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是不是早有預謀

  舞台上，斯坦李眼底露出驚喜。

  這琴聲……是她！

  兩道琴聲交織在一起，無比和諧的旋律。

  台下的觀眾也興奮起來，這就是那位神秘嘉賓？

  黎俏手指輕快靈動，每一個音符都恰到好處。

  右手上的紗布已經拆除，再也沒有什麼能束縛她的音樂。

  兩人一個在台上，一個在幕後。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旋律如此和諧。

  一曲終了，現場一片寂靜，接著就是如雷的掌聲。

  

  太精彩了！

  黎俏趁著外面掌聲雷動的時候，偷偷從調琴室的小門溜出去，重新坐到了觀眾席。

  看著台上的斯坦李，她覺得圓滿無比。

  終於圓了和斯坦李同台合奏的願望。

  不過……

  她眉頭微擰，本該出場的蘇嫣然呢？

  不一會，有人走到了霍南爵身旁說了一句話。

  霍南爵臉色微變，立刻起身離開。

  黎俏注意到他的神情，等不及斯坦李謝幕，也跟著走出去了。

  「發生什麼事了？」她拉住沈風。

  沈風一臉嚴肅：「蘇小姐的手被鋼琴蓋夾住……現在人在醫院。」

  說完，他就跟上霍南爵，上車去了醫院。

  黎俏站在原地。

  手指被鋼琴蓋夾住？對於有多場演出經驗的蘇嫣然來說幾乎不可能。

  她心裡有了一絲不好的感覺。

  在路邊攔下一輛車，緊跟著霍南爵一行人抵達醫院。

  「已經查到事故原因，蘇小姐的鋼琴蓋出現破損，所以在她出場前試彈的時候落下……」

  病房門口，霍南爵沉臉聽著匯報。

  忽然，看到走廊盡頭出現一個不速之客。

  他眼眸微眯，不悅的看去：「你來幹什麼？」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高興，黎俏咬唇走過去：「我聽說演出發生事故……」

  「跟你有關係？」他冷哼。

  「沒有……」

  黎俏咬著唇，霍南爵直接越過她，進了病房。

  裡面傳來了女人的哭泣聲。

  黎俏站在門口，心裡不是滋味。

  她是不希望蘇嫣然和斯坦李合奏，但她更清楚雙手對於鋼琴師有多重要。

  在外面等了一會，有醫生出來。

  「她怎麼樣了？」黎俏立刻抓住醫生，緊張的問。

  「手指有輕微的骨折，接下來一兩個月都要靜養。」

  黎俏聽到這話，輕輕鬆了一口氣。

  只是靜養，那還好。

  門內忽然一聲尖銳的叫聲。

  「不，我不要靜養！下個月我還有獨奏會，手指不能出事……」

  蘇嫣然失去了平時的大方典雅，幾乎是歇斯底里。

  黎俏皺眉，手指又沒斷，至於嗎？

  這時門被推開，霍南爵看到她站在門口，愣了一下。隨即，看到她眼底的不以為意。

  他眼眸緊了緊，牢牢的注視她。

  「你在這裡幹什麼？」他語氣中有了審問。

  黎俏不耐煩的扯扯嘴角：「我現在就走，行了吧？」

  醫院又不是他開的，總想攆人是幾個意思。

  正要離開，忽然有人跑過來，上前匯報。

  「演奏現場的監控調出來了，那個和斯坦李先生合奏的人是……」

  聽到聲音，黎俏的眼睛陡然睜大。

  轉頭看去的同時，正好聽到最後幾個字。

  「……黎秘書。」

  幾乎同一時刻，霍南爵的眼神猛地看來，狠狠的落在她身上。

  「是你？」他咬牙說。

  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讓人頭皮發麻。

  黎俏硬著頭皮承認：「……是我。」

  那時情況緊急，她等了一個小節都沒聽到蘇嫣然的琴聲，只能先頂上了。

  不等她解釋，忽然臉上一疼，「啪」的落下一個狠狠的耳光。

  「原來是你！」蘇嫣然尖銳的聲音響徹走廊。

  黎俏臉被打得歪過去，半邊臉發麻，耳朵更是嗡嗡作響。

  蘇嫣然是瘋了嗎，拿她出氣！

  黎俏揚手一巴掌要回擊，在半空被人截住。

  霍南爵大手像鐵一樣箍住她細細的手腕，深黑的眸底翻騰著怒意。

  黎俏一下愣住了，這時聽到他冷冷的質問。

  「為什麼要弄斷嫣然的手指？」

  一句話在耳邊炸開。

  黎俏睜大了眼睛：「我沒有……」

  她只是代蘇嫣然彈琴，根本沒對琴蓋做手腳。

  霍南爵眼底一抹不屑：「還在狡辯。」

  她一直試圖接近斯坦李，最有動機的那個人就是她。

  黎俏不及解釋，就有兩個警察走來，抓住了她的肩膀。

  「黎俏，你涉嫌故意傷害蘇嫣然，請跟我們走一趟。」

  「不是我！」黎俏掙扎。

  警察牢牢抓住她的肩膀，不由分說把她帶出去。

  離開前黎俏回頭，看到蘇嫣然哭倒在霍南爵的懷裡。那個男人低聲和她說話，眼底溫柔。

  心，像是被扎了一下。

  黎俏咬唇，強忍住淚意。

  ……

  警察局。

  黎俏被審問了兩個小時，一直在重複同樣的問題。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音樂廳？」

  「你為什麼會取代蘇嫣然，是不是早有預謀？」

  警察的目光，讓黎俏感覺自己像是罪犯一樣。

  她咬著牙，一次次重複：「我不是，我沒有……」

  終於，審問暫時結束。

  黎俏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忽然門被推開，有人進來了。

  霍南爵帶著一身寒氣，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形帶來極大的壓迫感，像是把她整個壓住了。

  黎俏睜著發紅的眼睛，審問燈照得雙眼乾澀。

  揚起的下頜是倔強的弧度，眼底是不屈。

  霍南爵黑眸微顫。

  這樣的眼神和紀清簡直一個模子。

  良久，他出聲：「蘇嫣然的手受傷了，她打算起訴你。」

  他甚至都沒有問，就認定是她下的手。

  黎俏咬著下唇，有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

  「起訴？行啊，你讓她帶著證據。」她嗤笑。

  霍南爵眉頭緊擰。

  到了這種時候還嘴硬。

  「你就那麼自信，以為不會被人發現？」他冷聲說。

  不知怎麼，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煩惱。

  黎俏站起來，挺直的脊背不屈，眼底更是決然：「沒做過的事情，怎麼發現？」

  一雙清澈的小鹿眼，此刻卻咄咄逼人。

  霍南爵沉著臉。

  黎俏收起犀利的眼神，緩緩坐下。心裡，有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她認識了十幾年的霍南爵，是個凡是講證據的人。鐵石心腸，卻又比誰都公正。

  可眼前這個人連問都不問就給她定罪。

  就因為蘇嫣然幾滴眼淚？

  忽然，頭頂落下一個聲音。

  「我過來，是想告訴你……我可以擺平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