迅速離開，前去查探。

  躲在門後，便聽到門外兩人的談話聲。

  「太子，臣實在是等不及了！這攝政王也太不把皇家放在眼裡！臣不怕死，就讓臣為殿下殺出一條血路來吧！」

  蒙芝想動手。

  宇文悅即刻攔住。

  「蒙將軍！且慢！我剛剛已經說了，萬一激怒了攝政王，他不放人，那就糟糕了，不若再耐心等等，一個時辰後，若他還拒之不見，那——」

  「殿下便要攻進去了？」

  蒙芝的語氣頗為躍躍欲試。

  「那我便親自上門與他談判！」

  蒙芝臉一僵。

  門後影一頭黑線。

  感情他就是用這樣的拖延，將蒙芝將軍拖到現在的。

  蒙芝將軍不會是個傻的吧？

  影搖頭。

  總之，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將他丟出去！」

  龍衛指著闖進來的九皇子道。

  一個龍衛就要朝他刺去。

  九皇子關鍵關頭大喊，「父皇有難！太子要謀害他！我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