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丟失的基因

  藍染從校園裡出來，時鈺便迎了上去。

  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臉色，問她：「小染兒，你知道了？」

  「嗯。」

  「那個人不是你！」時鈺迫不及待想表達對她的信任。

  藍染用指尖抵住他的唇，眼波未動：「回去再說。」

  「好。」

  上車後，時鈺緊握住藍染的手，因為生氣，他的呼吸有些粗重。

  藍染頭靠著椅背，似煩惱般用手撫摸額頭。

  時鈺忍不住，還是想說：「媳婦你放心，我絕對相……」

  手機驟響的鈴聲打斷了男子未說完的話，一遍又一便的催促中，藍染按了接聽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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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餵？」

  「你不是一直在鄉下嗎？怎麼好端端的跑去R國去拍那種東西，小小年紀不學好，我的臉都被你丟盡！」孫美怡尖利的聲音自海外傳來。

  藍染眉頭微皺，不用猜，也知道母親的表情有多猙獰。

  「說完了嗎？」藍染的語氣仍然沒有波動，甚至不為自己去解釋。

  「我當然沒說完！早知道你會做這種事，我當初生下來就該把你掐死！」

  「……」

  「怎麼不說話？我說錯了？藍染，這下你全都完了！時鈺看見那些東西他還會要你？要我說大學你乾脆別念了，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吊死算了你！自己做過齷齪事還不知道低調，還理科狀元？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你自己一個人丟人就算了，還害的別人和你一起……」

  時鈺通過手機的漏音聽見孫美怡的指責，臉色不悅，正要把電話拿過來。

  藍染按住他的手，用冷透骨髓的嗓音，對孫美怡說道：「你再多說一句，我保證秦野盜用我琴譜的新聞立刻出現在網絡。」

  「你……」孫美怡一陣心虛，秦野就在一旁，也不知道聽沒聽見，趕緊把電話給撂了。

  時鈺覺得來氣，「她真是你親生母親？」

  「也許是吧。」

  藍染心中有思慮，只說了一句，便讓氣氛陷入沉默。

  時鈺指尖刮著下頜，眼中大片陰雲積聚，握緊了抓著她的那隻手。

  大概是孫美怡又給藍宇打了電話，或他自己在網絡上看見了視頻，也立刻致電問候。

  「染染，爸知道那個人不是你，爸剛才去見過你爺爺，老人家也相信你，我這麼優秀的女兒，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那確實不是我。」藍染的聲音透著沉穩的力量。

  讓藍宇鬆了口氣，又問：「你和小時……還好嗎？」

  「放心。」藍染問道：「他心中有數。」

  「爸不擔心別的，你才剛剛去中京就鬧出這樣的事，小時的家裡，會怎麼看你啊……」

  「我還沒有跟他見過家長，所以並不擔心這些。」藍染說道。

  「那我給你哥哥打電話，讓他這兩日去陪陪你。」藍宇提議。

  藍染說不用：「哥哥學業繁忙，還是不要了，您放心，我會儘快處理好。」

  「那好吧，爸爸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藍染又和父親說了幾句，便有電話插播進來。

  她掛斷藍宇的電話，接聽另外一通，聽見楚北歌凝重的嗓音問道：「你還好嗎？」

  「無礙。」

  「也是，你藍染是誰？怎麼可能被這點小困難給打倒？我反而更期待，挑釁你的，會是什麼下場？」楚北歌「咯咯」的笑聲，徘徊在耳邊。

  藍染不想讓時鈺聽見太多，和他交待一聲，將通話結束。

  回到別墅，簡萳手足無措的想她衝過來。

  「姐姐，你……」

  「我有話跟你說！」時鈺拽著藍染的手上樓，進入臥室。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搭在她肩膀上，一本正經的表明道：「小染兒，不管到何時，我都信你。」

  藍染看著男子漂亮的眸子，此刻，裡面混著暴風雨的色澤，竟在冥冥當中，覺得他的眼神很熟悉……

  時鈺竟然見到藍染笑了！

  女孩兒精緻的笑容，宛若燦爛繽紛的花朵般明麗！

  她竟然在這樣的時候，笑了起來。

  隨之，他還聽見她戲謔的嗓音，傳入耳畔：「為什麼相信我？如果我說，那個人就是我呢？」

  時鈺當場呆愣！

  不過馬上，他就回神，一把將她抱住，恨不得，將她融入骨血。

  他的嗓音沙啞，每一個字，都透著狠辣。

  「如果那個人是你，我就把所有欺負你的人都殺死！」

  藍染的後背一僵，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馬上她又聽見，他用近乎卑微祈求的語氣，在她耳邊呢喃：「小染兒，別鬧了，那個人根本不是你。你忘了嗎？你的第一次……是跟我。」

  藍染臉上的笑意一直未曾收斂，她將時鈺推開，轉過身，撩起了後背的衣服。

  時鈺看見她的腰部有一塊明顯如血色的胎記，呈惟妙惟肖的蝴蝶形狀，靈動的仿佛一隻活體，印在少女的腰部，隨時可能會離開她的身體，翩翩起舞。

  時鈺眼底有灼灼的華光凝聚，用手去撫摸。

  「這是什麼？小染兒，這麼漂亮，為什麼之前都沒有？」

  「你不是怕蟲子？」藍染撂下衣服，轉過身。

  時鈺連忙搖頭，笑說：「怎麼會？就算我怕蟲子，但印在你身上，我都會去愛。」

  藍染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隨之，她的語氣也越來越平靜。

  告訴他：「這是塊胎記，只會在我情緒極度興奮或緊張的時候出現。」

  時鈺立刻順著她的話想起，那日親密，他的小染兒在情動之時，腰部出現的胎記。

  他當時還以為是因為軍訓受傷，擔心了一陣兒。

  「原來竟然是這樣！」

  時鈺幡然醒悟，問道：「小染兒，你說這胎記只在你情緒極度緊張或者興奮的時候出現？」

  「沒錯。」

  「那個視頻里的女人並沒有胎記，剛好可以證明她不是你……」

  藍染和時鈺想到了一起，忽略耳邊男人的話音，她猛然記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當初，在棲縣地下實驗室，基因改造之前，所有的實驗者都有基因保留，寄存在倉庫！

  保留基因是為了實驗失敗，做一手補救。

  而她和楚北歌是當時實驗室里唯一的改造成功實驗者！

  他們倆的基因都存儲在倉庫！

  「我要回幽山一趟。」藍染突然提出這個決定，時鈺措手不及。

  「什麼時候？現在？那你研究院還去不去？」

  藍染搖頭，用極冷的嗓音說道：「先不去，視頻曝光他們取消了我的資格。」

  「那幫老傢伙！還真是頑固！也不動腦子想想，既然你身為理科狀元，學習成績優秀，怎麼可能拍那種東西！」

  「先不說這些，我必須立刻走。」

  「我同你一起。」時鈺當然不能放心她一個人行動。

  他下樓吩咐星火，打點行囊，看向簡萳。

  「我和你姐姐臨時要回幽山辦事，帶著你不方便，你在家等我們回來。」

  「我也一起！」簡萳任性的說道。

  時鈺不贊同，「你覺得我們身邊帶著你，能不被人發覺？不想給你姐姐製造更多麻煩，最好聽話。」

  簡萳簡直後悔死了當初選擇做搖滾歌手的職業，點點頭：「好吧，經紀人剛好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回去，我先離開一陣子，等你們回來，我再過來。」

  「可以，去跟你姐姐說一聲。」

  藍染得知簡萳要走，並沒有挽留，只在他走的時候交待。

  「不要再殺人了。」

  「我知道，姐姐你放心，我不會再接受伊凡的任務。」

  「那就好。」藍染對簡萳非常信任，這個世界上，他也許誰的話都不聽，唯獨自己，對他說什麼，他會牢記。

  *

  藍染和時鈺來到幽山，並沒有在流言紛飛的時候直接回藍家。

  她報出一個地點，讓星火將車子開到那裡。

  「基因儲存倉庫？」時鈺和藍染走進大堂，便料想到了什麼！

  藍染走到前台，報上了一串數字，並出示了鑰匙，便有服務人員帶領著他們，乘坐電梯上樓。

  藍染和楚北歌的基因存儲在一起，當她打開暗格，果然看見原本應該有兩支試管的柜子里，只剩下了一個。

  藍染將僅剩下的基因試管拿起來，查看底邊的編號，屬於楚北歌。

  便說明，她的那份基因庫存，不見了！

  「小染兒，這是基因備份？誰的？」時鈺緊跟著出聲。

  藍染垂眸，將試管放回原處，看著他，說了三個字：「楚北歌。」

  「他也是實驗室研究員？」時鈺驚訝道。

  藍染搖了搖頭，沒有多做解釋，和時鈺往外走。

  男子漂亮的眸子裡，經過慎重思慮，追著她問道：「你知道秘密聯盟嗎？」

  藍染走路的腳步停頓，背脊直挺挺的愣在當場，腦子裡錯亂的線條仿佛理出了順序。

  她轉過頭，看著時鈺那雙眼睛，有冷意划過。

  「不知道。」

  「秘密聯盟是這個世界上最神秘的組織，將任務委託給他們，支付酬金，會得到想要的結果。」

  「你是如何知道這個組織？」藍染清冷的問。

  時鈺眼神閃了閃，告訴她：「我當然知道，當身份達到了一定高度，有些秘密，早就不是秘密。」

  藍染繼續向前走。

  時鈺追著她說道：「你有什麼想要知道的，我可以替你委託，讓他們來調查。」

  藍染上車以後，打開車窗，對外面呼了口氣。

  「儲藏格里的基因原本有兩份，現在丟失了一份，而那一份，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