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了斷

  時鈺預感不妙，立刻上前說：「媳婦兒，我不准你去！」

  「我不去，難道你去？」藍染轉頭看他。

  時鈺說：「我可以把任務交待給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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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與伊凡之間的事，早晚都要有個結果，你派別人出面，最後也只能壓得住一時。」伊凡的為人她再了解不過。

  表面看似溫潤儒雅，實際上，心狠手辣，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簡萳之所以會跟他回去，多半，是受了要挾。

  而這個世界能牽制住他的，只有自己。

  想到中京時家那一群孩子們，藍染髮出一聲輕嘆。

  「你回中京等我，放心，我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藍染說道。

  時鈺卻搖頭：「不行，如果必須要去，我和你同路！」

  「聽我的。」藍染面色清冷，似乎又恢復到了之前那個冷情冷感的女子。

  時鈺簡直拿她沒辦法：「媳婦兒，我擔心你……」

  「不用擔心，一切我心中有數。」

  話雖然這麼說，藍染出發動身前往R國那一天，時鈺頂著她冷臉，也要跟她同路。

  其實藍染的想法很簡單，她曾經身處黑暗，時鈺就像她的光明，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殺戮嗜血的樣子。

  此前去，她已經做好了，與伊凡不死不休的準備。

  *

  R國。

  獵鷹臨時聚集地。

  簡萳被伊凡關進鐵籠子裡，幾乎每天，都會送進一隻野獸，為了激發他的血腥，逼他鬥敗野獸存活下來。

  而在籠子外面負責看管他的人，是嚴天則。

  他看見少年蜷著身體，如瑟瑟發抖的幼獸，嘴裡一直不安的喃喃：「姐姐，姐姐……」

  嚴天則似乎不忍，蹲下來，低聲說：「我已經散播消息，只要藍染髮現你失蹤，就能按照那些消息找到你。」

  簡萳眼底一下有了神采，雙手抓著鐵籠，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的望著他。

  「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求求你，哥哥……」簡萳混著傷口和血的手，抓住他的衣袖。

  嚴天則卻搖頭：「對不起。」

  違抗伊凡的他會死。

  作為殺手，每活一天，都是踩著別人的生命在前進。

  「我不要姐姐來救我，她好不容易，才從這裡脫離……」少年原本滿是期望的眸子，失去了光澤。

  嚴天則轉開頭去，不忍再看。

  「你說……我們活著是為了什麼？」簡萳依舊在自語：「殺人，用別人的命，換我們的命……」

  「……」嚴天則沒有說話。

  少年伸出一隻手，像是對著牢房裡唯一的一點燈火。

  「我好冷。」

  「等一等吧。」嚴天則回應。

  「我不想死。」簡萳收回手，繼續抱著身體：「可是人都會死。」

  嚴天則：「……」

  「殺了我，求你。」

  嚴天則錯愕的轉過頭，看見少年眼中的堅定，以及苦澀的笑。

  「死了，就不痛了，也不會冷……我想埋在陽光下，下輩子，做一朵花，依光而生。」

  嚴天則很久都沒有出聲，簡萳純淨的眼睛，有著悲哀祈求。

  「殺了我！」

  「你想好了嗎？」嚴天則問他。

  簡萳點頭，明艷的笑了。

  「想好了。」

  嚴天則閉上眼，手中憑空多了一把利刃，他丟進籠子，眼睜睜看著簡萳握著匕首，刺向胸口。

  或許，作為一名殺手，最好的歸宿就是死在自己手中，保留尊嚴的死去……

  *

  「伊凡，簡萳自殺了。」嚴天則單膝跪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懲罰。

  伊凡雙手背負，不回頭，也不震驚。

  「你有什麼想法？」

  「我……沒有想法。」嚴天則頷首。

  突然，他眼前一花，感覺到遒勁的冷風掠過面門，下一瞬，一柄冷冰冰的利器，貫穿了他的心臟。

  他瞪大了眼，看見伊凡陰森可怖的面孔。

  「既然背叛我，就該料到會有什麼下場！」

  最後，嚴天則在這句話中，緩緩閉上眼睛，癱倒在血泊里。

  伊凡將他推到，面色森嚴的看著他的屍體，擦乾手上的血漬，踏著他的手指，走出房間。

  「伊凡。」

  「簡萳怎麼樣了？」

  「正在全力搶救，可惜傷到了要害……」

  伊凡眼底掠過一抹傷痛，命令：「帶我去看看。」

  眼前的搶救室，少年奄奄一息的躺在手術台上，醫護人員正在全力搶救。

  伊凡轉過臉，問身旁的人：「驚天到哪了？」

  「剛過花國邊境，據我所知，和她一起的是時鈺，他們還待了秘密聯盟68號危險分子。」

  「東方尋？」

  「是！」

  「真是有意思……」

  伊凡眼底掀起重重波濤，隨即，吩咐道：「不要救了，我想要的，很快就會到手。」

  屬下眉頭緊皺，不懂他的意思。

  難道驚天還會願意回來？

  他不覺得。

  但是又不明白，伊凡到底在做什麼打算。

  *

  R國機場。

  私人飛機徐徐降落，一行人，很快出現在地面。

  東方尋看著藍染那張寡淡到萬年不變的臉色，唇角始終勾著妖冶的笑容。

  再看時鈺，眼底多了一抹揶揄。

  「我說你們倆……」還以為他不知道？

  這對兩口子以公謀私，讓他放下懷孕的老婆孩子不顧，跟他們出來跑任務！

  也是夠了！

  「時爺，咱們這次要是回不來了，你們兩口子對下一大堆孩子不管，我們家阿箏和孩子連撫恤金都沒處領去！你這又不能打，又扛不住，跟來做什麼！」

  時鈺一個冷眼掃去，讓東方尋堪堪住嘴。

  「行行行，我不說！不過你可得記得關鍵時刻，用一下你那異能，幫我們分擔一下。」

  車子來了，東方尋停止了他的聒噪，與眾人一起乘上了加長賓利。

  R國是一個島國，伊凡藏身的地方並不難找，只不到半個鐘頭，車子在一處隱蔽的莊園停靠。

  藍染首先下車，見到守衛阻止，一個招式，將人掀翻在地。

  「你們是什麼人！」

  「驚天。」女人嗓音冷酷，如同地獄裡走出的阿修羅，簡簡單單兩個字，就讓守衛面色變幻不定！

  「你就是……」傳聞中第一殺手驚天！

  「我要見伊凡，他在哪？」藍染的聲音幾乎冷透了骨血。

  「你放開我，我帶你去。」守衛事先已經接到命令，在這裡等驚天現身。

  藍染鬆開腳，守衛爬起來，痛苦的感覺到肋骨像是斷了。

  跌跌撞撞的帶領他們走向莊園最後面的別墅最里端，客廳內的高檔沙發上，伊凡握著高腳杯，悠然自得的坐在裡面。

  「簡萳在哪？」藍染現身便問。

  伊凡眯著細長的眼睛，湛藍色的眸子，反著光。

  「我是不會放他走的，就算他死了，屍體也要埋在地下，永遠見不到光明！」

  藍染放在身側的手握緊，發出「咔哧」「咔哧」的響聲。

  這時，時鈺開口：「你是不是以為，我們真的找不到他？」

  「哦？那你大可以去找，把這個莊園翻過來也可以……驚天，咱們兩個之間，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伊凡的話音剛落，在他背後，隱藏的木質柵欄門湧出了一群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