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急診

  「是啊大小姐，不過天氣似乎也更加冷了。」

  剛端著炭盆走進來的青婉，緊了緊身上的衣裳。

  小臉兒被凍得通紅，搓了搓手說道。

  「搬個凳子去院裡看看吧。」

  說完後，褚明玉轉身給阿絮找來了一件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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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上面的墨狐裘領格外暖和，觸感極為溫軟。

  得到褚明玉同意後，早就按捺不住的阿絮一路小跑直接到了院落中央。

  抬起頭來看著從天而降的片片雪花，真美啊！

  像娘親的眼睛一樣美。

  「小少爺，快來堆雪人！」

  只聽青婉歡快的叫著阿絮，一大一小竟是在院裡直接堆起了雪人。

  場面好不歡樂。

  看著眼前這一幕，褚明玉披著銀白色的凌霄斗篷，不由得笑了。

  這樣愜意的時光還真是難得。

  「大小姐！大小姐！」

  然而賞雪還沒多長時間，門外的奴才便一路小跑到了褚明玉跟前。

  一副著急的模樣，似有急事發生。

  「怎麼了。」

  這小奴才看著眼生，大約不是在碧梧閣伺候的。

  「在丞相府門口，有人說讓您趕緊去濟世堂一趟。」

  奴才生怕耽誤了事，連忙開口說道。

  面對褚明玉時，說話還結巴了幾分。

  看著這小奴才害怕的哆嗦，褚明玉不禁挑了挑眉。

  她有這麼可怕？

  「知道了，你下去吧。」

  說完，這小奴才便像風一樣的逃離了碧梧閣。

  似乎這院子裡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扭頭叮囑了青婉一聲，褚明玉便抬步朝著門外走去。

  到了丞相府門口，卻看見了個眼生的人。

  調取了腦海中的所有記憶，褚明玉也不覺得自己認識這人。

  「褚大夫！我是林良生，我妹妹得了急病，別的大夫都束手無策。」

  「這病實在是兇險，駭人的很，還請您幫幫我們！」

  名為林良生的男子，不過二十歲出頭。

  一副書生模樣，倒是清秀俊逸的很。

  說完便做勢要給褚明玉跪下。

  見此情形，褚明玉眼疾手快的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身為醫者救病，本職所在。

  如何能受病人如此這般的大禮？

  「不知舍妹在何處？我先看看再說。」

  不知是什麼駭人的病，竟讓家人如此著急。

  「在鄙人家中，還請您移動玉步，跟鄙人去一趟。」

  已經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林良生一聽褚明玉願意救治自己的妹妹，連忙感謝道。

  聞言，褚明玉便知道自己得先出診了。

  扭頭招手喚來了一個小廝。

  「去告訴小少爺，我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說完，褚明玉便跟著林良生順著寬敞明亮的路走了許久後，才拐彎進入了鄉間。

  白雪覆蓋在鄉間，放眼望去，雪白一片。

  兩人不知走了多久，褚明玉覺得似乎要把這條鄉間小徑走到盡頭才算完。

  終於，林良生停在了一處略微有些破敗簡陋的房屋前。

  「褚大夫，就是這裡了。家中貧寒，還請您不要嫌棄。」

  眼前的家中，的確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但他妹妹的情況緊急，必須先讓褚明玉看了再說。

  「無礙，帶我直接去看吧。」

  家境無論貧寒與否，都不重要。

  抬步直接進了屋中。

  在如此寒冷的冬天，屋中卻連個火盆都沒有，

  躺在床上，枯瘦的人兒不知蓋了多少條棉被，硬是將自己裹成了一個蠶蛹。

  就算是這樣，卻也還在控制不住的打寒顫。

  想必這就是林良生的妹妹了。

  在林良生的哀求下，褚明玉快步上前。

  從並沒有半分暖意的被窩中拉出了其妹，林柔兒的手。

  纖細的指尖輕巧地搭在林柔兒的脈搏之上，跳動的極為緩慢。

  卻時而急促，時而無力。

  如此紊亂的脈象，是她在這裡行醫治病以來遇到的頭一個。

  只看脈象，並不能辨認出什麼。

  褚明玉伸手扒開林柔兒的眼皮。

  雙眼泛白，布滿紅血絲。

  且印堂發黑，嘴唇蒼白乾裂。

  最吸引褚明玉目光的，是林柔兒纖細脖梗上的一個黑色血液結痂處。

  「這傷是怎麼來的？」

  為了更好的醫治林柔兒，褚明玉必須知道她最近發生的一切，包括吃穿用度。

  「那是我與妹妹進山采一些冬菇，可是沒想到，不知從哪兒來的小飛蟲咬了她一口。」

  「怎麼了？難道是那蟲子有毒？」

  話說到這裡，林良生才發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對呀，妹妹就是那時從後山回來才病倒的。

  一開始是說胡話，後來就是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再到現在這般不省人事的昏迷。

  「大概率是了，你出去吧，這裡你不便留下。」

  畢竟是女孩子，就算是有血緣關係的哥哥也不方便在此觀看。

  對於褚明玉的醫術，林良生是很放心的。

  村裡有幾個大娘就是褚明玉一手醫治好的。

  更何況出自濟世堂的大夫，無一不是人品過關，醫術過硬。

  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隨後便連忙出去了，不忘關好房門。

  盡力不讓外面的寒風滲透進來。

  躺在床上的林柔兒，仿佛喪失了生命特徵以及氣息的瓷娃娃，一碰即碎。

  「連意識都沒有了，瞳孔渙散，怎麼到現在才來找大夫？」

  皺著眉頭說了一句，褚明玉快速從懷中拿出了針包，攤放在一旁。

  雙指捻動一根銀針夾在其中，將林柔兒身上蓋著的幾條打著補丁的棉被盡數掀開。

  再將其身體翻轉過來。

  將厚重繁雜的衣衫往上撩起，露出光潔的後背。

  找准穴位，銀針一次即穿。

  此次，銀針入膚五分。

  中毒的時間太長了，而且是從脖梗上的動脈流入全身。

  這下，更給驅毒的過程增加了難度。

  「呃……」

  隨著銀針不斷的落在林柔兒的後背，她似乎有了意識，

  呢喃不清的呻吟一聲。

  秀氣的臉龐略為有些猙獰，而她蒼白無力的額間也泌出了細細的薄汗。

  「再忍忍就好了。」

  這驅毒的過程是十分痛苦的，而且她渾身的血液或多或少都沾染了毒素。

  除了忍耐，別無他法。

  為了減緩林柔兒的忍痛周期，褚明玉手下的動作更是加快。

  硬是用了七根銀針扎在了她人體最為重要的穴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