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墨裘卿的維護

  這一切自然逃不過皇帝的目光。

  皇帝盯著顧漫青，目光複雜，他也沒少聽聞京城中關於這位未來太子妃的謠言，今日一看，謠言倒是不攻自破了。

  

  窈窕淑女，分明與太子極為登對。

  「顧愛卿真是養了個好女兒，如此出挑，倒是朕的太子有福氣了。」

  顧諫畢恭畢敬道：「皇上過獎了。」

  顧漫青一穿上這身紅衣，倒是像極了年輕時鮮衣怒馬的德妃。

  皇帝看向端莊含笑的德妃，心中回憶起二人在王府中年少恩愛的日子，忽然感慨萬千，「德妃，朕看見顧小姐，便想起了你年少時的模樣，這些年朕真是虧欠你良久，今晚，朕便留宿你在那裡吧。」

  德妃端起酒杯，遙遙恭祝皇帝，「臣妾多謝皇上恩典，皇上能多惦念臣妾一回，是臣妾的福氣。」

  宮宴上原本後宮以皇后為首，皇帝席間對德妃格外關照，自然落進不少人眼中。

  嬪妃們交換了一個視線，看向德妃的眼神，變的熱絡不少。

  這般年紀還能重獲帝心，只怕日後宮裡，又要再起風雲了。

  顧漫青不動聲色看完了這場好戲，垂下眼眸，借飲酒的動作藏住對德妃的感嘆。

  果然是宮斗高手，實在是佩服。

  就德妃這一手，難怪能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屹立多年不倒。

  顧煙兒這種斤兩的萬一送進宮，只怕活不過一集。

  這次宮宴，本就是為貴女公子們準備，自然少不了獻藝的環節。

  這麼多小姐們，唯獨顧漫青是出了名的無能草包，琴棋書畫一樣不會，只會惹人的嘲笑。

  顧諫考慮到了這一點，側目看向身旁的嫡女，有些猶豫道：「漫青，若是你不想獻藝，爹就說你身子骨不適，幫你把這次給推了，你不必擔心。」

  這是顧漫青從穿來後，第一次被顧諫主動關心。

  他眼底的關切不似作偽，帶著身為人父，對女兒的牽掛與擔憂。

  顧漫青感覺到這具身體對他的依賴，低頭思索片刻，淡然啟唇，「爹放心就是，女兒不會讓爹丟臉的，大家都上前獻藝，女兒若是不獻，只怕會落人口舌。」

  顧諫憂愁，「可是……罷了。」

  見顧漫青執意，顧諫也不再勸。

  無非是落人恥笑罷了，也不是第一回了，再不好，到底也是自己的女兒。

  何況今日她的作為，已經很有長進了。

  顧諫嘆息著看向顧漫青，眼神寂寥。

  顧漫青悄然觀察著他的表情，忽然感覺到，顧諫或許並不是在看她。

  而是在借她，看另一個人。

  一個遙遠的，再也不會回來的人。

  原主生母，蘇玉瑩。

  原來顧諫對髮妻，還留有情義……

  顧漫青的心裡有些複雜。

  忽然，一道薄冷的男子嗓音，緩緩傳來，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卻聽的讓人不寒而慄。

  「顧相何時多了個嫡女，本王在外只聽聞顧家庶女美名遠播。」

  顧諫老臉一白，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

  墨裘卿這分明就是奚落。

  他來過顧家，也知道顧家有兩位女兒，一個素有美名的顧煙兒，一個臭名昭著的顧漫青，無非是在諷刺他對兩個女兒區別對待罷了。

  顧諫不敢得罪這位四皇叔，有些尷尬的開了口，「我這嫡女自幼身子骨弱，不便見風，便在府里一直養著，王爺不知，也是正常。」

  一旁顧煙兒見話題終於轉到了自己身上，怎能放過這個出風頭的大好機會。

  她搶著便道，「王爺不知，正是因為姐姐身子弱，所以平日進宮都是我代她來的！」

  話音一落，顧煙兒頓時感到無數諷刺目光，夾槍帶棒的朝她襲來。

  她臉色一變，有些無措的看向顧諫求助。

  顧諫咬牙，低聲呵斥，「還不閉嘴！」

  顧煙兒這麼一說，簡直就是坐實了顧家寵庶滅嫡的名聲！

  不然誰家庶女敢有這個膽子，父親和王爺說話，一個庶女還敢插嘴？

  看顧漫青這個儀態端方的嫡女，自始至終都含笑飲酒，姿態優雅。

  不像顧煙兒，仿佛踩了尾巴的貓，儀態盡失！

  顧漫青輕輕搖頭，美滋滋的嘗了顆南地進貢的荔枝。

  看來這次不用她出手，顧煙兒自己，就能把自己給整死。

  真是蠢貨一個。

  顧煙兒說完後，就沒人再理她。

  連問話的墨裘卿，也斂了笑意，眼神諷刺的颳了顧諫一眼，「顧相真是好教養。」

  把顧諫嘲諷的滿頭大汗。

  身後一群貴女小姐們，都竊笑著議論起來。

  「看她那個樣子，平時倒是傲慢的不得了，好像自己多威風一樣，還不是連嫡女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顧家嫡女一出場，她就只配當個提鞋的丫鬟了！」

  「同樣是姐妹，怎麼她長的不如嫡女十分之一的貌美，還這麼莽撞沒規矩，真是丟死人了。」

  小姐們的嘲笑隨著風，湧入顧煙兒耳中。

  顧煙兒渾身顫抖，火氣噌的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