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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1 刀子一直下

2024-05-14 12:05:35 作者: 南柯一涼

  75年的攀登,兩個任務:

  把鮮艷的五星五星紅旗高高飄揚在峰頂,讓國際上質疑華夏的統統閉嘴!

  另外,拍攝帶回珠峰的各項第一手科學考察資料,特別是豎立測量覘標,丈量珠峰。

  海拔8848.13米,就是這次測出來。

  華夏的人,丈量華夏神山,很合理吧!

  葉秦哪怕腿腳不便,國有戰,召必還。

  家門口聚集著吃瓜的群眾孩子,這才曉得「鴨子爸爸」,竟然是隱姓埋名的無名英雄。

  他告別妻子俞飛虹,摸了摸兒子韓昊林的頭,義無反顧地坐上軍區的吉普車。

  平地上,韓昊林捏著胸前的紅領巾,莫名地長大,終於知道爸爸為什麼走得像鴨子。

  

  突然間,邁開了腿跑,狂奔地追趕吉普車,吃著灰塵尾氣,大喊大叫地嚷嚷:「我爸爸是英雄,我爸爸是大英雄!」

  緊接著,年紀有大有小的小孩們擁了上去,一塊嚷嚷著:「英雄!英雄!」

  葉秦坐在駕駛座,平靜的臉上微微動容。

  鏡頭慢慢地推向他的眼睛,猛漢的眼眶裡也含著熱淚,一個舉止暗示著:當父親的何嘗在意兒子的感受。

  影廳里,隱約響起一絲抽泣。

  沒有半點感覺在強行煽情,父子間的理解釋懷,戳中觀眾的淚點。

  畫面一切,浩瀚無垠的山地上,一列車隊浩浩蕩蕩地殺向珠穆朗瑪峰山腳的居民點,登山探險員、測繪員、氣象專家、後勤、警衛戰士組成的大隊伍,紮營露宿,整隊練兵。

  吳晶挑起大梁,也是登山隊的隊長。

  葉秦是教頭,訓練登山技巧,傳授經驗,篩選出第一梯隊,汪曼春、白羽、章譯、王井春、古力渣渣……

  電影花了十多分鐘,從生活習性、處事為人拍出群像,譬如白羽演的楊光,原型夏伯渝,一年四季都用冷水洗澡,綽號「火神爺」,豪爽不羈。

  大冷的天,光著膀子,當女同志們的面用毛巾搓澡,絲毫不臉紅,全身搓的通紅。

  關鍵拍的時候,白羽是真搓,而且是冷水,就差補一句台詞:「鄉親們吶,我王老五是滿頭的汗!」

  什麼叫演員?演這樣的英雄,就得豁命!

  前段的訓練節奏平緩,毫無波瀾,但衝突矛盾很快就來,第一梯隊裡沒有胡哥!

  因為之所以有這次登頂任務,完全是攝像師的責任——搞丟相機,沒法保留影像資料。

  這個大錯,折磨了胡哥整整十五年。

  終於,在和葉秦、吳晶喝酒敘舊的酒局上,徹底爆發:

  「你們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知道嗎!」

  「國梁,把你選入後備梯隊,沒有責怪你當年……」

  「鍵關雖向走雲旗,律規藏槽低支南,它注關天三早提……機時待後之天五,頂登可九八之十。」

  胡哥猛地灌酒,嗆到連連咳嗽,「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十三年來在整個珠峰地區記錄的氣象資料。

  這次對我來說,沒有如果,沒有萬一,我一定要親手拍到珠峰的照片!」

  話音落,摘下帽子,深深地鞠躬。

  吳晶、葉秦面面相覷,神情凝重。

  這回,不單單是為國而戰,也是老兄弟的救贖之戰!

  最後,胡哥被升入到最危險的第一梯隊。

  連綿的風雪停息了。

  籠罩在上空霧幕開始消散,陽光把珠穆朗瑪的山巒映得五彩繽紛,天空瓦藍瓦藍的,沒有一絲浮雲。

  前四十分鐘,毫不拖泥帶水,拖拖拉拉。

  登山隊,整裝待發,集合在珠穆朗瑪山下的廣場,在莊嚴的國歌聲中,吳晶、葉秦親手把一面五星紅旗徐徐升上燦爛的晴空。

  葉秦抱拳,喊著口號:「不怕凍掉手腳,不怕凍掉耳朵,不怕老婆離婚,不怕找不到對象!」

  鏡頭一一掃過汪曼春、胡哥、白羽等人,然後調轉向隊長吳晶,發布進軍的命令:「現在,華夏登山隊開始向世界第一高峰挺進!」

  「怎麼樣,哥哥演的沒毛病吧?」

  吳晶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突然湊過來求表揚,一旁的謝南白了白眼。

  「跟秦子對戲,不弱下風。」

  汪曼春豎起大拇指稱讚,葉秦露出戲謔的笑容,調侃道:

  「晶哥,沒準繼戰狼、太空戰狼,黑子能再黑你一個珠峰戰狼。」

  …………

  攀登珠峰,猶如闖關。

  拔海7000米以上的山峰,不可能一次行軍就取得勝利,必須在沿途不同拔海高度建立起許多個高山營地,相當於遊戲的存儲點,囤放物資,原地回血。

  建設一個,下山回大本營,一直逼近主峰,最後集中力量突擊,整個過程,步步為營,步步驚心。

  前世的《攀登者》,不講攀登,一個勁兒地談戀愛,愛情能有愛國燃嗎?

  葉秦這一版,實景拍攝與場面特效完美融合,壯麗難見的珠峰風景呈現在銀幕前。

  舌頭一樣的冰帶,滑不溜秋,吳晶他們使用新式先進的登山裝備,一步一蹬,不容易踩穩,跌倒了,又爬起來,再跌倒,再爬起來。

  字幕里寫著:「海拔5700米」。

  「路被堵住了。」

  吳晶抬手一指,鏡頭拉到手指的方向,在一個冰川拐彎的地段,幾座冰塔並立在一起,像一座座牆一樣,把窄削的山坡整個堵住了。

  在強烈的高山陽光下,冰面冒著氣泡,裂縫中不時傳出冰塊炸裂的聲音。

  「吱吱,吱吱。」

  接著冰塔的尖端、側角崩塌下來,巨大的冰雪碎塊紛紛四散,危險至極,但無路可走,不得不走,唯一的路——

  在冰崩之前,從冰縫中間鑽過去。

  短暫的沉默之後,吳晶斬釘截鐵道:

  「我來,我是隊長,我先來!」

  這就是tg,永遠都是,同志們跟我沖!

  正當要莽的時候,隊伍里的智慧擔當,汪曼春冷靜地制止,觀察一番地形,指向右側一座十幾米高的雪坡。

  「我們刨吧,刨出一條路,像這樣。」

  說話間,當著團隊的面兒示範,用冰鎬在冰雪地上,刨出一級級整齊的台階。

  「臥槽,這也特麼太聰明了吧!」

  觀眾們無不驚呼,嗎的,這麼高智商的女主,不再是戀愛腦的,已經不多見啦。

  「不愧是張蘇茵。」女粉絲們喊出汪曼春在《巨齒鯊》里的角色,同樣能文能武。

  畫面中,他們就像愚公移山,在坡度陡峻的冰面上,刨出一級級平平的台階,然後拉起牢靠的保護繩索,在寬闊的冰裂縫上搭起了「橋樑,在垂直的冰牆雪壁上,掛起輕便的金屬掛梯。

  如果擱好萊塢,絕對是個人絕對力量的英雄主義,但華夏的英雄們,面對自然,靠的是腦子和智力。

  在海拔5900米的地方,建立第一號營地。當然,事事不能如意,黑夜溫度驟降,冷風裡也吹著編劇的刀子。

  刀子發給了白羽,因為一路砸鑿台階,古力渣渣的睡袋滑落到雪原裂縫裡,沒有睡袋保暖,在珠峰直接宣告死亡。

  情急之下,白羽主動讓出睡袋。

  古力渣渣自責道:「可是……」

  「別可是了,我是誰,火神爺!閻羅爺跟我是平輩,放心吧,絕對不敢收回去地府噠。」

  而後的兩分鐘,全是白羽個人solo表演的環節,在零下十幾度的嚴寒之下,躲在營地的角落,蜷縮一團,瑟瑟發抖地苦熬一夜。

  「一杯老白乾,兩杯二鍋頭,三杯洋河大麯……」

  看著白羽像數綿羊,數喝酒來精神取暖,觀眾們又笑又哭,心酸落淚,但淚點遠不如此,一來就是一連串。

  下山回大本營時,醫生們檢查登山隊身體健康時,發現白羽的腿已經腫脹到連鞋都脫不下來了。

  葉秦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他的十根腳趾就是這麼沒的,一扭一拐地跑到白羽跟前,拿著剪刀,一點點地剪開他的登山鞋,才發現雙腳嚴重凍傷,從腫脹到變黑,再到脫落。

  醫生下最後審判,必須截肢!

  「對不起,對不起,要不是……」

  古力渣渣眼淚汪汪,自責地抬不起頭。

  「哈哈,我是不是猜著啦,閻王爺遇到我火神爺,不敢收我的命。」

  白羽躺在病床上,下肢已經沒有知覺。

  「是,你看看我,照樣站起來,你也能站起來。」

  葉秦安慰著,病房裡的氣氛罕見地降到冰點,但在白羽樂天派的自嘲自誇中,帶著一絲歡愉的氣息。

  「曲教練,如果有機會,咱們倆搭個伴,將來組個殘疾人登山隊,再來征服珠峰怎麼樣?」

  他伸出右手,葉秦果斷左手握住:「沒問題。」

  「一言為定!」

  真正的英雄主義,是認清生活的真相後,依然熱愛生活。

  白羽的樂觀豁達,不造作,不刻意。

  人設隨著故事,層層遞進。

  觀眾不會彆扭,只會流淚,不像某些國產片,就跟春晚小品一樣,戳你眼睛逼你哭,不哭就是失敗。

  前世電影就有這種趨勢,「哭片」。

  比如《你好,李煥英》,因為電影嘛,除了內容消費,就是情緒消費,要麼哭,要麼笑,要麼燃。

  如今的環境,短視頻的段子樂子太多,觀眾笑點太高,笑料太少,想讓觀眾笑太難,而且喜劇需要天賦,也因此,開心麻花的喜劇電影,越來越垃圾,越來越爛,接連撲街。

  反而,哭更容易,哭跟笑不同,哭有各種小技巧的,簡而言之,煽情就完事了。

  各種不幸,各種苦難……

  只是「哭片」不可怕,可怕的是扎堆,可怕的是過度,可怕的是強行。

  恰恰,《攀登者》很自然。

  第二次行軍,目標海拔7000米。

  北坳是珠穆朗瑪的「大門」,堆積著深不可測的萬年冰雪,潛伏著無數冰崩和雪崩的槽印,是珠峰最危險的冰崩和雪崩地區。

  腳底一滑,沿著幾乎是垂直的冰壁一直滾到幾十丈深的岩底。稍一疏忽,可能掉進一眼望不到底的冰裂縫中。

  一陣旋風,可能把他們卷得無影無蹤;一次冰瀑,也可能把他們埋葬。

  按理這個點,最適合發刀子。

  然而,並沒有死人,還是依靠汪曼春的智慧,吳晶的膽魄,王井春的沉穩等等,團隊配合,克服一切。

  事實是片頭已經來一次雪爆,再來一次,單調乏味,葉秦嫌棄埋汰,商量剔除。

  本來,古力渣渣該犧牲在雪崩。

  改到了第三次行軍,飢餓、缺氧、迷路、雪盲症、低溫,目標海拔8600米的征程上,她在一陣雪霧裡掉隊,消失無蹤。

  影廳里,之前罵罵咧咧,怪古力渣渣累贅,連累白羽截肢的罵聲消失了,只因為她的掉隊,是有意地尋死自殺,不能再拖累團隊。

  關鍵,她把省吃儉用的食物,省下的氧氣全部留給了隊友,這是她最後的波紋,攀登者!

  繼承著兩人的意志,僅剩下的人繼續前進,必須衝出爆裂的「大風口」,紮下突擊營地。

  就在此時,刀子來了,一刀捅向胡哥。

  仿佛是60年雪爆的重現,胡哥頂著強烈的暴風雪,舉著沉重的攝影機拍攝前行的隊伍,絕不鬆手。

  刺拉,腳下的冰塊忽低裂開。

  唰地一聲,他滑墜而下,眾人用冰鎬砸在冰壁上,死死地抓住各自腰間的尼龍繩,繩子另一頭拴著的他,懸在半空。

  「李國梁!」

  吳晶拼命地拉扯繩子,竭力地想把胡哥重新拉上來,但腳下的冰面太脆弱,稍微一使勁,慢慢地裂出裂縫。

  「堅持住啊!」章譯咬牙切齒。

  胡哥看著隊友拼命,一點點地被拉上來。

  此情此景,恰似彼時彼刻。

  上一次,吳晶選擇救胡哥,捨棄了相機。

  而這一次,胡哥選擇犧牲,死也要護住相機,急忙用尼龍繩把相機捆得嚴嚴實實。

  「李國梁,你在幹什麼!」汪曼春吼道。

  「我不能親手拍下登頂珠峰的照片啦,你們一定要,一定要。」

  胡哥語氣決絕,不帶猶豫地解開繩扣,繩子一松,整個人直線墜落。

  懸崖間,雪霧裡,迴蕩著他的聲音:

  「向前!向前!向前!」

  觀眾捂住嘴巴,包括影院中的小孩,一句話也沒有,突然間,開始哭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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