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他愛的是別人

  霍南爵微微意外了一下，越發摸不清她的想法了。

  「有。」他沒有猶豫就說出這個答案。

  他雖然從沒有提過紀清，但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欺騙黎俏。

  

  意料之內的回答。

  黎俏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隨即又如釋重負。

  果然，霍南爵這麼多年身邊沒有別的女人，蘇嫣然陪著他這麼久卻沒有打動他，只能是因為他心裡早就有了一個白月光，容不下別的女人。

  黎俏把骰子遞過去，霍南爵隨手一拋，這次他的數字是「六」。

  已經是最大的數字了。

  霍南爵看向她：「我問？」

  黎俏搖搖頭：「我還沒扔呢。」

  如果她也拋出「六」，兩人平局，就不用回答對方的問題。

  霍南爵沉默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黎俏拿出骰子，可是或許是剛才那句話讓她心亂了，這次她拋出的是「五。」

  她臉上閃過一抹懊惱：「你問吧。」

  在心裡，她已經開始設想霍南爵會問出什麼刁鑽問題。比如她為什麼會問這些，或者她究竟知道什麼，又或者她以前是不是喜歡過別的人……

  只等了幾秒，霍南爵就開口了，問出一個讓人出乎意料的問題。

  「冷嗎？」他語氣很平靜。

  「啊？」黎俏驚訝的看向他。

  男人的眼眸一片平靜，靜靜的看著她，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一陣涼風吹過來，黎俏忽然感到一陣涼意。

  她這才發現自己穿著單薄的衣服，剛才想著別的事情，神經繃緊之下沒有感覺到。經過霍南爵的一句提醒，她下意識的抱了抱胳膊。

  看到她的動作，霍南爵眉頭微皺。從椅子上起身，走過來把她拉起來：「回屋裡。」

  黎俏推開他的手，搖搖頭：「不用，先把話說完。」

  她眼底執拗，絲毫不肯鬆口。

  霍南爵盯著她看了幾秒，只能放棄。

  他脫下外套蓋在女人身上，黎俏下意識就想拒絕，卻被他直接握住了手不鬆開。他眼眸沉沉的看著她，幾乎和夜色融為一色，聲音也很沉。

  「有時候我真想把你的腦袋掰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他真不懂這個女人究竟怎麼想的，有話不直問，還非要在這裡找虐。

  黎俏心裡的抗拒，在聽到略顯嫌棄的話後轉為了氣憤。

  「你這話幾個意思？你懷疑我的智商？」她很生氣，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人身攻擊！

  霍南爵薄唇抿起：「我沒這麼說。」

  哼，你心裡不就是這麼想的嗎？

  黎俏看著他略顯煩惱的表情，以為他在嫌棄自己，心裡的火更大了。

  也許蘇嫣然說的是對的。如果霍南爵真的喜歡她，怎麼會用這種不耐煩的態度對她，還說那種人身攻擊的話？

  女人的臉氣得通紅，一雙眼睛水靈靈的瞪著他。

  霍南爵無奈的扶額。

  也不知道這女人腦子裡在想什麼，一點就著。

  他緩了緩，立刻轉移話題：「剛才你不是還有問題嗎？繼續。」

  黎俏想起剛才的事情，頭腦冷靜下來。

  既然已經起了頭，今天就要把一切都弄清楚。不管霍南爵什麼態度，蘇嫣然說的話有幾分真假，最後做出判斷的那個人還是她自己。

  想通這些，她反而變得坦然了，直接問了下一個問題：「如果那個人站在這裡，她和我，你選誰？」

  女人的聲音很清晰，每一個字都落入耳中。

  霍南爵眼底閃過一抹痛色。

  那個人永遠也不可能站在這裡了。

  黎俏看著他，將那抹痛苦收入眼底。

  她咬著唇，心裡似乎明白了。

  不能和那個人在一起，他大概是很遺憾的，否則也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心裡慘澹，這個問題的答案沒說出來，她卻明白了。

  片刻後，霍南爵的聲音透出幾分疲憊：「你和她不是二選一。」

  那個人已經不在了，黎俏根本不用和她比較。

  黎俏淡淡的扯出一絲笑。

  到了現在，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判斷。

  最後，她又問了一個問題：「你喜歡我，是因為我像她？」

  女人的聲音輕輕的，似乎一吹就散，卻又清晰的傳入了霍南爵的耳中。

  他渾身一震，猛然看向她。

  這個問題，他以前也問過自己很多次，甚至因為這個原因覺得愧對黎俏，想要放棄。可是後來，他也分不清自己喜歡的究竟是黎俏像紀清，還是因為她本人……因為有時候他覺得黎俏就是紀清。

  霍南爵眼神複雜，眸底無數的情緒翻騰起來。

  這一瞬，他似乎明白黎俏今夜和他談話的原因。

  露台的涼風一陣一陣吹過，把兩人的頭髮吹得微亂。

  不知道過了多久，霍南爵艱澀的聲音，在暗色中響起來。

  「是。」他薄唇動了動，吐出一個字。

  哪怕再怎麼從黎俏身上找不同，他也不得不承認是黎俏身上給她那種和紀清一樣的感覺，才讓他深深陷進去。

  那個字落入耳中的瞬間，黎俏的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她看著面前沉默的男人和他眼底的一抹歉疚，心頭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曾經火熱的感情像是被澆了一桶冰水，忽然就熄滅了。

  最後，黎俏什麼也沒說就走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等到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在房間裡，門從裡面鎖上了。

  屋裡沒有開燈，一片漆黑。

  黎俏站在屋內看著眼前一片黑，覺得內心無比的平靜。

  這時，門外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抱歉，我以為你是明白的。」他的聲音很低沉。

  明白？明白什麼？明白他愛的是別人，把她當做替身嗎？

  黑暗中，黎俏無聲的笑了一下，極度嘲諷。

  門外，霍南爵黑眸定定的看著緊閉的門，眼神複雜。

  剛離婚的時候，他一度懷疑黎俏故意模仿紀清，就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後來漸漸發現有些東西是模仿不了的，他無法解釋為什麼黎俏能做到和紀清那麼像，幾乎一模一樣。

  後來失去那三年的記憶，他對黎俏一無所知，卻依舊被她吸引了。

  霍南爵唇畔有一抹苦澀的笑。

  他以為，她像不像紀清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很清楚，此時此刻愛的是面前的黎俏。

  門口，霍南爵站了一整夜，可是裡面都沒有傳來聲音。

  早上傭人過來打掃的時候，看見他站在門口有點驚訝。

  先生來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