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 頂級理解

  「李庵監製、文木野執導的《無依之地》，獲第76屆威尼斯金獅獎，華語影史上第8次，文木野也成為第6位獲得金獅獎的華人導演！」

  「對話評委團主席斯嘉麗：《無依之地》，是一部美利堅西部之旅的視聽散文，有博得奧斯卡大獎的潛力。」

  李美敬好端端在好萊塢，替《寄生蟲》提前公關，以她今時今日經營的人脈網，加上葉秦的能量，奧斯卡拿幾個獎，綽綽有餘。

  沒想到，半路殺出文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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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不上陪史匹柏等猶太大佬，火急火燎地把奉俊昊拉到角落，竊竊私語。

  「這個文木野，是不是你身邊學習過一段時間？」

  「是，處女作《藥神》就達到一個新人導演很難企及的高度，票房超過7000億韓幣，當然，少不了葉先生的巨大幫忙。」

  「這就棘手了。」

  李美敬臉色擔憂，《寄生蟲》是金棕櫚，但《無依之地》也是金獅獎，葉秦幫誰還用想嗎？

  「有葉先生在，華夏電影在世界的地位，棒子電影還是挑戰不了啊。」

  奉俊昊同樣憂心：「您是擔心葉先生對我們支持力度減少？」

  李美敬點點頭，嘆息道：「幸虧《無依之地》是英語電影，不能跟我們競爭最佳外語片。」

  轉念一想，跳過奉俊昊詢問秘書：「青龍獎、春史獎申報的名單提交了嗎？」

  「還沒有，社長。」

  「女演員配角賞的人選，全部撤換成林芸兒。」

  「誒？」

  不但是秘書，奉俊昊也是一驚。

  目光投向李美敬，又挪向在不遠處說說笑笑的林芸兒，不由地心領神會。

  等通知傳到林芸兒耳朵里，她一時錯愕。

  棒子國內三大獎，青龍、大鐘、百想，相當於金雞、某花、華表，只有三大指標認證，才算得上演員。

  本來保送她的是人氣明星賞這類愛豆專屬獎，有一天竟然能翻身，哪怕只是提名，也半隻腳踩入忠武路行列。

  「葉秦歐巴。」

  迫不及待地撥打電話，傳達喜訊。

  「電話占線了。」

  章國師放下手機，沖面前的人搖搖頭。「他現在估計還在從南極回來的路上，沒你們回的這麼快。」

  「是啊。」

  李庵招牌式的咧開嘴，似哭非笑。

  「這次電影能揚眉吐氣，你出的力很大，廢了不少口水吧。」

  「哪裡有葉秦對華語電影、亞洲電影的貢獻大。」

  李庵細究道：「今年的威尼斯片單里，整體的質量有所下降，但華語電影的體量增加，每個單元都有華人導演的身影，主競賽更有三部，《繼園台七號》、《蘭心大劇院》，當然，都不如《無依之地》。

  這可是一部不折不扣的美利堅電影，華夏導演說美利堅故事，歷史性突破。」

  章國師一拍桌子：「秦子的思路對，好萊塢能拍咱們的《花木蘭》、《長城》，咱們為什麼不能拍他們？」

  「是這個理！」

  李庵發笑道：「回來的時候我跟艾嘉商量，明年我們號召灣灣電影人北上，參加金雞某花獎，搞我們的華語電影奧斯卡。」

  這話從某馬獎主席嘴裡說出來，章國師感到欣慰又古怪：「你們不怕那邊阻攔制裁？」

  「不會啦，葉秦已經幫港台聯繫上奈飛、派拉蒙，有錢有資源，不愁平台又有名，人人搶著合作。」

  「這種事，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章國師大為感慨，同樣感慨的包括文木野、寧昊、郭凡。

  電影節一結束，三人立馬聚在一塊。

  「乾杯！」

  郭凡一飲而盡，酸溜溜道：「木野，你進步也忒狠了，處女作《藥神》，第二部《無依之地》直接干到金獅獎，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衝奧啦？」

  「全是葉總器重。」文木野嘿然一笑。

  「還真是，沒有秦子出力，我的《無人區》不可能拿柏林金熊獎。」

  寧昊把酒杯倒滿，「誒，說到秦子，他人呢，還沒來！」

  殊不知，葉秦此時在樓下，但被記者們團團圍住，狗仔們經驗豐富，女人站成一排堵在門口，保安們不敢狂野地動粗。

  「葉先生，《哪吒之魔童在世》票房破52億，您今後在動漫產業的布局能說一說嗎？」

  「大秦—派拉蒙主題公園地址會選在哪？」

  「……」

  「葉老師，您跟大甜甜去南極，是拍戲，還是拍拖？」

  葉秦眉梢輕挑，這濃重的粵普，果然提問的是香江的《壹周刊》無疑，好傢夥，新港圈北上，狗仔聞著味兒也北上啦？

  在南極躲清靜這麼久，可把他們憋壞了。

  問題狂轟濫炸，葉秦無可奈何，「一個問題，關於《南極之戀》的任何問題，我不會回答，這個留在首映會。」

  他隨手一指，點中企鵝。

  她欣喜若狂，克制住激動：「文導採訪說，《無依之地》是您點名他拍攝，您是為什麼會想到讓華夏導演拍的美利堅題材，而且一舉成功，拿到金獅獎？」

  葉秦面對二十多支話筒，各鍾長槍短炮，一本正經道：「講華夏故事，不一定要講華夏的故事嘛！」

  虛假的「文化輸出」，講自己的故事，黑自己的文化，考證如履薄冰，過審如臨深淵，眼巴巴地求洋人喜歡，了不起混個叫好不叫座。

  就為討好西方，臉都不要啦！

  真正的就該像好萊塢，自己的視角，講別人的故事，用別人的瓶子裝自己的私貨，讓別人掏錢，等別人跪舔。

  「《小丑》是亞裔在哥譚的處境，《無依之地》是丑國消費主義、金融危機，華夏的電影，為什麼要局限在本土，完全可以用華夏的視野說別國故事嘛！

  說話間，兩個身影從人縫裡飄過，鬼鬼祟祟，很快飄然而去。

  「難道好萊塢拍得，我們拍不得？春節檔，葉光紀投拍的《別告訴她》，大家感興趣可以去看看。」

  媒體們一開始聽得熱血沸騰，霎那間傻眼，合著您說了這麼一大堆，最後在宣傳電影吶！

  如果是前世的《別告訴她》，倒貼錢給葉秦，他都不會宣傳，本來劇情很簡單：

  奶奶得了癌症，家人選擇對其隱瞞，並且假借婚禮名義讓所有人回家團聚，主角一家三口回國，見奶奶最後一面。

  然後聚焦在「要不要把實情告訴奶奶」上，明明可以拍成李庵的《喜宴》、《推手》，東西方文化衝突，非要上價值：

  「西方的生命屬於個體，東方人的生命屬於集體。」

  原來對生死的態度，也能揚美貶中？

  拍電影就像做數學題，從一個錯誤的前提開始推導，無論公式畫得多麼精妙，都只能是浪費時間。

  大甜甜這一版，純粹奔著親情路子拍。

  她們這一家自以為出了國高人一等的三口人，回到變化巨大的華夏，像劉姥姥進大觀園，惹出各種笑料。

  畢竟2020年異地過年，大夥要的是溫情，是歡樂！

  哪像《四海》，送抑鬱丟智商。

  葉秦不再理會，給大甜甜新片拉來曝光，立刻沿著安保人員替他疏散出的小路，步伐急促地躲進酒店。

  剛一踏入包廂，寧昊立刻起身：

  「你怎麼才來啊，罰酒！」

  葉秦打量一番酒桌，疑惑道：「路陽我知道在忙《三體》，徐山爭、黃博忙什麼？」

  「拍囧系列呢，徐山爭跟歡喜傳媒對賭24個億，前幾天黃博過去客串，還沒回來。」

  寧昊不比郭凡、文木野拘謹，大大方方，拉著葉秦：「別管他們，我們喝我們的。」

  三杯兩盞，酒精下肚，氣氛慢慢熱乎。

  寧昊試探道：「秦子，今年春節檔，葉光紀有沒有什麼硬菜？」

  「有部《別告訴她》，還投資保底了一部《你好，李煥英》，賈鈴導的。」

  「賈鈴？」

  寧昊眨眨眼，吐了口氣：「那就好。」

  「好什麼啊？沒勁敵是吧，對賭穩贏。」

  葉秦挑挑眉，少了《唐探3》，《囧媽》這種大爛片，沒準真能吃個二十多億。

  「反正差不多這個意思。」

  寧昊樂得喝酒：「他雖然沒來，但這話自己沒臉說，讓我代傳，大概就是請你高抬貴手，怕你又整出小破球、哪吒，現在好了，我也不用不好意思。」

  「葉光紀今年最後一道硬菜，呶，《我和我的祖國》。」

  葉秦直接伸手，抓起一根棒子肉就啃。

  咚咚咚，服務生敲開門，推著裝菜的推車進來，背後莫名地多了兩個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