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心灰意冷

  時宸做事的速度一向很快，不過半日就又查到了些阿良的事情，匆匆忙忙又回來稟報。

  楚心然宮中。

  「皇后娘娘，已經查清楚了，阿良的身世並沒有什麼問題，她的確是個孤女，和將軍的相遇也是真的，不過……」

  說到此處，時宸的神情愣了愣，猶豫半晌，終究還是出聲道：「不過這個阿良的風評並不算好，據說她之前滿街乞討的時候，曾經和多個男人糾纏不清，甚至還有人為了她大打出手。」

  

  楚心然眉頭一緊，想來也是，阿良不論是從身材還是樣貌，都能稱得上是上乘，選擇她爹，恐怕也是優選。

  「你下去好好盯著，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消息。」

  「是。」

  另一旁。

  京城街道上人來人往，小商販的叫賣聲絡繹不絕，一個賣簪子的攤販旁邊，阿良從中拿起一個手勢，在自己的身上比了比。

  「將軍，好看嗎？」

  楚將軍面色柔和，眼底帶著幾分柔情。

  「你喜歡就買上。」

  「謝謝將軍！」

  就在楚將軍掏錢的時候，耳側突然傳來兩個人的議論聲。

  「你聽說了嗎，楚將軍，最近沉迷於一個乞丐女子，簡直是被那女子迷了心智啊！」

  「楚將軍？哪個楚將軍？」

  「嘶——你糊塗了，就是皇后娘娘的父親，當初皇上和皇后娘娘大婚，皇上可是親自跪拜了這位楚將軍！」

  「哦，這位楚將軍呀，你方才說，他沉迷於一個乞丐女子？」

  聽到此處，楚將軍面色一變，下意識朝著阿良看去。

  「阿良，我們走吧。」

  可阿良卻抿了抿唇，輕輕搖頭道：「將軍，我想聽。」

  「你說堂堂一個將軍，為什麼會沉迷這樣一個不入流的女人，聽說皇后娘娘的人正在調查那個女人，怕不是什麼好貨色。」

  「嘖，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有什麼過人之處，要是我是皇后娘娘，別說點差了，隨便找個由頭都給她打發了！」

  「……」

  議論聲漸遠，阿良張了張嘴，轉過頭來同楚將軍對視。

  「阿良自知配不上將軍，可是……可是阿良對將軍的真心，天地日月可鑑，昨日我才進宮看了皇后娘娘，已經將我的事情同皇后娘娘說清楚了，是皇后娘娘……還不能接受阿良麼。」

  這話說的十分委屈，女人雙眼含淚，眼看著眼淚珠子就要掉下，楚將軍連忙用手拍了拍她的後背。

  「阿良，你先別哭……心然她，沒有什麼壞心思。」

  說完停頓幾秒，突然變得堅定起來：「我這就去找她好好說一說。」

  約摸兩刻鐘後，許久不曾進宮的楚將軍出現在了皇后寢宮的門前，原本在院子裡做事的夜雨見人來，遲疑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

  「將軍，您怎麼來了？」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將人朝著屋子裡面引。

  「皇后娘娘才用完膳，將軍可吃了，夜雨這就下去準備。」

  楚將軍今日為阿良而來，看著夜雨這麼客氣，心底一時間有種說不上來的愧疚之感，他扭頭說道：「不用忙活了，我單獨進去和心然說說話。」

  夜雨一愣，她總感覺今天的將軍和從前有些不同，可究竟是哪裡不同，她又說不出來，只能應聲道：「是。」

  楚將軍進入屋子裡時，楚心然正趴在桌子上看出，聽到動靜，她本來以為是李修寒回了宮，抬頭一瞧，卻對上了自己老爹的眼睛。

  「爹？」

  她下意識反問出聲，又迅速從凳子上站起來，大步朝著中年男人的方向走去。

  「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坐。」

  不知為何，楚將軍似乎是有些心虛，在看到楚心然這樣時，反而有些局促不安，人都坐到了桌邊，心緒還沒有收回來。

  楚心然自然把這細微的動作看在眼裡，她也不說破，只是盯著楚將軍看，笑意盈盈的。

  父女兩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楚將軍先打破了沉默。

  「心然，阿良……阿良昨日進宮來見你了？」

  「對呀。」

  楚心然淡淡回復二字，看不出什麼心情。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楚將軍搓了搓手，一咬牙道：「心然，近日京城中傳的沸沸揚揚，說你在查阿良，不少人也對阿良的身份產生了懷疑，甚至十分鄙視。」

  「爹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可是阿良已經把她之前的事全部向我坦白了，畢竟從前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所以有些事情都是不得已為之，而且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心然，終究是爹對不起你，只是……只是阿良是無辜的，從前有什麼事情，爹都順著你，這次，你就順著爹一次，好不好？」

  若不是中年男人切切實實的坐在自己的面前，楚心然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胖子老爹。

  她還記得她爹拿著酒杯，在月光下懷念自己母親的孤單場景。

  「心然，就當是爹求你，好不好？阿良不過是陪在我的身邊，我不會讓她生孩子，也不會給她太高的名分，心然……」

  「我知道了。」

  楚心然突然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她明白自己不能去破壞別人的幸福，可她更接受不了自己的父親因為一個女子變成了這樣。

  「我不會再查她了，爹，你回去吧。」

  女人面不改色，聲音平淡無比，心裡卻如同翻江倒海。

  楚將軍瞬間有些慌了，他急忙起身：「心然，我……」

  「爹，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不懂輕重的人，您都這麼說了，我自然不會再去影響她，宮裡還有點事情，就不留您了。」

  說完，她直接轉身進了裡屋，而楚將軍則是在原地停留了許久，在沉悶的一聲嘆息後，終於離開。

  夜雨大概也猜到了個七七八八，楚將軍走後就輕輕的進來，柔聲道：「皇后娘娘，將軍他……他肯定不是故意的，都怪那個女人！」

  楚心然輕輕抿唇，半晌，才回應道：「我沒事，讓調查阿良的人，轉到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