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和歐陽緒言攤牌

  「人總是要長大的，不是嗎？」夜冷安並沒有否認，「不過，不管是現在的我，還是曾經的我，你都不曾動心，對吧！」

  雖然是疑問句，可是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冷安，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歐陽緒言搖了搖頭，「不管是以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只要是你，我都喜歡。我知道，最近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你一時間可能會有些難以接受。可是，我還是想要對你說，做我女朋友吧！」

  

  「歐陽緒言，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你還要繼續演啊！」看著坐在自己對面深情款款的男子，夜冷安冷笑出聲，「看來，你真的是很痴情啊！只是，這痴情的對象不是我。」

  「你在說什麼呢！」歐陽緒言看著夜冷安，臉上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眼底甚至還帶著一絲的寵溺，「你是不是聽到什麼謠言，所以對我產生誤會了呢！我喜歡你，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你怎麼就看不到呢？」

  說話間，歐陽緒言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受傷。那模樣，只要有人看了，都會覺得，他是真的很喜歡對面的女孩子。

  「本來還想要給雙方都留點顏面的，」夜冷安坐直了身體，銳利的眼神落在對面的人身上，「歐陽緒言，你現在敢直視我的眼睛，然後認真地告訴我，你愛我嗎？」

  歐陽緒言依言，抬起頭，看向夜冷安，就想要開口表白。可是，當他看向夜冷安的眼睛的時候，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那一雙漂亮的眼睛就像是平靜的古井一樣，無波無瀾，可是去讓人看不到底。在那樣的一雙眼睛下，似乎他所有的心思都無所遁形一樣。

  明明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可是他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噗嗤——」夜冷安的一聲嘲笑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歐陽緒言，看來你也說不出口啊！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喜歡，所謂的愛。」

  「不是，我——」歐陽緒言著急開口想要解釋，可是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能堅持道，「冷安，我是真的喜歡你。難道真的要我把我的心剖出來給你看，你才相信嗎？」

  「那你剖啊！」夜冷安臉上掛著冷笑，「你敢嗎？」

  完全沒有想到夜冷安會是這樣的反應，歐陽緒言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什麼樣的反應才對。

  「歐陽緒言，看吧，連你自己都不敢。」夜冷安看向對面的人，面容冷淡，「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裝出一副深情人設了，看了膈應。」

  事到如今，歐陽緒言卻依舊固執，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夜冷安，再次開口道，「冷安，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可是，如果是我的行為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

  「但是，我喜歡你這件事情是不會改變的。以後，我會默默關心你，絕對不會給你再帶來任何的困擾。」

  「還真是不死心啊！」夜冷安嗤笑，「歐陽緒言，你是真的要我把話說得明明白白，才肯罷休，是嗎？」

  「從頭到尾，你都沒有喜歡過我。你喜歡的人，一直都是錢穀夢，是吧！你這樣大張旗鼓地說喜歡我，為的也是錢穀夢。你還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曾經她也以為歐陽緒言是真的喜歡她，可是後來事實狠狠地打了她一記耳光。在第一世她落魄的時候，也曾經想要要找歐陽緒言幫忙。只是，後來她沒有見到歐陽緒言，反而是見到了錢穀夢。

  那時，錢穀夢已經和李德澤在一起了，是葉熙媛牽的紅線。錢穀夢告訴她，歐陽緒言從來喜歡過她。之所以會裝作喜歡她的樣子，不過是因為她大張旗鼓倒追李德澤，愛到了錢穀夢的路。

  當然，後來她也見到了歐陽緒言。歐陽緒言連看都不敢看向她，只是說了句抱歉。

  那個時候，她真的幾乎是萬念俱灰了，她覺得自己的一生就是個笑話，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就連她曾經以為的真情，原來都是演戲。

  夜冷安的話讓歐陽緒言猛地抬頭，看向夜冷安的時候，臉上也沒有了之前的溫情，取而代之的是驚愕，要是仔細看，還可以看都那驚愕下的一絲心虛，「你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有什麼人和你說了什麼？」

  「沒有人在我面前嚼過舌根子。」夜冷安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不屑，「歐陽緒言，你是不是以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以外，其他人都是傻子呢？」

  「你在學校裡面裝出一副深情人設，讓所有人都以為你喜歡我。然後，那些喜歡你的女孩子，就只會來針對我，而從來不會想過錢穀夢。說起來，我還真的是給錢穀夢當了不少明槍暗箭啊！你說，要是學校裡面的人都知道，你喜歡都是錢穀夢，她們會不會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呢？尤其是趙嫣然，你說，她會不會像針對我那樣針對錢穀夢呢？」

  歐陽緒言和錢穀夢從小青梅竹馬，他喜歡錢穀夢。只可惜，襄王有心，神女無夢。錢穀夢喜歡的卻是李德澤。

  也是因為她和李德澤算得上青梅竹馬，而且兩家有聯姻的打算。再加上以前的時候，她一直喜歡倒追李德澤，所以錢穀夢才會去求了歐陽緒言，讓歐陽緒言來追求她的。

  「夜冷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歐陽緒言此刻的臉上帶著一絲的陰霾，「如果你在學校裡面亂說，我不會放過你的。」

  一直以來，學校裡面的人都知道歐陽緒言和錢穀夢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可是卻從來沒有人懷疑過這兩人之間有沒有超出男女的情誼。因為他們兩個人表現得實在是太正常了，跟普通的兄妹差不多。甚至有不少喜歡歐陽緒言的人，都會去討好錢穀夢，為的就是給自己創造一下機會。

  「哎呀，看來是著急了啊！」夜冷安單手撐在桌面上，手托著腮，看向對面的人，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危險，「我就說嘛！這錢穀夢可是你心目中的女神啊！你都願意為了她，跑過來追我了，看來是真的愛到深處無法自拔啊！不過——」

  說到這裡的時候，夜冷安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你們之間的事情，實在是不應該把我牽扯其中。你的愛有多偉大，我不知道。可是既然把我牽扯進來，那無論我做什麼事情，都不要怪我了。」

  看著夜冷安那凌厲的眼神，歐陽緒言心虛，但是他依舊是看著夜冷安，堅定地說，「我和你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上谷夢，要不然，後果絕對是你無法承受的。而且，這些話，你以為你說出來，會有人相信嗎？」

  夜冷安定定地看向歐陽緒言，沒有一絲的閃躲，「那要不要試一下呢？」

  「你——」被夜冷安把握住了命脈，歐陽緒言臉上閃過一絲氣惱，「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不想要怎麼樣！」夜冷安冷漠地開口道，「歐陽緒言，你想要當舔狗，那是你的事情，可是你不應該把我牽扯進來。不管是你，還是錢穀夢，都不是無辜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和谷夢沒有任何關係。」歐陽緒言有些著急，「你如果想要報復，那就衝著我來。」

  「歐陽緒言，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夜冷安冰冷的眼神落在對方的身上，「要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對外說些什麼。還有，學校裡面那些關於你喜歡我的流言，既然是你的鍋，那就你自己處理好。」

  「要是再讓我聽到一句流言蜚語，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夜冷安起身，離開了。

  歐陽緒言還坐在那裡，臉上神色晦暗不明。他不知道夜冷安究竟是怎麼知道谷夢的事情的，可是很明顯，她已經知道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了。

  雖然現在夜冷安暫時不會說什麼，可是以後的事情還是保不準的。看來，他還是得儘快想過辦法。起碼，不管怎麼樣，都不能把谷夢牽扯進來。

  而且，他做的這些事情，谷夢根本就不知道的。當初谷夢也勸過他，讓他不要會這樣做的。可是他喜歡谷夢，所以希望能成全谷夢，才會決定去追夜冷安的。

  一直以來，夜冷安都從來沒有懷疑過。沒想到，現在居然全部都知道了。而且，不過僅僅只是幾個月的時間沒見，他卻發現，夜冷安整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回到學校以後，他也聽說過夜冷安和葉熙媛被抱錯的事情，也預料過，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以後，夜冷安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變化對於他來說居然是這麼嚴重的。甚至，剛剛在面對夜冷安的時候，他有一種很明顯的處於下風的感覺。

  要不是那一模一樣的面容，他都要懷疑，那夜冷安是不是換人了。

  此時已經離開的夜冷安，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的笑容。

  歐陽緒言該不會真的以為，她會這麼簡單就放過把她耍的團團轉的他們吧！的確，她暫時不會對外說什麼。可是，別人的嘴巴，她就控制不住了。

  歐陽緒言沒有發現，可是她早就已經察覺到了，剛剛在咖啡廳的時候，趙嫣然就坐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只是因為有花盆綠植的隔斷和遮掩，所以他們並沒有打照面而已。不過，她可以肯定，趙嫣然肯定是全部都聽到的了。

  趙嫣然一直針對她，就是因為喜歡歐陽緒言，現在知道了她一直以來只是個擋箭牌，正主是錢穀夢，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應該會覺得一直以來自己被糊弄了吧！

  不過，趙嫣然很喜歡歐陽緒言，所以即使是知道了，心裡也不會記恨歐陽緒言，只會記恨錢穀夢吧！以後，趙嫣然應該不會讓錢穀夢好過的。

  當然，那錢穀夢也不是好惹的，而且還有歐陽緒言護著。這之後的日子，恐怕會很精彩吧！

  只可惜，她馬上就又要請假了，根本看不到這樣的好戲。

  咖啡廳內——

  歐陽緒言在坐了一會兒，冷靜了一下以後，便起身買單離開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注意到，在距離他不遠處的角落裡，一個身影，將他剛剛和夜冷安的對話全部都聽了進去。

  趙嫣然此刻就坐在角落裡，她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即使是滲出了血，帶來陣陣刺痛，依舊沒有鬆開。

  她今天只是心情煩悶，所以才打算過來喝杯咖啡，冷靜一下的。只是，沒想到，還會遇到歐陽緒言和夜冷安。

  當看到兩人的時候，她心裡對夜冷安是恨得咬牙切齒的。她現在落得這樣的地步，和歐陽緒言根本不可能再有任何機會的了。可是，夜冷安卻這樣光明正大地和歐陽緒言出來，她的心裡怎麼能不恨呢！

  只是，沒想到，接下來兩人的對話簡直是顛覆了她所有的認知。即使是現在兩人都已經離開了，她的心情還是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她完全沒有想到，原來一直以來，歐陽緒言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夜冷安，而是錢穀夢。

  一想到這裡，她在心裡就恨上了錢穀夢。她為了歐陽緒言，一直針對夜冷安，結果落得這樣的下場。可是，原來夜冷安只是錢穀夢的擋箭牌。

  現在想來，每次她在針對夜冷安的時候，錢穀夢肯定在背地裡看她笑話吧！葉熙媛和錢穀夢是好姐妹，她肯定也是知道的。

  沒想到，她居然被葉熙媛和錢穀夢這兩個賤人耍得團團轉，她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兩個賤人的。

  校長室內——

  聽到夜冷安再一次的請假要求，而且還是最少要請一個月的假。也就是說，這個學期接下來的課都不會來上的了。鄭安陽就覺得自己的腦袋瓜子在隱隱作痛。

  「校長，放心，我肯定會回來參加期末考試的。」夜冷安連忙開口道，「所以，請你批假。」

  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自己在期末的時候，是不是真的能夠及時趕回來參加考試的。可是，現在她還想要校長批假，所以絕對不能把這話說出來。要不然，今天的假是肯定請不了的了。

  到了期末考試的時候，如果真的趕不回來，那到時候再說吧！

  「回來參加期末考試？」鄭安陽咬著牙齒，看向夜冷安，「你是學生，參加期末考試不是應該的嗎？怎麼，你還想要拿這個來和我談條件嗎？」

  「沒有，沒有。」夜冷安連連搖頭，開口解釋道，「校長，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才請假的。如果你不批假，那我就只能曠課了。」

  「夜冷安！」鄭安陽低聲喝斥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怎麼會呢！校長，你真的是誤會我了。」夜冷安連忙開口解釋道，「校長，你是知道的，老師上課的那些內容，我早就已經會了。所以，就算是真的坐在教室裡面乖乖聽課，也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再說，之前的時候，你答應過我，可以隨時請假的。」

  聽到夜冷安提起兩人之前的交易，鄭安陽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沒錯，我是給了你可以隨時請假的特權，可是你也不能一直這樣不來學校啊！你自己好好算算，你這個學期在學校裡面待的時間有一半嗎？」

  他現在都有些後悔當初答應夜冷安的那些要求了。自從他答應夜冷安的要求以後，就三天兩頭請假，平日裡幾乎是看不到人影的。現在才剛剛回來上課幾天，又要請一個月的假。

  夜冷安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心虛，「校長，下個學期，下個學期我肯定不會再隨便請假了。」

  「不行。」鄭安陽毫不猶豫就拒絕了，「你的出勤率太低了，這個學期也沒有多少天時間了，有什麼事情，你就等到放假再說吧！」

  看著鄭安陽油鹽不進的模樣，夜冷安有些氣餒，不過，她眼珠子一轉，隨後開口道，「校長，只要你這次批了我的假，那我保證，在全國奧數比賽中取得第一名。」

  此言一出，鄭安陽猛地抬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的顫抖，神情中難掩激動，「你是什麼意思？你這是有把握能夠拿到奧數比賽第一名嗎？」

  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這些年以來，聖安高中參加奧數比賽，就沒有拿過一個名次。每次見面的時候，那帝都一中的周校長都要那這件事情來說一下。想起來就覺得牙根痒痒的，可是卻也沒有辦法反駁。

  可是，現在夜冷安居然說，她可以拿到奧數比賽的第一名。這怎麼能讓他不激動呢！要是聖安高中真的出了個奧數比賽的第一名，那周校長肯定會氣得夠嗆。

  「當然，」夜冷安點了點頭，「校長，我現在就可以立下軍令狀，要是這一次的奧數比賽我沒有拿到第一名，那我下個學期就一天假都不請了。」

  鄭安陽抬起頭，定定地看向夜冷安，似乎是想要從對方的神情中看出什麼端倪。不過，不管他怎麼看，夜冷安依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似乎那第一名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不過，想到夜冷安這樣頻繁地請假，他也覺得頭疼。可是，不得不說，夜冷安剛剛的話，的確是讓他很心動。

  良久以後，鄭安陽嘆了一口氣，隨後像是認命般開口道，「假條拿來吧！」

  看到鄭安陽鬆了口，夜冷安連忙奉上請假條，生怕自己慢了一秒，校長就要反悔。

  簽好假條，交還給夜冷安，鄭安陽再次鄭重地開口道，「夜冷安同學，記得你今天答應過我的事情。要是沒有拿到第一名，下個學期就別想能從我這裡拿到一天的假期。」

  甩了甩手中的假條，夜冷安笑得燦爛，「校長放心好了，那一次答應過你的事情，我是沒有兌現的呢！你要是不相信，可是先看一下我這次選拔賽的成績啊！」

  「怎麼？看來你是很有自信啊！」鄭安陽開口道，「不要忘了，如果這一次沒有拿到第一名，那寒假的時候，你還要過來集訓的。」

  「校長，我記著呢！您不用提醒我。」夜冷安笑著開口道，「校長，我的意思是讓你看我的分數，而不是名次。」

  「看來是很有信心啊！」鄭安陽看向夜冷安，開著玩笑，「是不是能夠拿到九十分以上呢？」

  這一次為了能夠選出奧數中的精英，學校出這一份題的時候，可是很認真的。而且，還請了帝都大學一個數學系的教授幫忙看過的。

  可以說，這一份卷子，幾乎已經是全國奧數比賽的水平了。如果能拿到九十分以上，那夜冷安到時候奪冠的可能性就更高一些。

  沒想到，夜冷安卻是搖了搖頭，「按照我的估計，要是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一百分。」

  那些奧數題太簡單了，她覺得拿一百分才是正常。

  「一百分？」鄭安陽倒吸了一口涼氣，「你這是說真的嗎？」

  「到時候不就知道了嗎？」夜冷安笑著開口道，「不過，那樣簡單的卷子，拿到一百分，不是挺正常的嗎？」

  她一點都不覺得那些試題有難度，不過，別人是什麼想法，都和她無關。

  「簡單？」鄭安陽驚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那奧數題怎麼可能簡單呢！那是帝都大學的教授幫忙把關的。」

  「是嗎？」夜冷安不由得點了點頭。一臉的無所謂，「反正我覺得不難。」

  鄭安陽看向夜冷安的時候，幾乎都是要雙眸發亮的了。他一直都知道，夜冷安在數學方面天賦挺高的。沒想到，居然到了這樣的程度。可以說，如果夜冷安的水平真的有這麼厲害，那奧數比賽的第一名是有很大機率可以拿到的。

  「好了，校長，我先回去了。」夜冷安收好假條，然後起身，朝著鄭安陽揮了揮手，「明天開始，我就不來上課了。有事就給我留言啊！我不一定有時間接電話，等看到留言，我會儘快回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