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2/5）

  清晨，一縷陽光穿過窗簾縫隙，射在閉目的葉秦臉上，他安逸地一個大字橫躺在床鋪。

  意識空間，日光，海灘，海洋，郵輪。

  然而，海底驚險萬分，氣泡浮動。

  葉秦憋氣，潛在水底。

  

  此時在他的面前，有5個紅色人影，手持著匕首、鋼刀，裹挾著殺機而來。

  這段水戲武打場面，完全參照《戰狼2》開頭的弱化版本。

  幸虧他沒有戰狼ptsd，而是個老戰狼。

  他按照系統設計的動作，側身躲開第一個紅色人影，水的阻力驚人，每一下動作都要耗去大量的力氣。

  單手抓住紅色人影的手腕，猛地一拽，俯身衝擊，最硬的腦殼像一發猛烈的炮彈，撞在心口。

  八極八大招，撞鐘！

  瞬即鬆開手，紅色人影向後狂飛，泡沫亂飛，順勢搶走長刀，面對來勢洶洶的海盜殺手，他a了上去。

  「叮，宿主完成水戲—武打，學習進度：55%，是否進入下一個項目：寒冰水戲與保暖措施？」

  葉秦雙臂舒展，兩腿擺動，嘩啦一聲，冒出水面，全身濕淋淋，十指發白起皺，無限接近真實。

  五個漂浮在水面的屍體已經消失，他嘆了口氣：「系統，什麼時候才學水下吻戲啊？」

  「叮，宿主想屁吃？」

  ……………

  中午，晴空萬里，紅日高掛。

  《射鵰》劇組裡突然冒出一顆鋥光瓦亮的光頭。

  「師傅，放著我來！」

  釋行武主動幫道具組搬椅子大缸，渾身充滿幹勁。

  昨天劇組一個電話聯繫，居然讓他來當胡哥的武替，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反轉。

  那個八極拳高手呢？

  「大哥，之前我聽說胡哥有一個替身？」

  「哎，胡哥前一個替身，他咋啦？」

  「我誰啊，嘿嘿，我是胡哥的替身，今兒第一天上戲。」

  「啊，您不知道他去哪兒啦？」

  釋行武油條子一個，化身散煙童子到處發煙，拿兩包華子巴結人。

  他一路問下來，各種版本五花八門，越問越得意，邁出六親不認的步伐，小子不是挺能耐的嗎，不照樣滾蛋讓給貧僧嘛！

  「這麼說，現在你是胡哥的替身？」燙頭的青年抽著煙。

  釋行武難得謙虛道：「算是吧，簽的短約，一天一簽的那種。」

  燙頭青年解氣道：「辭了好，活該被辭，娘的！」

  「怎麼就活該呢！」

  「可不是活該，嗎的害得老子這一組這個月工資扣光，喝西北風。」

  問明人是道具組，釋行武說道：「那個武替怎麼惹小哥你們，到底干出啥出格事啦？」

  燙頭青年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嗓門越來越大：

  「嗎的，他以為他是誰呢，蜘蛛俠，還是蝙蝠俠，艹，裝什麼英雄，導演說明天拍就明天拍，一個武替真當自己是個人物，敢指揮導演，你說活不活該！」

  爬上八九米的岩壁啊，釋行武大吃一驚，隨後譏笑道：「活該，太他喵活該被辭，哈哈！」

  二人幸災樂禍，嘻嘻哈哈，突然雲霧之中，一個人影掠過。

  「道具組嗎，我領把劍。」

  「什麼角色？」

  燙頭青年抬起頭，神情瞬間凝滯，映入眼帘的赫然是葉秦。

  他此時頭戴發冠，兩條髮帶及腰，天藍色的長衫衣袖飄飄，眼如星點，皮膚勝雪，氣質融著三分儒雅，三分寡淡，三分英武。

  最後的一分，勾人眼球，散發讓人忍不住犯罪中蠱的魅惑。

  就像他以前寫網文，完全翻版一堆觀眾老爺的模樣。

  釋行武脫口而出道：「你，你還在啊？」

  是這個和尚啊，世界可真小。

  葉秦一怔，「原來找你當胡哥的替身。」

  「是啊，是我頂替你啦！」釋行武昂起頭，抖摟風頭。

  葉秦戳破道：「一天吧。」

  「一天咋啦，只要導演滿意，能替一部戲！」釋行武豎起大拇指，自吹自擂。

  「就是，你這副打扮，是打發當龍套吧，哈哈，來來，登記吧！」燙頭青年嘲笑地扔來一把龍套的。

  葉秦皺著眉頭道：「要那把裝彈射裝置的劍。」

  「那把？」燙頭青年張大嘴巴，露出「你也配」的神色，「那把劍你用不著，是給主角配角們用的。」

  「喂，葉秦，劍還沒領過來嗎，趕緊的，李導在催啦！」

  不遠處傳來助理導演的聲音，葉秦迎著燙頭青年錯愕的目光，在領取單上籤上名字，龍飛鳳舞，手機簡訊設計的簽名一筆寫成。

  他一本正經道：「我演甄志丙！」

  「艹，尹志平！」

  嗎的，怎麼升格當配角？

  看著燙頭青年慌裡慌張地跑去倉庫，釋行武轉過頭，目瞪口呆地看著帥爆他百倍的男人：

  「你就是等會兒，跟我對打的那個尹志平？！」

  葉秦一臉壞笑道：「不好意思，讓你失望，其實你替的不是胡哥，是我。」

  替身的替身？

  釋行武就像吞下一隻蒼蠅，哭喪著臉無法接受事實。

  這尼瑪，是哪個缺大德的劇務找他的？

  是不是存心的，故意找來讓自己見識什麼叫參差！

  一時間，連帶劇務都一塊恨上，這不是侮辱貧僧嘛！

  「我的戲不多，但一天肯定不夠，你可以簽兩三天。」

  葉秦輕飄飄的一句話，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

  「誒，葉秦，拿完劍麻煩來下，胡哥找你！」

  …………

  攝影棚內景，美術組加緊鋪設草坪，布置接下來的場景。

  葉秦應胡哥的邀請，在片場外對台詞。

  「你幹嘛打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當然是比你強的人。」

  對話到此結束，不過寥寥幾句，就是年輕氣盛的尹志平試探郭靖的根腳虛實。

  台詞非常簡單沒有難度，葉秦明白胡哥是擔心他是武替，沒有演員的基礎給自己臨時突擊。

  「胡哥，你這樣看著我看嘛，怪詭異的？」

  葉秦注意到胡哥一臉小媳婦幽怨的看他，滿腹狐疑，這幾句台詞沒錯啊，怎麼這個表情。

  「葉秦你還不知道吧，昨天那場攀岩戲，胡教授可足足被李導ng17回呢。」

  瞥了眼突然摻和他們的林衣晨，她眉毛彎彎，笑臉盈盈。

  「最後胡教授實在沒轍，就讓李導說戲，當時李導什麼都沒說，播了一段你的視頻，嘻嘻，懂的呀都懂。」

  葉秦猛地一驚，把心提到嗓子眼，一瞬間想到這些天，隔三差五給自己打電話煲粥的柯蘭。

  不都是綠葉壓了紅花！

  偷偷地瞟了下胡哥，就見他心悅誠服道：「一開始我還有點不信，現在是信了，難怪李導、林導他們誇你天生的演員。」

  「胡哥，這你說的啊，我可不敢接。」

  葉秦心知肚明，他如今的技能樹偏向武替特技，這陣子壓根荒廢演戲，所幸接的戲，只是一兩集十幾句台詞的小配。

  胡哥認真道：「真的不騙你，你比我更像演員。我就是太順，剛畢業就接拍一兩部戲，沒想到仙劍會那麼火，太突然，就像一夜暴富，我根本來不及駕馭這些，你懂我的意思嗎？」

  有凡爾賽那味，葉秦露出一副「你逗我呢」的神情，哪有人會嫌自己出名早，成名要趁早啊！

  他不解道：「這不是好事？」

  胡哥傾訴道：「當然不是，積累得太少，當一下子被推到一個高度，暴露在這麼大的關注度，有個詞，叫『才不配位』，我沒能力站得住站得穩。」

  才不配位？

  呵呵，胡哥你不自信啊？

  後世的小鮮肉流量明星一抓一大把，扎堆拍爛片，票房滑鐵盧，甩鍋給導演，自己屁事沒有，照樣天價片酬，圈錢賺粉錢，商演通告不斷。

  就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

  擱美利堅霓虹棒子國，一番男女主票房撲街慘敗，口碑崩壞是分分鐘「切腹自盡」的。

  也就是華夏觀眾可愛，包容心強。

  葉秦無奈的嘆口氣，可惜不能跟人間清醒體胡哥聊聊。

  林衣晨一臉迷惑道：「胡教授你又上課吶？」

  胡哥請求道：「這次的車禍讓我想了很多，所以就這一幕，你演個郭靖我看看。」

  林衣晨也在拍掌起鬨：「演一個，讓我看看哪個是真靖哥哥？」

  葉秦鄭重地點點頭，不得不硬著頭皮，隨便撿了一段，沒有作弊進入情境體驗，現看現賣。

  「哇，這段啊，我來配，我來配。」

  林衣晨看到挑的是「黃蓉女乞丐巧遇郭土豪」的初見戲碼，登時一亮，台詞信口捏來：

  「終於想清楚，要來找我的晦氣是吧？」

  這一句前是郭靖請黃蓉吃飯，豪擲千萬打賞，接下來是雨中送傘的橋段。

  「你們都一樣。」

  「只要生氣了就想打人。」

  「來呀，我讓你打啊！」

  林衣晨俏臉一昂，滿臉膠原蛋白的萌臉，配上細微灣灣腔的發嗲台詞，不愧從海島來的。

  不過，這台詞，我從來沒聽過這種要求。

  葉秦迅速控制顏部肌肉，立體的五官頓生出憨批的可愛，掛在嘴角淺淺的微笑，笑紋平和，示人和善。

  表情一秒入戲，上戲科班出身的胡哥愣住，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一直憧憬靠臉的演技，而不是靠臉的顏值吃飯。

  自從《仙劍》走紅，他始終沒有擺脫古裝小生的包袱，被打上偶像光環，明星光環。

  可他內心深處，真正想的，就是尹天仇的那句，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我，我不是來打你的。」

  葉秦沒有像胡哥那樣給面部加各種細節，演戲是一個加減法的思考。

  嘴、眉、眼，他選用靈動的雙眸露出那種微驚的眼神，喜怒哀樂，他最最精通的四類基礎面部表情，所以要儘量往最擅長的方向靠。

  他語氣無辜又困惑道：「我幹嗎要打你呢。」

  林衣晨驚住，那副單純里透著關切疑惑的目光，一股暖男之氣似乎要將她包圍。

  她匆匆地別過頭，心頭如小鹿狂撞。

  旁觀的胡哥，隱約茅塞頓開。

  他一直覺得自己演的是傻，不是單純正直，一蹙一笑直接破功，顯得機靈精明，簡直復刻失去記憶的李逍遙。

  眼睛，沒錯，用眼睛而不是用眉毛。

  「胡哥，你看這樣行嗎？」葉秦有收有放，立刻從人物臉譜里跳出。

  胡哥道：「這些都是你自學的嗎？」

  「瞎琢磨的。」

  葉秦說完，耳邊響起金手指的聲音：

  「叮，已為宿主搜索到課程：凡爾賽文學，是否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