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女人的悲哀

  他手才伸出去，便感受到腹部劇烈疼痛。

  「你……啊……」

  疼的冷汗珠子直冒的他抬頭咬牙切齒還想掙扎著來打她。但陳穀雨卻是甩了甩胳膊，「敢侮辱姐，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厲害。還有，你忘記了村裡面的那個敢打我主意的痞子下場嗎？」

  這一提，沈重文就想到了當初那幾個要找陳穀雨麻煩的痞子下場。

  

  那幾個人天天在外面打架的人也吃了悶虧，這婆娘邪性啊。

  如此一想，沈重文嚇的趕緊往外跑。但還是心虛地丟下一句。「個死婆娘，老子會找你還回來的。」

  「各位，都散了吧，就是個渣男自己不爭氣，卻反過來欺負自己屋裡人的混帳東西。」

  眾人咳嗽一聲，不少人眼神古怪的看著她離開。

  更有幾個同樣的人這會兒離她遠了一點。

  柳嬸兒摸了摸臉，這才腳軟身軟地跑過來。「我的小娘子啊，你怎麼……這麼沒顧忌的在街市就打人啊。唉，你這以後……還有誰敢娶你喲。」

  她還想把這婦人嫁出去呢。

  這下到好，街市還能打架的婆娘。

  以後但凡有點本事兒的人，哪個敢娶回家喲。

  「他敢欺負說我壞話，我咋就不敢教訓了。這可是他先用拳頭教訓人，我這只是有樣學樣而已。怎麼，只能允許男人打女人，就不興我們女人打男人了。呵呵……」

  看她這剛強的樣子，柳媒婆兒拉著她一起往前面萬香梅那兒走去。

  「大丫娘，你怎麼樣了，唉，造孽喲，這是怎的就被打成這樣了呀。」

  萬香梅呻吟著爬起來，她身體贏弱，這會兒疼的眼淚撲簌簌往外掉。但就算是這樣，還是能看出那張瘦弱的臉還是有幾分顏色的。若是將養的好了必定也是個清秀美人兒。

  可惜，嫁的人不行，飯都吃不飽，還飽受摧殘。

  「我，沒事。」

  說著話，萬香梅就哽咽出聲。

  看她這只是動作幾下，便疼的抽氣不已，陳穀雨上前扶起她，再擋住人群的視線一把擼起她衣服。果然看見她腹部的地方有一團青紫的印記。

  「你怎麼這麼蠢，他打你就受著啊？一點反抗也不會？」

  萬香梅抽泣著搖頭，語氣斷續地，「我，我哪敢啊，一旦反抗，孩子爹只會打的更狠。誰叫……我到現在沒生出兒子呢，他看見我就惱火。」

  「生不出兒子是你的過錯嗎，這是他的好不好？」

  但是，陳穀雨氣憤的一句話只換來柳媒婆和萬香梅看瘋子一樣的眼神。

  「喂，你們不會真的覺得，這生不出孩子是女人的過錯？」

  倆人一起點頭。這一下陳穀雨徹底無話可說了。

  也是這時候，她才咋然領悟過來。

  這個世界是以男權為上的存在啊。

  女人就是附屬物一樣的玩藝兒。

  難怪她早前張貼出去的那些徵婚要求，全被人家當成瘋子一樣的GG語。

  其實這是從骨子裡面就輕蔑女人。

  「唉，蛋蛋娘啊，你還是太天真了，這個世界哪裡是我們這些女人說了做數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去從子，你呀，還是太天真了。」

  天真了。

  陳穀雨後退几上不，她搖頭，看著倆個女人的眼神透著自信。

  「不，我會用事實告訴你們，這天下其實女人也可以……和男人比肩的。甚至於，有一個世界早就是男女……」平等的話，她強自咽了回去。

  因為這倆個女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都透著淡淡的嘲笑。

  在她們眼裡，她就是一個怪物，一個異類罷。

  這樣一想，她突然間什麼都懂了。

  在你沒做出成績的時候，這一切說話只是空虛無用的。

  轉身，她也沒了心思再了解市場。

  回到書鋪時，整個人還處於心神恍惚當中。

  徐昭遠瞟了她一眼，，再瞟一眼，慢慢走到她面前。

  把幾本書放在她面前。

  「這個是你要讀的。」

  「哦，給我也挑了呀。」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拿起書。

  卻發現這是幾本遊記。還有一本是這地方的縣誌，以及一本三才鎮的各種傳記之類的。

  「呀，這些書我正需要啊。」

  「還有這個。」

  把一些可以用來畫畫的，更精細的宣紙給她，「這些都是你的了。」

  「這些啊，太多太貴重了。」

  她拒絕。

  在這個隨便一本書都比豬肉貴的年代，可以用來畫畫的宣紙就更加昂貴了。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如果說培養一個讀書人要耗費不少的錢物。那麼培養一個畫畫的人，就更是需要比讀書人還要多的錢財。

  就面前的這一些紙和畫筆這類的，可就在抵二十多斤肉了。

  借錢她反正要還的，可是占人的便宜，這一點不是她會做的事情。

  「讓你拿你就拿著。」徐昭遠也惱了。

  瞪著她的眼神兒透著濃重的不悅。

  但陳穀雨也有自己的堅持。「就不，這麼多我不白占人便宜。」

  徐昭遠愣了下，旋即便明白過來。

  他手指蜷了蜷，「若是因為你覺得占太多的便宜於心不安，那為何不想著為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呢？」

  「啊？」

  這話讓陳穀雨一下子就想到了要做的事情。

  「對對，上一次答應你的荷包還沒做好呢。嗯，這一次……」

  她不會縫製衣服，但卻絕對可以設計衣服啊。這樣一想，陳穀雨就甩了甩手指。「好，我一定會回報你不一樣的禮物的。」

  「嗯。」

  男人溫雅地笑。

  那側面看起來極其柔和，與他平時的淡漠不食人間煙火有著本質的不同。

  陳穀雨悄悄打量著這人，只覺得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好看的人哪。

  真是……咋看都看不過癮。

  又被這小婦人悄悄打量著了。

  徐昭遠暗自挺了挺胸膛，內心美滋滋，但是表面，卻是一幅高傲漠然樣兒。

  「蛋蛋可挑好了？」

  「娘，挑好了，孩兒看著這一本不錯。」

  「怎麼只有一本？」徐昭遠略詫異，他這書鋪的收可不少啊。

  小傢伙怎麼也要挑上好幾本吧。

  「先生，我有瞧了瞧，這兒的好多書，還比不上我娘為我畫的那些故事書。裡面配著各種維妙維肖的畫作，我覺得看那個極好看，而且我還能看出他們的各種喜怒哀樂，以及一些我不懂的東西，也可以看出一些形態之類的。」

  徐昭遠心思微動。

  他也知道蛋蛋有一些簡單的小兒書。但是具體是怎麼樣的卻是真不清楚的。

  側身看向陳穀雨。

  陳穀雨趕緊解釋。

  「哦，就是我在家裡隨便畫和寫下來的一些故事，蛋蛋喜歡，所以就都裝訂成冊的。不像這些書一樣的成本。」

  家裡條件有限，所以她也只是買了一些紙張回去後，再用自己做的一些鵝毛筆把一些畫畫在上面，從面變成了一種現代的一些現代小兒書。

  徐昭遠卻是眼睛微亮。「回去把那些書給我，或許你我又可以開啟新的一些小兒書籍了。」

  「啊？」

  陳穀雨聽的也是精神一振。「若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代表我們又可以有新的進項了？」

  「嗯，當然的，若是你願意再多寫一些，到時候由我這書鋪出售，你的分成就由售賣的書籍來決定利潤。」

  「哈哈，太棒了。蛋蛋，你真是娘的賺錢寶啊。」

  剛才還在愁沒回報徐昭遠的這些大方贈予呢。現在到好了，立馬就有賺錢的門道。這一下陳穀雨再拎著那些個紙張之類的就一點心理壓力也不曾有。

  因為要大量寫一些小人書，所以臨走時陳穀雨又拎了一些適合寫小兒書畫的一些紙張。

  可惜這兒終歸是條件有限，所以只能用一種色彩的。若是配上彩色畫之類的，那可真是漂亮的很。當然，彩印在這個時代只怕也難。所以這些想法也只是在心裡轉了轉便打消了。

  一行人出來時，陳穀雨就背著不少的肉和紙張書籍之類的。

  徐昭遠則牽著蛋蛋的手，一人一手拿著個糕點在吃。任誰瞅著都會覺得這就是一家人。

  遠處，柳媒婆兒看著這三口人暗自皺眉，也不知道為何，她內心就覺得這裡面……似乎有些自己沒想透的地方。

  到是另外一家被拒絕推諉了的姑娘看著這幾口人，略有些納悶地看著柳媒婆兒。

  「柳嬸啊，這個……前面的三個人真的不是一家人？『

  「不是，好婦人只是小兒的親娘，至於那個男人只是孩子的先生而已。」

  「呵呵，柳媒婆啊，不是我說你。就這樣明顯的就是一家人的模樣兒，你還非得來找我們家姑娘說是有好人家。柳媒婆兒啊，你這真的是……」

  柳媒婆兒面色微變。

  她走出去，人家怎麼也得看在她跑腿的份上叫一聲柳嬸兒之類的。直呼柳媒婆之類的話可就是極少了。今天可見是真把人氣狠了，才能冒出這樣的怨言來。但是，這那一對男女？

  哪怕是她想申辯，這會兒也還是看的出來，這倆人看著真是的般配的很。

  「此事我必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的。」

  「別，你也甭給我們啥交待了。還好這事兒沒把我們搭進去，沒旁的閒雜人員知道。算我們吃了個悶虧。」

  那一家人丟下埋怨的氣話轉身離開。

  卻剩下柳媒婆兒氣的差點吐血。

  真的太氣人了。

  這件事情不鬧清楚，她不是被陳穀雨這個女人耍了嗎！

  這麼一想，柳媒婆兒氣的蹬蹬地往陳穀雨這一邊兒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