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天仙（二）

  燕京，順義區里。

  陽光透過粉色窗簾，照進一萬七千平方的豪宅，有一點點照在劉天仙的臉上。

  她額頭凝汗，嘴裡夢囈：「休想，休想……」

  滿腦子是屋檐，自己身著「小龍女」的服飾，蜻蜓點水，飛奔逃竄，背後葉秦窮追不捨，肩披一件床單，如履平地地穿梭，放聲奸笑：

  「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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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間，他化身青翼蝠王，唰地一聲，如鬼魅地抓住她，逕自衝著脖頸就是一咬吸血。

  「啊！」

  頓時，她睜眼驚醒，尖叫不止。

  從偌大的床上翻下，跑到窗台拉開窗簾，看著棕樹林、綠草坪，碧水粼粼，心頭的夢魘依然揮之不去。

  葉秦，儼然是她的心魔！

  以致於，上桌吃飯都心神不寧。

  「媽，我想退圈，不想演戲了。」

  「退圈？因為葉秦，你們昨天聊了什麼？」

  劉小莉大驚失色，「他有『小劉天仙』還不知足，還想要正版是吧！他是不是在辦公室逼你……」

  她連楊小冪都不如。

  劉天仙搖了搖頭，眼神黯然，驕傲的下巴一垂，「媽，我只想當自己的演員，安安靜靜地演戲，既然做不到，乾脆退了吧。」

  「退？現在還不行。」

  劉小莉搖了搖頭，女兒背著這麼多代言，冒然退圈，可都是違約金，賠償就能賠掉一半家當。

  「你有沒有惹到他？」

  看到母親色厲內荏的樣子，劉天仙不敢相信，子昂當初剛出道沒多久，有人偷摸她，劉小莉敢一個人把所有群演攔下，還朝導演發飆，不查出來是誰，一個人也別想走！

  那個護犢子，簡直彪悍得讓人害怕。

  副導演想當和事佬，結果被劉小莉扇了兩巴掌，最後愣是拖到半夜才散場。

  從此以後，母女形影不離。

  到後來除了拍戲，根本沒有男人敢靠近劉亦菲三米之內，一旦靠得太近，就會引發警惕。

  「那都是看在你爸爸，還有陳，那個人的面子上，茜茜，現在不一樣，咱們只能靠自己。」

  劉小莉嘆了口氣，拍了拍劉天仙的手背：「你不能退圈，我倒該退休。」

  「不，您不能退休！」她圈住母親的脖子，撒嬌不已。

  「你陪了我15年，所以我希望也要陪足你15年，現在就差1年，早退休晚退休都一樣。

  劉小莉無奈道：「現在你需要更專業的經紀人，媽媽做了很多錯事，不該讓你那麼早去好萊塢，不該到棒子到霓虹發展，就該踏踏實實在內地發展。」

  「我不怪您。」

  「人總會有長大的一天，你該自己把握。」

  劉小莉感慨：「雖然轉回國籍很難，但你想轉就轉吧，實在不行轉去香江，那也不華夏籍不是，反正好萊塢事業停滯不前，外籍反而限制你在內地發展……」

  「媽，我不是因為這個！」

  「不管是不是，在這之前，媽替你做最後一回主，必須找葉秦，現在的局面，只有他才能替你脫困。」

  劉小莉咬咬牙，「那個大甜甜，你不比她差，他能捧成金球影后，你也行的！」

  「我不，我……」

  劉天仙嘴硬一時，但架不住劉小莉強拉硬拽，最後屈服母意，但葉秦，豈是想見就見的？

  足足被冷落晾了一周，《花木蘭》在流媒體的成績何止是撲街，簡直是天崩地裂，徹底斷了國際劉的星途。

  最後，劉小莉急地找上前夫：「安院長，女兒的事你管不管！」

  ………

  「行吧，求情都求到聶局這兒，我賣這個面子。現在是晚上6點，就現在吧，一會兒我給她發給地址。」

  葉秦放下電話，仰頭呼了口氣，「你呆著吧，我出去了。」

  「嗯。」

  楊小蜜刷完牙，順從地起身，把懸掛的浴袍展開，伺候穿衣。

  當葉秦正眼不瞧地離開，吞了吞口水，弱弱道：「樓，樓哥，我下半年檔期很空……」

  「要不要送你去好萊塢？」

  他回眸一瞥，她連忙改口：「知道了，樓哥怎麼安排，都是對我的恩賜！」

  心裡叫罵著黃四郎，周扒皮……

  其實，她恨的不是葉老爺，而是恨自己沒當上楊老闆，果然，資本是個好東西。

  「滋滋。」

  葉秦咂巴著嘴，嫌棄不如林芸兒，看了眼時間，然後轉過身，又脫下浴袍掛上。

  楊小蜜一個激靈，全身發顫，莫名感覺被鎖定，有一股能量注入身體。

  「演技在線。」

  葉秦目光如炬，叮達人的聲音迴蕩在腦中，「鎖定對象，檢索劇本，參考對象……」

  他給劉師師，安排孫麗的哭戲。

  給大甜甜，安排楊子瓊的武戲。

  給汪曼春，鎖定鞏皇的文戲。

  輪到楊小蜜，眼前，一水的霓虹實戰演技派老師一一閃過，她適合夫の目の前.avi。

  畢竟，我老公呢？

  ………

  7點整，劉天仙在客廳苦等半個小時。

  終於，葉秦踩著拖鞋，頭髮濕漉漉，顯然才從浴室出來，好在不是一身浴袍見人，穿的是便服。

  「follow me。」

  話音落，劉天仙不情不願地跟到書房，劉小莉照樣被隔在屋外，她站在門口，雙手放在背後，緊緊抓著門把手。

  稍有不對，拔腿就跑！

  「國籍的事你爸爸會出力，在這之前，你還是在好萊塢，我們華夏嚴控外籍華人明星回來撈金。」

  葉秦雙手相合，十指相碰：「同意嗎？」

  「我還能在好萊塢發展嗎？」

  「你從威廉莫里斯轉到CAA，經紀人會改成赫納羅絲，以後由她來安排你在好萊塢的通告業務，你的神仙媽媽，不准插手干涉……」

  「不准這樣說我媽！」

  劉天仙像炸了毛的貓，齜牙咧嘴。

  葉秦撇撇嘴，若非他打算培植華人華夏演員為核心圈子的勢力，看在劉天仙還有利用價值，否則懶地搭理。

  「同意嗎？」

  「你……」

  劉天仙想到母親的叮囑，在施壓下委屈巴巴地點頭。

  「就憑《花木蘭》的表現，電影就算了，你也不適合大銀幕，拍美劇吧。」

  「美劇！？」

  「別這個眼神，你不想要，我還不想給，那部可是李小龍的遺作，懂嗎？」

  葉秦斜視全身僵硬的劉天仙，「《死亡遊戲》原來的手稿和設計，叫《戰士》。」

  內容類似於《浴血黑幫》的「華夏黑幫」。

  背景在1878年，清朝末年，大批窮困潦倒的國人，通過西方列強的商船，偷渡到舊金山。當時的美國白人，把勞工稱為「豬仔」，就連移民官員也不把他們當人看，各種刁難和侮辱。

  主角斬掉辮子，因緣際會，加入華夏城最大的黑幫——

  「合威」。

  「這部美劇，我是拿來對壘rh的《上氣》，收視不錯，會出電影版，會跟《速殺》世界聯動。」

  「對壘《上氣》。」

  劉天仙眨了眨眼，「我，我要付出什麼？」

  啪！

  葉秦一巴掌拍在門上，給她來了個結結實實的壁咚，也把留著門縫的大門按得死死的，讓她插翅難逃。

  「你知道我出道第一部作品是什麼？」

  「什，什，什麼？」劉天仙后背貼門，說話顫抖。

  「唐人版《射鵰英雄傳》，我的角色，甄志丙！」

  葉秦咧開嘴，眼神里沒有對劉師師她們的溫情濃意，和對楊小蜜一樣，完全是高位者的俯視。

  什麼丫的神仙姐姐？

  我就不信這個邪，龍騎士沒有龍，那還叫甄志丙嗎！

  蘇韻錦，你欠我的用什麼還？

  「媽，媽媽……」

  劉天仙猶猶豫豫間，葉秦A了上去。

  「馴龍若御馬，下上何足奇。

  飄搖海東鸐，司晨不如雞。

  白雲本無心，每與仙人期。

  悠然岩壑姿，卷舒豈無時……」

  好詩，好詩，吟的一首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