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他的病這就好了？

  「我爹說過？」

  大寶眼裡閃過疑惑，爹還懂這些，抬眼對上宴輕舒眼中沉重目光，她似乎並未騙他，那就信她一次吧，立馬拔腿朝著村長家裡跑去。

  見到村長後，仔細的將這事兒說清楚。

  村長聽罷，眼裡閃過回憶之色，年紀大的人經歷的事兒多，地震可能沒有經歷過，但是其他災難是見過的，似乎在災難前，總會有些徵兆。

  這？

  難不成是真的？

  彎腰扶住大寶肩膀，沉聲問:「九淵他真的說過這樣的話。」

  「嗯。」大寶點頭。

  爹沒說過，是便宜後娘說的，不過大寶覺得後娘說的是應該真話，她都可以將死了的他從閻王處拉回來，還有什麼本事沒有呢。

  村長思索一番，最終把村裡的鑼鼓給拿出來，直接敲響了。

  

  響聲一發，村里剛鑽被窩打算睡覺的人立馬驚醒，爬起來往祠堂跑去。

  還有的正打算跟媳婦兒歡快一下，剛站起來，立馬萎了，一瞬間又氣又惱，又不知道如何發泄，提上褲子朝著祠堂跑過來。

  「村長村長，咋了怎滴突然敲鑼了！」跑過來的漢子黑臉發紅扶著腰喘著粗氣，衣服都沒穿好，腳上踩著的靴子都穿錯了。

  村長等著人來的差不多說道：「祖宗顯靈，說今夜或許地龍翻身，都去準備一下，夜裡別睡了。」

  村長不敢說地龍翻身的徵兆是大寶說的，畢竟這後果，一個孩子可承擔不起，若是真的地震了還行，如果沒地震，大寶就得在村里人指指點點的目光下過日子。

  對於孩子來講，這可不是好事兒。

  索性榮辱他背在自己身上。

  村里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臉的將信將疑。

  但是想到那日突然驚天響聲，白日裡發出的紅光，最終還是偏向於信任村長。

  有的甚至開始往鄰村跑，偷偷把消息告訴自家嫁出去的閨女妹子。

  這可不是小事兒，如果真的地震，肯定不是一個村子，最小範圍也得是一個縣城吧！

  村里誰還沒有個要緊的親戚。

  消息傳出去以後，那些人會如何選擇，就不是村長能決定的。

  他將自家老小都給放在院子裡，靜靜等著天亮。

  夜半三更，月亮掛在天上，雞鳴狗盜聲不止。有些年紀小的孩子撐不住縮到被子裡睡熟過去，早春天氣涼的很，蓋著老厚的被子，還凍得哆哆嗦嗦，尤其是天亮那會更冷。

  隨著孩子們睡著，一些老人也撐不住，蓋上被子跟家人擠在一起。

  帶著紅毛的月亮有些詭異。

  村長是如何也睡不著。

  沉重的壓力讓他不敢閉眼，他等著天亮。

  ……

  突然間，地面一陣搖晃，村長眼睜睜看見自己跟房子成九十度，忽然房子彎曲了，地面也裂開，眼睜睜看見大石頭落在地縫裡。

  地縫猛地合上。

  村長驚傻一瞬間，這是石頭啊，如果是人，那還能活嗎？

  手裡的銅鑼在一瞬間再次敲響。

  睡著人再次醒來，看見如末日一樣的場景，哭聲哀嚎聲響起。

  即使有了準備，天災依舊是天災，地震剛開始時，睡熟的人有幾個運氣不好，所在的位置正好裂開人在夢中直接落在地縫裡。

  所有人眼睜睜看著自己搭建的屋子坍塌，裂開，合上，再次變形。

  天空在這一瞬間變成紅色，淅淅瀝瀝的雨水落下。

  人間地獄！

  晏輕舒一.夜未睡，看見地面裂開，看見小小的小白差點掉下去，反應比思考還快，速度抱起距離她最近的小白，將半截身子騰空地縫的人給摟在懷裡。

  地震是什麼樣子，耳邊是小白的哭聲。

  遠處狗吠雞鳴，夾雜村里其他人家痛哭聲音。

  早春突然的風雨交加，極為寒冷，地面還在起伏，科幻片才能出現的情景，發生在眼前，房屋坍塌，院中人身上的衣服淋濕，但是此刻完全沒有避雨的地方。

  小山拉著小妹的手，兩人凍得牙齒嘚嘚嘴唇發烏。

  大寶見狀跑進坍塌一半的灶房，把裡面的油布拿出來，搭載小山二人頭頂，用來避雨。

  走到晏輕舒面前：「你也過去。」

  「好。」晏輕舒點頭，走到油布下面，一手緊緊抱著小白，時不時往外看一眼，預防可能出現的災難。

  「地龍真的翻身了，徵兆是對的。」大寶突然開口。

  「嗯，地震了，得準備逃荒。」晏輕舒點頭。

  大寶眼裡帶著憂慮，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他想到了以後的生活。若是真的有災荒，就自家孤兒寡母的，在路上會被欺負的很慘。

  未知的生活總是讓人惆悵。

  大寶眼裡的愁緒未曾消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亮時，搖晃的地面餘波漸漸消失。

  晏輕舒從油布下面走出來，幾個孩子一臉菜色，小山臉蛋發紅，伸手摸一下，還能感覺到熱乎乎的。

  發燒了。

  小孩最容易生病。

  尤其是淋雨後。

  看著坍塌的屋子，她已經能夠想到其他人家變成什麼樣子。

  將自家雙輪推車上的東西拿出來，一口不大的鐵鍋，還有兩袋白米，讓疲勞的小妹去煮粥，不管有沒有天災，都得把肚子填飽。

  這樣才有精力面對後續的問題。

  她從排子車裡摸出一個麻袋，麻袋用油布裹得嚴嚴實實，裡面裝著幾套衣服，半新不舊的，一看就知道是從當鋪里半價買來的。

  「穿上吧，別生病。」她開口。

  大寶立馬幫著暈暈乎乎的小山換衣服，看著小山臉頰通紅，身體滾熱，整個人都慌了起來，太多發燒的人燒著燒著人沒了，給小山穿好衣服，搖晃幾下：「醒醒啊!」

  "好睏，別鬧。」昏睡的小山皺眉。

  陸大寶眼神閃過哀色。

  祈求的目光落在晏輕舒身上。

  晏輕舒給小白換上一個小號夾襖，對上大寶的目光，說道：「不會有事兒的，放心就是。」

  她走到小山身邊，摸了摸滾燙的額頭，立馬縮回手，如果不吃藥，這人過不了幾天就涼涼了，她悄咪咪從空間摸出一粒快速退燒的藥，趁著大寶不注意，塞到小山嘴裡。

  把人腦袋往上抬了一下，藥片就被迷迷糊糊的人吞下去。

  煮粥的小妹也換上一身乾衣服，蹲在火堆前面，烏紫色的嘴唇慢慢恢復。

  大寶吸了一口氣，看著晏輕舒：「娘，家裡你守著，小山交給你了，我去村長那邊看看有其他安排不，順便借兩塊生薑。」

  「嗯，去吧。」晏輕舒點頭，看著大寶走出去。

  她則是提著菜刀在大門口守著，發生天災時，往往會有混子出來搗亂，看誰家沒有成年壯力，直接上門找好處。

  這種情況，必須得杜絕。

  大寶走到村長家裡，這才發現整個村子的人都圍在這裡：「村長，真的地震了，咱們怎麼辦？」

  「逃啊，逃哪裡去？」

  「俺家的房子沒了，豬也跑了，村長往後日子可咋過。」

  豬跑了還是小事兒，有些人眼睜睜看著自家男人媳婦兒或者孩子掉到地縫裡，那才是人間慘狀。

  就算早先有了準備，整個村子依舊充實哀鳴。

  村長臉色有些發白，這一場春雨下的，也不知道病倒了多少人。就算現在雨停了，也不能說走就走。

  「休整兩日，第三天晚上開始出發。」村長發話，其他人陸陸續續離開。

  兩天時間裡，該給死人辦喪的簡單辦了。

  家裡有生病的，趕緊治，治不好就得拉著走。

  剩下的大寶看向村長，將自家情況說了一下，要了兩塊生薑，這才離開。

  回到家裡，瞧見晏輕舒拿著一個菜刀站在自家大門口，她眼神兇巴巴的，拿出一副誰敢靠近就跟誰拼命的架勢。

  「發生了什麼？」大寶問道。

  晏輕舒搖頭：「什麼都沒發生，村長說什麼時候出發。」

  「三日後。」大寶說罷，將手裡的生薑拿出來，同時視線落在小山身上。

  看見捧著一晚粥吃的樂滋滋的人，眼裡閃過狐疑：「他這是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