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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偷來的鳳冠

2024-05-14 10:23:31 作者: 風吹小白菜

  沈月如但笑不語,繼續往圍場走去。

  沈月彤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姐姐,我和國師的婚事,你會為我做主吧?」

  沈月如直視前方,蓮步曼妙,裙裾掠過地面,壓裙玉佩巍然不動。

  她的美眸中掠過道道暗芒,卻並不言語。

  沈月彤無奈地望著她離開,最後只得跟上去。

  她們快走到圍場時,正好迎面碰到沈妙言。

  沈妙言手持兩枝開得正艷的桃花,添香在她身後,牽著掠影,主僕二人正歡快地聊著什麼。

  

  沈妙言看見沈月如,聞見沈月如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金盞香。

  她的大堂姐,素愛用金盞香熏衣。

  她想著,稍稍屈膝行禮,小臉上卻都是漫不經心:「皇后娘娘。」

  「免禮。」沈月如聲音淡淡,美艷端莊的臉上浮著一抹得體的笑,「得知妹妹被國師所救,本宮甚感安慰。國師對妹妹有救命之恩,妹妹須得好好報答才是。」

  沈妙言捧著花,靜靜看她,她頭戴嵌紅寶石的華麗鳳冠,身著繡滿鳳凰牡丹的宮裝,不過十八歲,便已經是楚國的皇后了。

  她站在花叢旁,明明年紀輕輕,周身的氣勢,卻已經能夠壓住金色、紅色等貴重顏色。

  仿佛,她生來,就該穿這一身鳳袍,就該戴這一頂鳳冠。

  可是,那鳳袍,那鳳冠,明明是她從自己這裡偷去的。

  她滿身錦繡,坦然自若地母儀天下,坦然自若地接受著萬人朝拜,可誰能看得出,她內里的敗絮其中?

  誰能看得出,這位所謂的皇后,其實是一個小偷?

  沈妙言默默看著沈月如,想起了很多事情。

  楚國貴族女子,年過十五便該定親,可她這位大堂姐,卻在家中多待了足足三年。

  那麼多人議論,那麼多人嘲笑,可誰都不知道,她的大堂姐,其實一早就有了目標吧?

  她想起了曾經,楚雲間來沈府拜訪時,她躲在屏風後,卻看見她這位大堂姐妝容精緻,與楚雲間在花廳里,就著一副寒山圖談論古今。

  彼時只以為他們不過是偶然相逢,可今日看來,卻分明是早有預謀。

  「我姐姐跟你說話呢!」沈月彤見沈妙言出神的模樣,忍不住呵斥。

  沈妙言淡然地笑了笑,盯著沈月如說道:「大姐姐教訓的是,妙言自當遵命。該報的恩,努力去報。該復的仇,一刻不忘。」

  沈月如與她對視,她的皇后威壓,竟不能使這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害怕。

  不知她是膽大,還是無知。

  「努力成長吧。」

  沈月如大步往前走去,精緻的紅唇勾著一抹輕笑,雖是好話,可聲音里卻透著輕慢。

  沈月彤落在最後,靜靜站到沈妙言跟前,俯視著她,俏臉上掛著冷笑:「沈妙言,好好珍惜活著的時光吧。也許再過幾天,你就會被人發現,莫名其妙死了,哈哈!」

  她說完,囂張地撞開沈妙言,揚長而去。

  沈妙言轉身,默默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

  添香往地上啐了一口,很是不屑。

  「添香姐姐。」沈妙言忽然出聲。

  「怎麼了?」

  沈妙言仰頭看她,茶褐色的圓眼睛裡,滿是複雜:「她們,要對我下殺手了。」

  添香怔了怔。

  夜色籠罩了紫陽山谷,篝火很快被升了起來。貴族們圍坐在篝火旁,今夜的晚膳乃是白日裡打來的獵物。

  烤肉香味兒和酒香瀰漫在每個人的鼻尖,宮廷舞姬和樂姬們賣力地為眾人表演,一派歌舞昇平景象。

  而在看不見的黑暗角落,樹林深處,身著華服的女人提著一盞燈籠,正被一名紅衣男人按在樹幹上。

  女人正是溫傾慕,她那張雪白小臉滿是難堪:「花容戰!」

  花容戰居高臨下地盯著她,隨即低頭湊近她的面龐,兩人的唇瓣相距不過半寸,「晉寧王妃如此嬌呼本公子的名諱,可是深閨寂寞了?」

  溫傾慕面容頓時漲得通紅,「你說王爺在此,讓我獨自前來,我來了,你便是專程給我難堪的?!」

  「呵……」花容戰冷笑,「你的王爺,怎會在這種地方?他自是溫香軟玉在懷,紅羅軟帳,春宵纏綿!」

  他斜挑著一雙桃花眼,毫無感情地注視著溫傾慕,冷漠地看著她在他的手掌下微微顫抖。

  兩行清淚從面頰滑落,溫傾慕抬眸凝視著花容戰:「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才肯,不再羞辱我?

  花容戰的大掌在她頸間頓了頓,隨即……

  溫傾慕身子一抖,手中的燈籠掉在地上,散發出薄薄光暈,只照亮了這一小方天地。

  ……和諧……

  溫傾慕低垂著頭,聲音低沉而受傷:「過去是我對不起你,可花容戰,你已經折磨我整整一年了,放過我……」

  「放過你?好讓你安心做晉寧王妃嗎?」花容戰唇角挑起一抹邪氣的笑,「溫傾慕,你想都別想。」

  他說完,托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上了那小小的櫻唇。

  她的味道很甜,他很早就知道。

  只是為何,今夜她的唇齒之間,多了一絲苦澀?

  這苦澀讓花容戰很是不悅,他忽然咬破她的嘴唇,直到確認有血腥味瀰漫開,才鬆開口。

  溫傾慕閉著雙眼,默默流著眼淚。

  花容戰盯著這樣的她,忽然大怒,猛地將她推倒在地。

  她嬌嫩的肌膚划過小石子,硬生生被擦破了好幾處。

  「到底是別人的女人,髒得很。比不得本公子的姬妾們嬌艷柔媚,乾淨純粹。」花容戰說著冷酷的話,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

  溫傾慕趴在地上,依舊閉著雙眼,任由眼淚肆意滾落。

  對她而言,最難忍受的不是他的輕薄,而是他的羞辱。

  ——到底是別人的女人,髒得很。比不得本公子的姬妾們嬌艷柔媚,乾淨純粹。

  這話猶如凌遲,在溫傾慕的心上,剜下一片又一片肉,殘酷而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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