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血翼碟

  清晨，藍染拿著材料離開別墅，前往實驗室。

  時鈺站在窗口目送她，直至身影消失看不見，才叫來星火。

  「有什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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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尋找到了。」星火說道：「華箏傳來消息，他被野狼聯合獵鷹抓獲，體內注射劇毒，情況尚不明確。」

  「終究死不了。」時鈺睫羽輕動，問他：「要如何才能放人？」

  「要求秘密聯盟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三哥，還提出，要見到您本人。」星火發出一聲哂笑：「他要是知道爺您的身份，怕要氣的跳腳。」

  「讓華箏暫時答應他的要求。」

  「爺？」星火不懂。

  聽時鈺繼續說：「讓你三哥做好準備，我要親自去會一會。」

  「最好還是不要，盧西恩費了那麼多力氣，不就是想見你一面！您若真的前去，只怕他破著死，也要拉您同路。」星火滿眼不贊同。

  時鈺轉過頭，臉上浮現詭譎的笑意。

  「若是個人都動了了我，我也活不到現在！聯絡SIX，讓她隨我同路，營救東方尋。」

  星火自然知道自家爺手底下有個變態，但凡出動，任務總會圓滿完成。

  「可是獵鷹組織那邊……」星火心裡有隱憂，「畢竟曾經是她的舊部組織，萬一她念及舊情，或被抓到把柄，那麼我們的情勢將會陷入被動。」

  「該來的總是要來，這是一個大好機會，讓她表明衷心。」

  「好！我這就去按照您的吩咐辦！」

  *

  藍染今日時常感覺乏力，乘上公車，她便疲倦的磕著眼睛假寐。

  她的身後坐著一個孩童，小傢伙有點調皮，用手指抓撓她散落在肩背上的長髮。

  女孩兒的髮絲黝黑而柔順，光亮之中，似有銀絲纏繞。

  小孩子挑起其中一根，覺得好奇。

  「奶奶，好像蜘蛛網……」

  「姐姐在睡覺，你別吵人家！」老太太按住孫子的手，厲聲教育。

  藍染早已睜開眼睛，抬起雙手，細密的網狀締結組織，悄無聲息的消失。

  【你的狀態很不穩定，應該在家裡休息。】阿飛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藍染並未回應，垂下眸子，睫羽尾端銀白色的光斑一閃而逝。

  【我心裡有數。】她說了一句。

  公車停靠，藍染走到車門處站定，待車子在站牌停靠，她走了下來。

  實驗室大門正對著站牌，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將清晨的氣氛渲染得忙碌。

  藍染剛剛進入校區，放在包里的通訊器，突然有了反應。

  上次見過ZERO，得知會有任務，所以她最近幾天都把通訊器戴在身上，或許感覺到它隨時會有反應，才沒有留在家裡。

  時鈺先天敏銳度極高，她要行動，必須避開他。

  「餵？」

  機械失真的聲音在那頭傳來：「ZERO有命令，讓你立刻前往四角洲野狼組織，營救東方尋。」

  「知道了。」女孩兒清冷的答應。

  站在大門口，她手上握著黑色的聯絡器，看起來跟手機差不多，雖身姿清冷，卻和平常打電話的人一般無二。

  切斷信號，藍染手握著材料，轉身，走向另一方。

  她在實驗室的附近租了間出租屋，所有見不得光的裝備統統轉移到這裡。

  換上死侍服，她拿起手機，往實驗室去了通電話。

  「林師兄，麻煩替我像仇博士請個假，臨時有事，去不了。」

  林賢聽著手機中傳來清冷的女生，看了仇勇一眼。

  避開後才說：「博士昨日研究出了成果，打算今天給咱們分享，你不來要錯過很多。」

  「沒關係，事出突然，我沒辦法趕去，麻煩您幫我記一份筆記。」

  「好吧。」林賢心有可惜。

  藍染去了實驗室這麼久，他當然發覺到她極佳的天賦，就算別人都說她是走後門才被錄取，但林賢仍然因她理科高考狀元的身份，對她高看一眼。

  林賢結束通話，將藍染來不了的消息告訴仇勇。

  仇勇聽聞，眼波都沒有晃動一下。

  他自始至終沒覺得藍染是過來跟他學習，她在不在實驗室，又有什麼關係？

  倒是秦美然，不忘在仇勇面前給藍染上點眼藥。

  「我就說麼，小師妹忙著和時爺談戀愛，怎麼可能天天守在這裡，這才哪麼幾天，就坐不住了。」

  「小師妹說她有正事，並不是故意偷懶。」林賢忍不住替她說話。

  卻連帶被秦美然遍地：「小師妹這拉攏人的手段還真是可以，你對她了解多少？這麼幫她說話？」

  「我並沒有……」林賢臉色不好看。

  「夠了，都沒有正事可做？」仇勇將二人爭論打斷，似乎越發不看好藍染存在。

  從前她沒來的時候，實驗室可從來沒有烏煙瘴氣！

  *

  穿著黑色死侍裝的聲音，躍上高高的公寓大樓，一晃，如翩翩大鳥飛躍而出。

  街道上，車流涌動，人們忙碌於工作，倒是沒有留意天空中的變化。

  藍染屏息凝神，以急速飛躍，藉助穿戴的滑翔翼裝備，飛的更高更快！

  【你最好不要這樣使用能力，會加速你的基因重組。】阿飛從她手心裡鑽出來，紅色的肉身爬到她肩頭。

  雖說藍染一日三餐的供養它，但它寄宿在藍染的體內，不可能不從她那裡吸取營養。

  藍染在它身上看了一眼，肉肉的蟲體，並不像人類那樣可以被她窺探心思。

  但是有一個猜測，她沒問出口，不代表她不懷疑。

  【它最近很活躍，和你有關係？】藍染問了出來。

  阿飛紅色的肉身，一閃鑽進她手心。

  不回答，等於默認。

  過了很久，它才告訴她：【確實是我的存在，喚醒了它的基因發育，從而進化。】

  【你們到底是什麼？】藍染問道。

  這一次，阿飛沒有再對她隱瞞。

  【血翼蝶，你腰間的紅色印記，就是我們的最終形態，我們雖然屬於蟲族，卻是翼屬，成體擁有翅膀，可在一日翱翔千里。】

  這也是為什麼，藍染除了擁有龐大的異能，還有極致的飛行速度。

  當初，時鈺詢問藍染她腰間的蝴蝶印記觸發契機，其實有部分隱瞞。

  那就是除了緊張和興奮的狀態下，在她動用能力的時候，那塊蝴蝶印記，會如血般殷紅。

  【要進化幾次？】藍染又問。

  【分三次，初級進化並不明顯，次級進化會有蟬蛻，也就是我在星際博物館留下的外殼，終極進化才會結繭，隨著再次蟬蛻剝落，會生出翅膀。】

  【終極進化最不穩定，是我們最脆弱的時候，所以，我不贊同你去冒險。】阿飛再一次爬到她的肩膀，用和人一樣嘆息的語氣同她溝通。【如果你進化失敗，等待你的，將是死亡。】

  藍染聽言，並未接話，但翱翔的速度，未曾減緩。

  阿飛見勸她不動，重新回到她的體內。

  【真是搞不懂你們人類，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牽扯。在我們的族群，除了孩子，沒有什麼值得自己付出生命。】

  【我不會死。】藍染說了一句，降落在機場大樓的最高層。

  等待一架前往F國的飛機起飛，她腳尖輕躍，沉穩的落在上面。

  【你為什麼不坐在裡面？】阿飛像個好奇寶寶問她。

  藍染自從和時鈺在一起，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無情。

  這一點轉變，寄宿在她體內的阿飛最有感觸。

  【乘坐飛機需要登記，我的身份和行蹤不能暴露。】

  【哦。】

  飛機在高空翱翔，經過四角洲前往F國。

  藍染在四角洲的上空落地，身影一閃，便讓常人無法捕捉。

  野狼組織被東方尋摧毀的面目全非，到處都是斷壁殘垣，盧西恩的手下們正在極力是它恢復原貌。

  藍染並沒有直接尋找東方尋，而是在機場附近，等待總部指令。

  私人飛機徐徐降落，機翼停擺，機艙門打開。

  藍染目光一凝，看見精緻俊俏的男子，在星火和一群黑衣保鏢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他的身體被金色的陽光籠罩著，卻並不能減緩那一身凌厲的氣質。

  時鈺的面前站著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黑髮黑眸，身姿挺拔。

  他的身後同樣跟著幾位隨從，見到時鈺，畢恭畢敬的頷首。

  「爺。」

  時鈺回應了一聲，攜著一身清冽之氣，面色嚴肅的走在前頭。

  藍染在暗處望著他的身影，有那麼一瞬間，強烈的熟悉感襲來，仿佛看見了另外一尊身影。

  【那不是你的男人嗎？他怎麼會在這裡？】阿飛問道。

  藍染只聽見胸口強烈起伏的心跳，沒有回答。

  在她面前的時鈺，永遠一副玩世不恭、囂張邪肆的姿態，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她不會相信，他還有這樣一幅面孔。

  那一瞬間，她感覺到心口的溫暖，那是男人日夜陪伴，獨獨賦予她的溫柔。

  是她大意了，時鈺身為結神組織首領，即便有秘密聯盟派出東方尋與之贛旋，他怎麼可能置身事外？

  他來這裡是要做什麼？

  藍染和阿飛有著同樣的疑問。

  未曾追隨時鈺的身影離開，是因為聯絡器有了信號。

  「SIX，定位到東方尋的微弱蹤跡，在野狼組織地下倉庫，那裡有人手攜重兵器看守，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