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陛下諭旨

  楚心然氣勢逼人，老嬤嬤外強中乾，趴在地上早就被嚇破了膽，哆哆嗦嗦哪裡還能說得出話來。

  而就在此時，行宮內卻緩步走出一個女子，身後跟著四五個婢女，一身珠光寶氣，看起來身份不低。

  「好大的口氣。」

  「褚小姐，您可得為老奴做主啊！」

  老嬤嬤跪著爬過去，老淚縱橫地控訴。

  「不知從何處來了，這樣兩個人，非說自己是京城來的娘娘，還毆打老奴，簡直不沒天理了！」

  完全就是街頭潑婦撒潑的模樣。

  不僅是楚心然這邊，連過來的女子也是一臉的嫌棄，還沒等她爬到腳邊，便一腳將人踹翻。

  

  「什麼東西，就你的髒手碰髒了本小姐的衣裙，有你好看的！」

  楚心然眉梢微挑，姓褚？

  「江南褚家，是皇后的母家。」

  身後的淑妃小聲提醒，楚心然也注意到這個稱呼，能在江南行宮裡如此行事的，也就只有皇后褚茹雲的母家了。

  正想著，那邊的褚小姐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二人身上。

  「你們兩個有何證據能證明身份？」

  那位褚小姐已經接過侍衛遞過去的令牌，卻十分隨意地拿在手中甩來甩去，根本沒有要看的意思。

  這就是故意為難了。

  楚心然思慮片刻，還是決定先禮後兵，文明一些。

  「本宮乃是南林王妃，這位是……」

  「哈哈哈哈！」

  話還沒說完，那邊忽然大笑出聲。

  「哎呦，笑死本小姐了！不怪鄉下來的老奴才不信，本小姐可是親眼見過南林王爺的，英姿颯爽，不知迷倒多少女子，就你這樣的……」

  「給南林王爺脫鞋都不夠格。」

  楚心然算是聽明白了，冷笑，「迷倒眾多的女子，這裡面也包括褚小姐咯。」

  完全是肯定的語氣，

  少女懷春都懷到李修寒身上去了，雖說那個男人外表確實很有迷惑性，可真的，她特別想說一句，小姑娘別光看臉。

  「你胡說！」

  褚小姐一下就怒了，就像老虎被踩了尾巴，易怒得很。

  連帶著淑妃都在身後輕輕搖頭，如此沉不住氣，半點不似宮中端正深沉的皇后。

  「你搖頭做什麼，混帳！你們敢嘲笑本小姐。」

  「這可沒有，褚小姐可別對號入座。」

  被踩了尾巴的老虎被氣得臉紅脖子粗，手中的令牌甩得不成樣子，當即成為發泄的對象，只見她高高揚手要將令牌砸下。

  半空中，被楚心然攔住，「宮裡的令牌，見令如見皇上，你可得想好了。」

  楚心然說得輕鬆，手上的力道卻重得很，褚小姐沒一會兒臉色就變了。

  「疼!」

  「呵。」楚心然冷笑，順勢將令牌拿了回來，「就這個樣子，給李修寒提鞋嘛……」

  她故意上下打量她一番，才頗為遺憾道：「實不相瞞，京里有個比你心思深，比你還討厭的也是這個想法，你可能得排排隊。」

  「你可知道我是誰！」

  她長那麼大，從來沒有聽過半句重話，今日被這樣羞辱，這個仇兩人是結下了。

  而她身後的奴婢早被這一幕嚇得說不出話來，此時好像才反應過來，做奴婢的要護主，連忙搶先一步道：「我們小姐，可是褚家嫡女，是皇后的侄女！褚凌瑤。」

  報身份也就罷了，倒是很少聽見報名字的。

  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楚心然輕笑一聲，回復道：「很高興認識你，本宮是南林王妃，楚心然。」

  「……」

  「來人！來人快把這兩個冒充皇親貴胄的賤人，給本小姐抓起來！」

  褚凌瑤尖銳大喊。

  「誰敢！」

  楚心然不知何時已經退回到淑妃身邊，輕輕怕她的手背安撫下，身邊有侍衛圍了上來，而她卻越發冷靜。

  下一刻，手中出現一道明晃晃的聖旨。

  「此乃陛下諭旨，下給褚大人的。褚小姐，我要是你，可不會為一時之氣把自己父親搭進去。」

  「老臣接旨！」

  遠遠的，褚弘已經聽到消息趕來，眉目間與皇后有三分相似，只是少了她的刻板，額頭幾條皺紋給他添了很多年齡感。

  褚弘急急而來，步子較大，氣息卻相當穩健，見到聖旨也不慌，恭敬行禮。

  一來就見到了江南最大的世家長子與嫡女，也算是省得她再多打聽了。

  楚心然搬出聖旨時高調，宣讀時卻是異常地低調，直接遞過去道：「罷了，本宮也懶得宣讀，大概意思就是本宮將陪同淑妃在江南休養一段時間，勞煩褚大人照顧了。」

  「哪裡，此乃臣應盡之責。」

  褚弘客客氣氣地迎了兩人入行宮，一旁的褚凌遙徹底傻了，盯著楚心然的眼睛像是恨不得將人燒出一個洞來不可。

  「真的是你，京城傳聞不假，楚心然你不配！」

  褚弘分明聽見自家女兒的無禮，卻分明沒有阻止的意思，繼續客客氣氣地將淑妃往行宮裡帶。

  只是楚心然不會忍，錯身而過時，輕聲嘲諷。

  「人到手了才是真的，窮講究什麼配不配。」

  江南行宮算是各地行宮中，景色最好的地方，尤其是主殿，冬暖夏涼尤其適合養病。

  只是等她們到了才發覺，主殿已經有人住了，而住在這裡的人，真是褚凌瑤。

  怪不得她會從行宮裡出來。

  而這時，一旁的褚弘大人才像是忽然緩過神來一般，哎喲一聲道：「是下官失察！」

  「前些日子小女瑤兒病了，多日都不見好，無奈只得暫時搬來行宮暫住休養。不知娘娘今日駕臨，臣立刻讓她搬！」

  「不必了。」

  說話的是淑妃，「令愛既然身體有恙，就好好養著吧，本宮另選一個院子住就好。」

  「多謝娘娘體恤。」

  淑妃客氣，褚弘卻是毫不客氣。

  按照楚心然的了解，褚弘上頭便是褚宰相，如今安居在京城攪弄風雲，褚弘說是嫡長子，皇后的親哥哥，有國舅的身份卻一直安於在江南當個外放的二品官。

  反倒是褚家二子，在京城中摸爬滾打近日已經榮升一品。

  想著，楚心然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學皇帝的，嫡長子擱著，高位都留給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