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殺人劍對殺人劍

  「也順帶……」

  葉無蹤目光微微下移，順著老者的屍體，看向了在淒冷雨夜下，跪地不起的小啞巴。

  「也順帶……替我的徒兒，取回那一縷劍魄。」

  滿場皆驚！

  「取回，什麼？」齊緣君不解的說了一句，眼神充斥震駭。

  

  暮雨青衣微微搖頭，心底也掀起了一絲複雜的情緒，看得出，這件事，有葉無蹤插手其中，便是讓事情顯得更加複雜起來。

  那嵐卓的眼神不斷在葉無蹤和曹長淵之間來回徘徊，竟是對這二位之間有種隱隱的恩怨與交鋒，顯得毫不知情。

  而全場俱驚，唯有一人發怒！

  「這小子，什麼時候跑的！」柳相看向空無一人的身後，火冒三丈。而且，這傢伙居然自己便解開了他布下的劍氣手銬？什麼時候做到的？為什麼沒有人通知他？

  懷著這種憤怒的情緒，柳相直接怒視楊炎魄二人：「兩位副宗早就知道他會搞這麼一手？」

  可誰知，楊炎魄和齊洞玄根本沒鳥他，他們全部的注意力，都是放在了葉無蹤身上。

  楊炎魄道：「他怎麼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一樣？」

  齊洞玄道：「不知，但，他明顯並非只是收屍那麼簡單。」

  楊炎魄驚詫道：「他膽敢對曹長淵出手？」

  齊洞玄點頭，以他對葉無蹤性情的了解，在驚龍峰上搞出這麼大陣仗，又豈是收屍這麼簡單？

  還有，他說……他收了那小啞巴為徒？

  楊炎魄情緒有些焦急：「那我們必須阻止他，好不容易出了第二位劍心通明的劍宗弟子，怎麼能讓他隻身犯險？做出這種蠢事？」

  齊洞玄想了一下，忽然伸手攔住楊炎魄，道：「我多少了解他，他不會做沒有把握之事。」

  「可曹長淵是劍皇！」楊炎魄也是伸手，死死抓住了齊洞玄的手臂。

  齊洞玄微笑，伸手將其手臂緩緩放下，深吸口氣，眼神鄭重道：「楊副宗，再曹長淵面前，全宗弟子就算想要給他收屍，卻也無一人敢應，現在，有一個弟子敢應，直面九峰峰主之一，你覺得，他會不會成為劍宗真正的希望？」

  此話一出，不止是楊炎魄愣住了，便是一旁氣急敗壞的柳相，也愣住了。

  一個內宗弟子，為了心中的某種大義，敢直面一名堪比副宗的劍皇強者……

  這種人，或許有些愚蠢，但，絕對有做劍道弟子精神領袖的潛質。

  柳相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個疑問：青神劍派中，有哪位弟子可以做到這一點嗎？

  不過柳相畢竟不是劍宗之人，冷哼一聲，道：「你們也不要攔，這場好戲，攔了，就不精彩了，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本事！」

  楊炎魄沒有理會柳相，他看著齊洞玄，如何不知對方話中深意，他猶豫了一下，也清楚意識到，哪怕是蕭純決蕭大宗主在場，或許也是和齊洞玄一個決定。

  那便不攔吧。

  但如果有真正的危險，他還是會出手相助。

  兩位副宗沒有出手阻攔調停的打算，其他弟子自然不會輕舉妄動。

  因為很多人心裡都明白，葉師哥的行為，頗為古怪，卻暗含自己的行為準則。

  他們選擇，繼續觀看。

  「看來，大家把戰場留給了你我，我很好奇，你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為什麼，能做到如此地步？」

  曹長淵一見到葉無蹤，便打心眼裡愛惜對方。

  他是真的惜才。

  別提他想要從葉無蹤身上窺探一些奧秘出來，比如，他為何會幫素昧平生的小啞巴一劍清道，為何會看出小啞巴先天殘缺，又為何身邊有劍皇守護，又為何能帶著劍宗弟子從無數勢力的圍剿下，安然歸宗。

  他為何一身冰冷，殺伐果斷。為何身上有數把玄劍，劍劍皆是上品。

  為何修煉殺人劍能如此卓絕，碾壓他愛徒太多，又為何能修煉出劍心通明，無往而不利？

  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曹長淵想收其為徒。想培養出像葉無蹤這般驚才絕艷的弟子。

  想要與其一同繼續在劍道之路上，奮勇前行。

  作為九峰峰主之一，曹長淵有這種心思，也真是讓人覺得費解。

  「或許，你比這爺孫二人，還要值得關注與挖掘……」

  曹長淵喃喃說道。

  旋即，他看向一身冰冷的葉無蹤，淡淡問道：「所以，你執意為他收屍？」

  葉無蹤一步踏出，腳尖如蜻蜓點水般，在虛空三丈處，定了一下，隨即，輕穩落地。

  嗡。

  他身上，一圈劍罩出現，隔絕雨水。

  葉無蹤冷冷地道：「收，瞬間斬你……」

  「呵呵……」

  曹長淵有種與其惺惺相惜之感，微微一笑，道：「果真英雄出少年，好，我曹長淵以劍修之名，依你……」

  此對手，空前強大，葉無蹤回頭，看向小啞巴。

  小啞巴保持著手握紅穗鐵劍的姿勢，注視著葉大哥，注視著自己的『師傅』。

  葉無蹤道：「學劍……」

  小啞巴認真點頭。

  葉無蹤再道：「我幫你爺爺，完成他的心愿……」

  小啞巴雙手抱拳，直著身體，微微行禮。

  唰——！

  雨夜下，葉無蹤瞬間消失在原地，奔行於雨水之間，層層雨幕，擋不住他，他手中出現雙劍——宗闕劍，九獄劍！

  百丈距離不短，但對葉無蹤來說，並不長。

  眾人只見，葉無蹤在雨幕中，奔走二十三步，便穿過了百丈，逼近了曹長淵！

  下一刻，二人相距半丈。

  畫面似乎定格在一瞬之間。

  嗤——！葉無蹤用開合的劍勢，率先出招，宗闕劍和九獄劍，竟然從兩側，疾刺曹長淵雙肩。

  中空，留下巨大破綻！

  「引君入瓮……」曹長淵一笑，對方給他留了這麼大破綻，換做一般弟子，他下一劍出手，這弟子便必然喪命。

  但，對手是葉無蹤，他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曹長淵虛空一掌，猛擊葉無蹤中空位置，也就是胸口！

  不出所料，兩柄劍疾刺出去，突然脫離了葉無蹤的掌控，以御劍代替！

  此乃，劍心通明！

  那一掌襲來，葉無蹤原地向上翻起，右腿如螺旋颶風，猛踢曹長淵拍來這一掌。

  砰——！

  虛空一道悶響傳出。

  就見葉無蹤如鷹，雙臂開展，腳下裹挾萬鈞重力。曹長淵如猛虎，一掌如虎爪剛猛有力，發起兇殘撲食！

  唰——！兩劍也到了，紛紛刺中了曹長淵雙肩。

  可卻頓然被一股反彈力量所阻，乃是曹長淵體表自動發出的『劍氣環繞』！

  曹長淵看著葉無蹤一笑：「殺人劍中的劍翼鷹掠，真是好身手，沒有小輩在我面前敢施展這一招！」

  他是左右擊掌，右手空餘，瞬間用右手握住了太玄劍，一下子揮出十道劍氣，殺向葉無蹤周身十大要害！

  「殺人劍——劍氣銜屍！」

  葉無蹤瞬間召回九獄、宗闕二劍，猛劈而下：「三疊劍勁！」

  他開了十二條劍脈，換做魂脈，乃是一百二十條，震力在經脈中釋放出來，何止三疊。

  剎那間，爆響不斷，以曹長淵和葉無蹤交手為中心，電閃火花爆，劍風交錯，劍勁互疊，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