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4 狼子野心

  頒獎禮結束，坎城之夜酒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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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子的媒體傾巢出動，比官媒還要積極，一圈人包圍《寄生蟲》劇組，一圈人攔住葉秦，非要逼他誇誇棒子電影，可他偏不！

  「法蘭西電影一如既往保持高水準……去年的《小偷家族》、《小丑》，今年的《寄生蟲》、《南方車站的聚會》，亞洲電影終於不再是華夏電影苦苦支撐……」

  棒子媒體聽不下去，年輕的記者衝動地打斷：「可我覺得棒子電影，現在比華夏電影優秀！」

  呵，當著我的面，誰給你的自信？

  葉秦凝著眉頭，「你是怎麼得出的推論？」

  記者沾沾自喜道：「上一次華語電影拿到金棕櫚，已經過去26年，最接近的一次也只有《活著》。」

  「《小丑》難道不算嗎？」

  「那是中美合拍。」

  「亞裔題材，華人主演，華夏投資，為什麼不算華夏電影？」

  葉秦輕飄飄的一句，讓全場的棒子徹底閉嘴，而自家的媒體昂頭挺胸，兩邊一對眼，瞅你咋滴，不服啊！

  接著，六公主被點到名，拋出尖銳的問題：「葉老師，您覺得亞洲影視行業現在的領頭羊是誰？」

  「日韓在某個階段都誕生優秀電影人，黑澤明、北野武，還有像拍出《寄生蟲》的奉俊昊，但不管是誰，都撼動不了華語影壇在亞洲電影圈的地位！」

  葉秦語氣堅定：「我們已經過了需要得到西方電影節認可的時候，我輩電影人現在要做的，是對外建設媲美歐洲三大的國際性電影節，對內在華語區域革新權威獎項，打造華語奧斯卡。」

  棒子們感覺憋屈，但只能憋著，又幽怨又期待道：「您覺得《寄生蟲》能衝擊奧斯卡嗎？」

  「的確有這個可能。」

  「葉先生真的這麼認為？」

  李美敬收到消息，紅光滿面，抓住林芸兒的手臂，急切地殺到葉秦的跟前。

  李善均看到這幕，鬱悶地一口悶酒，「啊，西八，她到底怎麼傍上李社長，剛才的站位竟敢在我前面，一個愛豆，西八！」

  罵罵咧咧，滿腹牢騷時，右肋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捅他的是宋康昊，警告道：「喂，注意點。」

  「還，還不是葉秦的……」

  李善均吞了吞口水，最後兩個字卡在喉嚨很久，才憋出來：「女人。」

  啪啪，宋康昊輕輕拍了他的臉，呵斥道：「喝醉了嗎，芸兒是李社長的義女，注意你的身份！」

  「義女！」

  不光李善均，旁邊的趙茹珍捂住了嘴，望著一襲黑色長禮服的林芸兒，檸檬在心裡爆炸發酸。

  ………

  棒子電影圈，無時無刻不覬覦奧斯卡。

  畢竟最佳外語片，霓虹有《入殮師》，華夏有《臥虎藏龍》，棒子連提名都沒入圍過。

  無限接近的一次，還是去年李滄東的《燃燒》，在最後9進5階段被踢出局，棒子舉國痛哀，萬狗齊鳴。

  李美敬得到葉秦幫忙攻關的承諾，驚喜若狂：「那麼，您覺得最佳電影有希望嗎？」

  滋滋，不愧是棒子，貪得無厭吶！

  02年世界盃，四強賽要不是貝肯鮑爾動用人脈換裁判，估計敢黑掉德意志，一路黑到總決賽，沒準能把五星巴西也黑嘍。

  葉秦摸摸下巴，沉默不語。

  李美敬許下種種好處，希傑集團願意全開放投資，旗下二三十個遊戲工作室，企鵝可以砸錢，葉光紀也可以，還有像希傑影業、SM娛樂、CGV院線……

  而且祭出大招，親切地拍了拍林芸兒的手，舉止親密。

  「我之前一直單身，沒有家庭，棒子電影就是我的一切，是我的孩子，但我跟芸兒非常投緣，她簡直像我的女兒一樣……」

  「義母。」林芸兒低頭嬌嗔。

  棒子為了榮譽，真夠下血本！

  葉秦表面笑嘻嘻，心裡藏殺機。

  棒子電影其實在04年之前都無人問津，一直到《老男孩》獲得坎城評審團大獎，才漸漸行銷海外。

  前世奈飛之所以找棒子合作《魷魚遊戲》，也因為《寄生蟲》在奧斯卡，一炮而響，但現在有他在，門都沒有。

  大威天龍，必須鎮壓！

  咣當，酒杯相碰，滿飲紅酒，然後目送她們離開，忍不住哼一句：「金杯共汝飲，白刃不相饒。」

  「葉總好詩興。」

  忽然間，鹿雲像幽靈，鬼鬼祟祟地冒出來。

  「鹿總，你怎麼會想到來坎城，稀客？」

  「受人之託，幫人跑個腿。」

  「呦，能讓你跑腿來坎城，份量不一般。」

  「讓我跑腿的的確不一般，但我是跑腿見到的人更有份量就是你，葉秦。」

  「我？」葉秦心裡的戒備拉滿等級，鹿雲誇人，非死即傷。

  「我今年9月份就會退休，我現在不是以阿狸粑粑的名義，是以我個人的名義站在這裡，還記得我們在上影論壇的賭注嗎？」

  鹿雲坦然承認輸了，十年規劃的阿狸大文娛，確實在他手裡栽了，願賭服輸，大大方方地給慈善捐款1億。

  葉秦大感意外，更意外的是他要送自己葡萄酒莊。

  「我有85公頃的葡萄酒莊，都在波爾多左岸，那可是世界頂級的拉菲、瑪歌等五大酒莊所在，我一個人也經營不過來，送你15公頃，你可以自己做個葡萄酒品牌，也可以釀酒給自己喝。」

  「條件呢？」

  「嘿嘿，明白人，加入波爾多左岸騎士會。」

  葉秦搖頭拒絕，並不感興趣。

  他已經過了喝葡萄酒的年紀，每天都得懟枸杞紅棗菊花大補茶，中午一小盅虎骨酒。

  鹿雲並不糾纏，冷不丁蹦出一句：「那麼，岱山會呢？」

  葉秦：(・ˍ・)

  臥槽，想拉我下泥潭？

  「晉商，徽商，潮商，秦商，像你這樣的商界奇才，也該加入一個商業組織。」

  「華宜不就在岱山嘛，一山不容二虎，我看我還是去找其他的山頭吧。」

  葉秦打了哈哈，藉口尿遁，溜之大吉，完全不在乎鹿雲的臉色多麼的陰沉難看。

  坐上明早的飛機，沿著歐洲的宣發路線，航班一刻不停歇，參加《利刃出鞘》的各國首映路演，包機飛了足足一周，終於飛躍英吉利海峽，順道出席授勳儀式。

  甫一下酒店，累到倒頭就睡。

  衣衫整齊地躺在床上，呼嚕像雷鳴響亮。

  電子鎖滴滴幾聲，房門咔地推開，走廊里的光落入漆黑的室內，一道黑影也躥了進來。

  輕手輕腳，坐在床沿，明明伸手不見五指，幾乎什麼都看不見，她仿佛戴著夜視儀，輕鬆熟練地扒掉葉秦的衣褲鞋子，蓋上被子，合眠而睡。

  「大甜甜。」他翻了個身，抵著對方的額頭。

  「唔，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可是克萊恩·莫雷蒂。」

  「切，一定是知道我也是今天來大嚶宣傳皮卡……呀，你要幹嘛！」

  「你說我要幹嘛？」

  「我怎麼知道你要幹嘛……」

  「我什麼也不干。」

  葉秦只是親了親她，就放開，其實特想管弦絲竹合奏一曲，但他真地筋疲力盡的，睡個好覺才是正事。

  「是不想，還是不行？」大甜甜笑嘻嘻地伸手一抓。

  「我不想干！」他翻了個白眼，突然身子一僵，火氣升騰到丹田，無奈地擺了個木字，「算了，隨便你幹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