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西山村

  在牛車上晃悠了兩個多三個時辰，李虞和李青才到了清水鎮。

  碰巧是鎮上趕大集的日子，街上人來人往的到處都擠滿了人。

  李青緊緊的拉著李虞的衣襟，像是害怕一鬆手姐姐就不見了似的，李虞也任他拉著，姐弟倆從街頭走到街尾。

  李虞發現清水鎮只有一條街道，街道兩邊的房屋和腳下的青石板路，就像以前去旅遊時看到的古街一樣。

  李青拉拉李虞的衣襟，抬頭問道：「姐，我們這就回家嗎？」

  「嗯！回家。」李虞帶著李青照著記憶出了鎮子，走出鎮子，一眼就望見了對面的大青山，遠遠望去大青山山巒疊翠、山樑連綿起伏像一條巨龍盤踞在雲端，好一座雄偉壯觀的大青山。

  姐弟倆朝西面的河道路走去，順著河邊一直走，李虞見沿路兩邊的稻田裡，稻穀開始上漿稻穗看著很短，李虞心裡覺得產量應該不高。

  姐弟倆大概走了有大半個時辰，看到河對面有道大概兩層樓那麼高的山樑，河上還有座青石拱橋，橋對面有一道隘口，姐弟倆過了石拱橋穿過隘口朝西山村走去。

  李虞見前面不遠處有一株大榕樹聳立在那裡，帶著李青朝著大榕樹走去，走了一刻鐘就到了大榕樹前。

  

  村口榕樹下有幾個老人坐在那裡閒話家常，看著李虞姐弟倆進了村，一個老頭抬頭看著李虞笑道：「這不是李山家的小魚兒姐弟倆嗎？」

  李虞上前欠身行禮，「張阿公，是我們姐弟倆，我們回家來了。」

  張老頭看著姐弟倆一臉好奇，「你屋裡啥都沒了，你姐弟倆回家來幹啥？」

  「不是說張家的貴生考中秀才了嗎？算算日子，小魚也出孝了吧！恐怕是回來準備成親的！」另一個劉姓的老頭道。

  李青氣呼呼的大聲應著，「阿公，我姐不是回來成親的，張家悔婚要和縣裡先生家的小姐定親，他們打罵我們逼我姐退婚，我姐才帶著我逃回來的。」

  李虞拉著李青，沉聲呵斥道：「阿青，別說了，張李兩家如今門不當戶不對，他張家行事狠毒，差點沒把我們姐弟打死，現在就算他家不想退婚我也要退。」

  李虞說完後，幾個老人露出了明了的神色，唉！無父無母的姐弟倆年紀又小，咋不受人欺負哦！

  劉阿公想想後，勸說道：「小魚想開點，以後帶著你弟弟在村里好好過日子。」

  李虞點點頭，「知道了，謝謝劉阿公，我們就回去了。」

  李青奇怪的問李虞，「姐，我們家的東西呢？我記得家裡啥都有的，東西都哪裡去了。」

  李虞心想：你一個小屁孩記得住啥？又轉念一想，對啊！李家的東西哪裡去了呢？既然都不見了八成是張家拿走了。

  李虞應道：「八成是張家拉他家去了，等會讓他還給我們。」

  路上遇到的認識的人都在問姐弟倆咋回家了，李虞姐弟把在村口的話又說了一遍。

  姐弟倆從村口走到村尾自家門口，西山村的村民傳開了，張家要攀高枝逼李虞退婚，姐弟倆差點連命都沒了，好不容易才逃了回來。

  到了村尾山腳下的家，李虞姐弟站在院門口看見大門鎖著，李虞走到西邊荒地上，看到西面的圍牆塌了一處。

  李虞自嘲的笑道：「這下好了，連鑰匙也不用找了。」

  站在倒塌處，李虞發現院子裡長滿了一人高的荒草，對李青說：「阿青，我們先把院子清理乾淨。」

  李虞跨過圍牆走進長滿荒草的院子，看見裡面是一棟三合院，屋基下半部分是用青石條砌成，上半部分是夯土夯打成型的土牆，左邊的廂房的房頂已經壞了，但整個院子看起來很大。

  李虞放下背篼，一手抓住一把草輕輕一拔就拔了起來，李青也跟著跳了進來，姐弟倆開始忙碌起來。

  姐弟倆幹活利落，一會就把院子清理了一半出來，李虞對快清理到東面院牆處的李青喊道：「阿青，那有口水井，你要小心點別掉進去了。」

  李青點點頭豎起了耳朵，「姐，有人來了。」

  李青話音剛落，李虞聽到有人在外面喊，「小魚，阿青。」

  李虞連忙應道「誰呀？我們在裡面。」

  這時一位大叔和大嬸，從倒塌的圍牆處跨進了院子，李虞仔細想了一下才想了起來，原來是村長家的小兒子，陳耀輝和他老婆陳李氏。

  陳李氏看著李虞姐弟，高興笑道：「真的是你姐弟倆，我還以為他們哄我們呢！」

  李虞姐弟倆衝著陳耀輝夫妻見禮，「陳叔，李嬸，我們也才剛到一會兒。」

  陳耀輝看著李虞問道：「小魚，村里人都在說張家打罵你們逼你退婚，張貴生要娶先生家的小姐，是有這回事嗎？」

  李虞點了點頭，「是的陳叔，李嬸，張家嫌我如今不過是個孤女還帶著幼弟，他張家為了退婚把我們朝死里逼，這樣的人家就算他家不退婚，我也一定要退婚。」

  李氏看著李虞嘆了口氣，「小魚啊！做人就得有骨氣，嬸以前教你別讓張家把你家那些家具、農具都拿走，你還不高興，現在認清張家還來得及，這下你爹娘在地下該放心了。」

  陳耀輝氣憤不已，「當年要不是他張得發貪財偷走小熊，母熊也不會追他，你爹就不會為了救他送了性命。你爹走後，他張得發又拿了你家那麼多皮毛、糧食，這些東西你姑母早就記著了，我已經帶信給你姑母，等她來了我們一起給你們主持公道。」

  李虞心想：李父救了張得發一命，張得發又拿了李家的財產，卻不知感恩反倒虐待原主姐弟，陳耀輝夫妻卻還記著李爹當初救命的之恩，這難道就是老話說的斗升米養恩，斗米養仇。

  李虞拉著李青躬身行禮道：「謝謝陳叔、李嬸為我們主持公道。」

  「謝啥謝！當年要不是你爹拉著你叔和張得發拼命逃跑，你叔恐怕也難逃一劫。」

  陳李氏看著倒塌的圍牆和破敗的房屋，想起當年李虞的娘親在世時，院子裡、圍牆上開滿了玫瑰和野花，自從那個溫柔秀麗的女子走了後，李家就衰敗了，等李家大哥走了後李家也變成這樣了。

  陳耀輝夫妻嘆了口氣，彎腰幫著李虞姐弟清理起院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