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野豬拱上門

  「冷麵，快來嘗嘗味道怎麼樣？」

  蘇野麻利地盛了一碗湯，遞給冷覓安。

  冒著熱氣兒的鴿子湯上面，飄著幾顆蔥花，一股濃郁的香味瀰漫開來。

  冷覓安尷尬極了，咬著唇不動彈。

  蘇野看向趙姨：「要不，阿姨先嘗嘗？」

  趙姨瞪了一眼自己女兒，道：「不了小野。阿姨沒這麼好的福分！還是給冷麵喝吧。」

  冷麵兩個字咬得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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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覓安耳朵都紅了：「你快走……煩死了！」

  蘇野：「那我餵你喝吧。」

  冷覓安嚇一跳，趕緊自己接過了湯，也不敢喝，眼睛餘光瞄著快要發怒的媽媽。

  趙姨顰眉看著蘇野，這小子臉皮怎麼這麼厚？

  要不凶走算了？

  蘇野說：「安安，你趁熱多喝點，我走了，現在正是飯點，再不走你們還要留我吃飯。怪不好意思的，我這人一向很靦腆……」

  趙姨氣笑了：「呵！那吃了飯再走唄。」

  蘇野：「也行！阿姨想吃什麼？我給你們做！聽口音，你們不是深川本地人，喜歡什麼樣的口味？魚香味可以嗎？哇！阿姨你這紅燒肉燉得可真香，肥而不膩色澤紅潤，您是做國宴的廚師嗎……」

  說著，蘇野就鑽進了廚房。

  趙姨眼睛都直了，愣了好半晌，才問女兒：「他怎麼回事兒？」

  冷覓安捧著湯，低著頭：「就是這麼回事兒啊，沒臉沒皮的，天天在學校蹭我飯吃，沒想到，還到家裡來蹭……」

  趙姨叉腰：「這個小野豬……怎麼處理？」

  冷覓安的臉就更紅了，野豬拱白菜她還是懂的：「你就不應該提吃飯的事，他最會順杆往上爬……」

  趙姨：「我抹不開臉攆人，等你爸回來打死他。」

  冷覓安：「好……吸溜。」

  「好喝嗎？」

  「好喝，你嘗嘗不？」

  「不嘗。」

  「哦，吸溜……」

  「聞著挺香的，肯定不是他自己做的，他一個孩子也會煲湯？我檢查檢查。吸溜~嗯，是挺好喝的。」

  趙姨點頭讚許，哎媽真香。

  冷覓安：「那……我去給媽媽拿個碗？」

  蘇野鑽出來：「碗來啦！安安坐，有事兒吩咐一聲就行了，哪能讓你親自拿碗呢？阿姨，給你盛點鴿子肉，很嫩的。」

  「啊……謝謝啊。」

  趙姨也臉紅了，接過一碗湯，有點懵。

  蘇野又回廚房忙碌起來，裡面傳來切菜的聲音，聽起來……刀工挺溜的樣子。

  冷覓安跟媽媽碰碗：「乾杯媽媽，不怕的，等爸爸回來打死他就好了。」

  趙姨：「吸溜~哈！是挺難纏的。」

  冷覓安：「還好，下周過後，他就回農村了，聽說他家特別窮。」

  她猜測蘇野有後台，但不能跟媽媽說。

  裡面傳來炒菜的動靜。

  兩母女呆坐在沙發上喝著湯，感覺有點奇幻，怎麼就……做上菜了呢？

  這時，冷覓安父親回來了，老冷是一家企業的高管，喜歡釣魚，哪怕是下雨天。他是名校出來的學霸，跟那些有背景的同事玩不到一塊兒。

  「安安，你看爸爸今天釣到好多魚。」

  老冷脫掉雨衣，顯擺地把桶提過來，一水的小魚，最大的不過二指寬。

  冷覓安還是呆的，敷衍道：「哇哦，好厲害喲。」

  老冷：「咦？好香啊，老婆你炒的什麼菜？不對，你在這兒喝湯，那誰在炒菜？」

  「是我啊！冷覓安同學正義勇敢聰明帥氣的同桌蘇野，哇，叔叔好帥啊，怪不得安安這麼好看！叔叔釣這麼多魚？怎麼做到的？您就是傳說中的高手吧？」

  蘇野繫著圍裙，拿著一盤魚香肉絲走出來，放在餐廳桌上，過來看魚。

  老冷：「你是安安同學？有眼光，釣魚我最擅長了！」

  蘇野道：「叔叔，這魚是中午吃還是？」

  老冷：「當然是中午吃，安安來幫爸爸殺魚。」

  蘇野搶著把水桶提進了廚房：「不用安安幫忙，我殺魚快，怎麼能讓安安殺魚呢？她會害怕的，而且手上粘上了腥味很難洗掉。」

  老冷跟進廚房：「對對對……啊，小伙子手法很嫻熟嘛，在家也做飯？」

  蘇野：「當然！我爸從小就教導我，洗衣做飯這種事就該男人做，女孩子就只需要負責貌美如花。所以，在我家全是我爸洗衣做飯。」

  老冷：「你媽媽好福氣。」

  蘇野：「我沒有媽媽。」

  老冷：「……」

  那你說個錘子哦！

  片刻之後，老冷在沙發上啃鴿子腿：

  「嗯，真嫩啊，小野這孩子不錯，又勤快嘴又甜，還有一手好廚藝。老婆，我剛剛在廚房看了下，那刀工那手法，簡直是專業廚師，甩你十條街。」

  趙姨的表情逐漸冰冷。

  老冷渾然不覺：「還是窮人家出來的孩子能幹，不像你們，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冷覓安悄悄踢了她爹一下，活著不好嗎？

  老冷疑惑：「幹什麼？」

  趙姨笑望著冷覓安：「媽媽不如你！」

  冷覓安毛骨悚然。

  老冷：「那是，你也配跟我的安安比？我家安安……」

  冷覓安：「少說兩句吧，老冷！我求求你了。」

  老冷叼著骨頭：「哎，你說你怎麼會生出安安這麼漂亮的女兒來？還不是因為我，大家都說女兒像爸爸！」

  趙姨冷笑：「上次花瓶里的私房錢……」

  老冷頓時一個激靈。

  「糖醋排骨，醋溜土豆絲，還剩最後一道菜了，干燒小魚。安安，扶阿姨去坐下吃飯，叔叔，幫忙拿一下碗可以嗎？」

  蘇野很適時地拿著兩盤菜出來。

  老冷額頭見汗，感激的朝蘇野擠了擠眼睛，逃去拿碗筷。

  飯後，老冷和蘇野洗碗，然後喝茶，聊著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量子力學、雷射鵰刻機、可控核聚變、射電望遠鏡等等。

  三點，蘇野告辭。

  趙姨一句「有空常來」愣是憋了回去，差點禍從口出。

  老冷親自把蘇野送到門口，道：「小野路上小心，安安，你送送同學啊。」

  蘇野立刻接茬：「那就太謝謝班長了，你們小區太大了，把我都繞暈了。班長不給帶路，我怕是今晚都出不去，還得回來。」

  趙姨本來不想讓女兒去的，但聽到「還得回來」四個字，立刻不敢言語了。

  冷覓安紅著臉換鞋出門。

  蘇野按電梯：「叔叔阿姨再見！謝謝你們的款待！」

  老冷笑得可開心了：「下次咱爺倆聊聊隱形戰鬥機塗層……」

  砰。

  趙姨拉上了門：「塗狗屁層，野豬都拱上門來了，還跟個傻子似的。」

  老冷：「什麼野豬？」

  趙姨不理他，自己走到陽台上朝下看去，不一會兒，就看到女兒追著蘇野跑出來，笑聲十層樓都聽得見。

  我的心臟！

  趙姨臉色鐵青，安安可不是愛笑的女孩兒，平時都清清冷冷的，哪像現在這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