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我就是喜歡你

  從沙發上拿起了手機，她看到的是靳楠城的簡訊。

  靳楠城每天都來簡訊，問候林妙歌的具體情況。

  方瑜每次都會事無巨細地和他匯報一次。

  這次她遲疑了。

  她並沒有好轉起來。

  方瑜決定明天約靳楠城見面再說。

  其實，相對來說，林妙歌已經在逐步好轉，她已經不再做噩夢，也不需要吃安眠藥了。

  

  只是，她需要人陪著。

  只要方瑜在她身邊，她才能睡好覺。

  方瑜幽幽地嘆息了一句。

  然而，在她轉臉的時候，才發現林妙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身邊。

  她正用那種溫情脈脈的目光看著自己。

  方瑜腦海里一下子浮現了那剛才的電影情節，心裡咯噔了一下，穩了穩心神，才勉強擠出微笑說：「親愛的，看完書了嗎？」

  林妙歌在聽到她的話之後，笑得更加開心了，她光著腳丫，窩進了沙發里，像個孩子般倚靠了過來說：「我想休息一下，借一下肩膀好不好？」

  「當然了……儘管借，記得還就好。」方瑜依然爽快地說。

  只是，她的心頭湧起了更加強烈的不安。

  方瑜的身體是僵硬的，手也是不知道放在哪裡好。

  林妙歌把頭靠過來枕在她嬌小的肩膀上，她一低頭，便能聞到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

  林妙歌把頭枕在方瑜的肩膀上，順勢地滑入了她的懷抱里。

  方瑜的上身都是僵硬的，不知如何是好。

  「方瑜，你好溫暖。」林妙歌在她懷裡亂蹭，眯著眼低喃了一句。

  方瑜只能勉強配合她擠出微笑說：「嗯，你要乖乖的。」

  「我會乖，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方瑜的內心是拒絕回答的。

  要是以往，她一直會大聲地回應林妙歌，我會啊。

  但是現在，她充分懷疑林妙歌這一句話就是雙關語，並不是單純的問答題。

  方瑜斟酌地措辭，緩緩地說：「我不會一直在你身邊，但我會在你身後，只要你願意回頭，我就在你身後看著你走，陪在你身邊的人會是你的愛人不是我，但我永遠都是你身後的後盾……」

  林妙歌聽著方瑜的話，眼眸瞬間暗淡了些許，但還是保持著笑容說：「我知道的，你陪不了我一輩子的……」

  林妙歌的聲音帶著一點點憂鬱和迷茫。

  方瑜想開口安慰，卻覺得語言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無力。她好像說什麼都不對。

  所以她沉默著……

  沉默了兩秒，方瑜抬眸，發現躺在她懷裡的林妙歌閉著眼睛，睫毛輕輕顫動著。

  方瑜低聲開口說：「困了嗎？」

  林妙歌像個孩子般撒嬌地呢喃道：「恩哼……」

  「那回房睡好不好？」方瑜說。

  「就這樣睡吧……」林妙歌還是閉著眼睛，一臉的享受。

  方瑜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

  下一秒，她淡淡地說了一句：「起來吧，我要上個廁所……」

  林妙歌聽到方瑜的話，輕蹙著眉頭，睜開眼睛，從她的懷裡起來，眼角笑得彎彎的，不那麼樂意地說：「好吧……」

  「快回去床睡……」方瑜說了一句，從沙發里站了起來，轉身快步走進了廁所。

  她走進了廁所，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陰鬱了。

  手裡握著手機，靠在牆邊，給靳楠城發了一條簡訊說：「情況不太好，她太依賴我了，她需要獨立，我們得另外想想辦法。」

  方瑜發了簡訊之後，離開了廁所，看到客廳沒人，她折回了房間，林妙歌已經躺進了床上。

  林妙歌見到她來了之後，從床上坐起來，伸開手臂，對著她笑著說：「來吧，一起睡，親愛的……」

  方瑜點點頭，神情複雜地走向了林妙歌。

  林妙歌在看著方瑜走近的那一刻，她的心跳越來越快。

  在觸手可及的那一刻，她伸出手拉了一把方瑜，她和方瑜兩人就滾在床上，林妙歌像個孩子一樣緊緊地抱住了方瑜。

  林妙歌抱住方瑜的那一刻，感覺自己的心是充滿了力量，那一刻，她才覺得真正活了過來。

  「好喜歡你怎麼辦？」林妙歌在方瑜的耳邊呢喃道。

  見方瑜一動不動，沒有回應，她又問了一遍說：「我好喜歡和你住在一起，你喜歡和我住一起嗎？方瑜……」林妙歌充滿期待地問道。

  方瑜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她緩了好一會兒，斗膽地半開玩笑地說：「我才不喜歡你呢，我又不是拉拉……」

  拉拉，林妙歌是知道這個詞的。女同性戀的意思。

  林妙歌聽到方瑜的話表情一僵，無所謂地笑著說：「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好。你可以喜歡別的男人。」

  兩人看不到對方的臉，但卻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方瑜緊張有些冒汗，林妙歌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的身體傳來了灼人的溫度。

  她咬著唇角，暗暗下定了決心，決定和林妙歌攤牌。

  「妙歌，我們談一談吧？」方瑜鼓氣了勇氣說。

  「嗯……」林妙歌的聲音似乎並不意外。

  方瑜鬆開了擁抱，坐在了床上，面對著林妙歌。

  林妙歌眼神有些閃躲。

  方瑜一把拉住林妙歌的手說：「望著我的眼睛。」

  林妙歌突然被方瑜抓住了手腕，莫名變得敏感而緊張，目光更加閃爍，不自然地說：「怎麼嘛……」

  「看著我。」方瑜再次重申了一句。

  林妙歌聽著方瑜略帶嚴肅的口吻，游移的目光回到了方瑜的臉上。

  「怎麼了，親愛的，你要和我說什麼嗎？」林妙歌望著她的眼睛，故作淡定。

  方瑜一眼就看穿了林妙歌佯裝出來的緊張和脆弱。

  「你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嗎？妙歌，你要和我說實話。」

  「什麼話啊，我和你開玩笑的呢……」林妙歌有些緊張不安，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和不知所措。

  「妙歌，我是你姐姐……也是你的醫生。」方瑜的話擲地有聲。

  擲在林妙歌的心間，發出了粉粹的聲音。她心好痛。

  方瑜的一句話徹底驚醒了她所有的細胞。

  她在殘忍地提醒著她們的關係。

  她是她的醫生，她是一個病人，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

  林妙歌臉上所有的偽裝全在那一刻瓦解了。

  她臉上溢滿了悲傷和眷戀，痴痴地看著方瑜：「那又怎樣，我就是喜歡你啊……」

  方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她有些顫慄地說：「妙歌，你聽我說，先不要妄下定論好嗎？你只是依賴我，不是喜歡我，你懂不懂……」

  「依賴……」林妙歌悲傷地看著方瑜，說不出來。

  下一秒，眼淚就流了出來。

  「對不起，我給你帶來了困擾……」林妙歌眼裡閃過一抹愧疚。

  「別那麼說……妙歌，你只是累了，需要有人陪，剛好我是那個人，你要相信，你只是依賴我而已。」

  方瑜有些著急，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更不能讓林妙歌接受自己是同性戀的事實，因為這未必是一個事實。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