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她造了什麼孽

  墨裘卿一發話，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顧漫青，有同情也有譏諷。

  顧煙兒更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顧漫青嘴角抽了抽，半點不懷疑墨裘卿這是故意針對她。

  是看她不爽，故意怕她不敢表演，沒法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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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不小心聽見一點小秘密，至於嗎？

  「唉，漫青……」顧諫見墨裘卿開了口，便知此事已成定局，顧漫青必須表演不可了。

  要知道在朝中，但凡四皇叔要求之事，皇帝也有求必應，何況只是想看顧漫青表演一曲獨舞呢？

  彼時顧諫分外懊惱從前忽視了顧漫青，沒讓這個嫡女有個一技傍身，導致今日這般下不來台的局面。

  「無妨，舞就是了，爹放心，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顧漫青從容起身，理了理身上華麗的仙裙。

  「這……」顧諫本來有些遲疑，可一看顧漫青鎮定自持的表情，忽然沒那麼擔心了。

  顧漫青從席上走到殿前，途中經過墨裘卿的座位。

  墨裘卿端著酒盞似笑非笑，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顧漫青故意走快了點，省的他再突發奇想，想點花招來整她。

  珍愛生命，遠離男人！

  「皇上，臣女獻上一首西域神女舞，恭祝東濮天下太平，子民安康。」

  顧漫青讓太監準備了一隻紅色的大鼓，縱身一躍，鞋子上鑲嵌的流珠發出清脆婉轉的敲擊聲。

  恰好殿外一陣清風拂來，顧漫青衣袂飄搖，仿佛從壁畫中走出的瑤宮仙子，任是無情也動人。

  這時，密集的鼓樂響起，顧漫青跟隨鼓點琵琶，迎風起舞。

  她前世對古典西域舞蹈很感情，看了不少，加上過目不忘，就記住了，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加上原主身體柔軟，協調性好，還有德妃的舞裙加分，讓一眾人看的如痴如醉，連眼睛都捨不得移開。

  顧漫青趁著水袖飛舞，悄悄看了一眼眾人的表情，嘴角輕勾。

  這是經過現代專業舞蹈家改良的西域舞，古代人見都沒見過，她隨便跳跳，也夠甩這些貴女千金一條街的了。

  一曲終了，顧漫青盈盈俯身。

  「臣女獻醜了。」

  連皇帝都看痴了，聽見她的聲音，才反應過來，帶頭鼓起掌，「好，顧愛卿真是教出兩個好女兒，朕心甚悅，來人，賞！」

  龍顏大悅，賞賜了不少金銀珠寶，把顧煙兒的臉都氣綠了。

  顧煙兒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死死掐著帕子，幾乎把手帕撕的粉碎。

  這小賤蹄子是什麼時候偷學的舞蹈，她怎麼不知道！？

  在座的人從舞蹈里回過神，頓時滿座掌聲雷動。

  「顧小姐此舞應該名動京城，世無其二！」

  就連墨裘卿，眼底也含著兩分欣賞。

  這種舞蹈，他曾經在大漠見過。

  但顧漫青跳的更為特別，加上她本身氣質輕靈，讓人誤以為是神女降世。

  大漠那些舞蹈，和她跳的根本無法相比。

  有皇帝帶頭誇獎，之前等著看顧漫青笑話的都紛紛倒戈，吹捧起顧諫來，「顧相，您真是有個好女兒，讓我們好生羨慕，難怪當初皇上定下您的嫡女當太子妃，皇上真是慧眼如炬！」

  不少人都主動來和顧諫敬酒，看顧漫青得了皇家賞識，就想來套近乎。

  顧諫輕眯著眼，拈著鬍鬚微笑，「諸位過獎了，小女年紀還小，經不起如此盛譽。」

  他嘴上這麼說，但誰都看得出，顧諫得意壞了。

  今日帶顧漫青來參加宮宴本是無奈之舉，想著不丟臉就算好的，沒想到面子掙的夠夠的，讓外面那些針對顧漫青的謠言，不攻自破！

  看過顧漫青的舞后，後面的小姐無論怎麼表演，也讓人提不起興趣。

  直到宴會即將結束，眾人交談著的還是顧漫青那曲西域舞。

  見目的已經達到，顧漫青也懶得在這兒多留了，起身沖顧諫行禮，低語道：「爹，我有些悶，想出去透透氣。」

  「去吧去吧，記得別走遠。」今天她給顧諫掙了面子，顧諫對她的態度好了不少，樂呵呵的允了。

  顧漫青這才悄然離開了宴會大殿。

  呼吸到殿外新鮮的空氣，喧囂逐漸變得遙遠，只有一輪彎月孤懸天際。

  顧漫青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她最討厭的就是剛才那種場合，虛偽還聒噪。

  之所以願意大出風頭，無非是要把屬於自己的榮耀，全部都奪回來，挫挫顧煙兒的威風，讓她知道，相府誰才是嫡，誰才是主。

  她平時在冷院裡不搭理她們，不是怕了，是懶。

  只要她想，勾勾手指，便能得到天下讚譽。

  往前走了兩步，顧漫青看見前面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她的步伐頓住，揚了揚眉毛，這時，不遠處的男子也恰好轉頭看向她。

  眉目冷峻，氣勢迫人，世上再沒有第二人能將禁慾和殺伐之氣融合的這麼完美。

  「顧小姐，這麼巧，又見面了？」

  看清他的臉，顧漫青嘴角一抽，「四皇叔，真巧呀。」

  她造了什麼孽，怎麼又碰上這位陰魂不散的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