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大鳥

  「你們都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染染入學不過兩個月，能考出如此成績，再看看你們家的……小的不說，大的入學也有好幾年，60分？勉強及格的成績，這就是你們對我藍家栽培多年的交待，對得起藍師傅的心血嗎？」

  藍鐵博誇獎完藍染，自然要和下面的人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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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站在廳堂里，看著發怒的老爺子，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

  「藍師傅，我就問一句……」旁人不敢說話，身為長子的藍哲，有立場發出質疑。「這考試，考的內容都是書本知識，死記硬背還不容易，若拿來實踐，怕又是一番結論？」

  藍明面對藍哲的質疑，好脾氣的笑了笑。

  「大少爺多慮，我設計的考試，自然不止書本知識，還有臨場發揮，四小姐的臨場考核用時最短，辨認出了三十種類別的寶物，無一錯漏，能做到這一點的，放眼整個藍家學堂，絕無僅有。」

  藍哲：「……」

  鐵青著面色，不說話了。

  老爺子剛剛因為下面的成績而憂慮的心情，得到了轉圜。

  「染染她真的這麼有天賦？」藍鐵博點頭，喃喃自語：「這孩子像我啊。」

  「確實如此，家主，四小姐在學堂已經可以畢業，若繼續留著，也是耽誤時間，您看不如讓她和大少爺、三小姐一樣，隨在您身側？時刻點播，方可將天賦發揮到極致。」

  藍鐵博的提議無疑不是觸動了藍哲的逆鱗！

  放眼整個藍家，能跟在老爺子身邊，讓他親自教學的，只有他一雙寶貝的兒女。

  藍染算哪根蔥？

  她也配？

  「藍師傅，父親年事已高，怕沒有那麼多精力……您的提議，太草率了。」藍哲立即站出來反對。

  藍明聽罷，心中不忍藍染被埋沒，破著得罪大爺，也要提議：「家主，染染的天賦確實極好，其實您也不用教她什麼，只讓她跟在您身邊，耳濡目染，她自己就知道應該怎麼學習。」

  這是他身為老師，與學子之間的默契。

  好學生之所以能學好，皆是因為他們聰慧敏銳，會學習，懂方法。

  而藍染，便是這類學生。

  ——藍明教育了半輩子，遇見的唯一一個，最用功，最刻苦，最對得起他教育的學生。

  藍老爺子聽了他的話，思慮不過三秒，便做出決定。

  「那便明年春起，讓她跟在我身邊，學習一段時間吧。」

  「太好了，謝謝家主。」藍明即刻道謝，眼中的欣喜可見。

  藍哲臉色便秘的像要拉屎。

  眾人則神態各異，紛紛在心裡奏起了譜。

  總覺得，這藍家的風雲，要被一個丫頭給攪動。

  *

  藍染即將被老爺子帶在身邊親自教育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藍宇耳中。

  老父親樂的立刻讓孫美怡下廚做飯，命令藍翎開了他珍藏多年的好酒，為女兒慶賀！

  孫美怡在得知藍染學堂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終於住了口，不再念叨她什麼。

  藍染用自己的實力獲得最重要的家主認可，扇了不少人的臉，尤其孫美怡臉上的巴掌，最最響亮。

  「染染不愧是我的寶貝女兒，染染，爸爸和哥哥，衷心的祝賀你畢業，也祝你疾病盡去、身體康健，平平安安，一生順遂！」

  「小妹，恭喜你。」

  藍染的杯中也被藍宇添了酒，雖然顧及她身體，但這麼高興的事情，不能不慶祝。

  藍宇覺得，自己的頭上有了光，女兒回來，就是他下半生的託付，是他活著的奔頭兒！

  「染染，你多吃菜，回頭家裡短了什麼，儘管跟爸爸說，你零花錢夠用嗎？不夠的話，爸爸再給你一些，千萬不要委屈自己，爸爸和哥哥賺的所有錢，都是為你。」

  「小妹，冬天到了，我看你屋裡的褥子太薄，回頭讓人給你添兩床……」

  藍染喝了一盅酒，吃著菜，忽略孫美怡尬的不行的面色，感受來自父親與兄長的關愛，心窩處，似有火苗滋生。

  原來這便是家的味道，從小到大，第一次感受來之血親的關愛，似乎曾經黑暗的過往，都被衝散。

  飯後，藍染剛回到房間，儲存在暗格里，用來和秘密聯盟聯絡的手機便響起。

  「SIX，有任務！」手機那頭的聲音經過加工，聽起來並不真實。

  藍染狹長的眸子微眯，方才因酒意稍微融化的冰雪，再次積聚到一起。

  「啊。」女孩兒拉著恍然的調子。

  時間過得真快，眨眼，回到藍家兩月，如一個普通人按部就班的學習、生活。

  懶惰的，她都忘了自己身上背負著使命。

  「還是棲縣，地下實驗室，情況緊急，你距離那邊多遠？用不用我派直升機接應？」

  「不用，二十分鐘，準時抵達，把那邊的情況告訴我！」藍染一邊說，單手利落的脫掉身上的外套，打開床板，拿出裡面的帆布包。

  也就是正常人轉個身的功夫！

  藍染行動快到不可思議，黑色的勁裝加身，勾勒出女孩兒窈窕的身形，耳朵里，不真實的電子音效向她匯報：「博士已經被劫持，實驗正在進行中，情況緊急，SIX，博士的安全，交給你了。」

  「小case。」

  藍染結束通訊，拉下面罩的瞬間，打開窗戶。

  此時正當上午，太陽光似乎融化院子裡的冰雪，滴滴答答的水珠，順著房檐滴落。

  女孩兒一個輕輕跳躍，上了院子裡最高的樹幹，腳尖輕點，再躍上更高的屋脊。

  一截不堪重負的老舊樹枝，「啪」的一聲，掉在地面。

  正廳的房門剛好被打開，孫美怡瞅著院子裡落了一地的積雪和斷樹杈，喋喋不休的怨念：「該死的老鼠，又來家裡偷東西吃！」

  女人抱怨的聲音隨風飄散，藍染靈敏的聽覺將其捕捉，眉頭皺了下，此刻她五感全開，運用身體的能量，將速度提至最大！

  就像風裡奔跑的影子。

  尋常人用肉眼難以捕捉她的形狀，只感覺一抹殘影掠過。

  街頭一個牙牙學語的孩童指著天空，一驚一乍的拉著大人的手：「媽媽快看，天上剛剛飛過一隻大鳥！」好大好大鳥啊！

  大人抬起頭，只看見徘徊在周圍的黑色麻雀，笑著撫摸孩童的腦瓜：「傻孩子，那算什麼大鳥，你沒見過比這更大的，是老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