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屠老先生的野心

  屠老夫人起先只是把陳默的話當作是小孩子家家的，在鬧著玩。

  看他目光很是的堅毅，自己如此凌厲地凝視著他，他也不見半分的心虛，反而越發跟磐石那般，堅定不移了，屠老夫人不免就想到了自身，想到了她年輕時候的遺憾，老年之後的懊悔，屠老夫人渾濁的眼珠子就轉動了下，微微有些乾裂的唇角往上勾動，盈盈的笑意慢慢地爬上了她的唇邊。隨後，意有所指地對陳默說了些她心底潛藏多年的心裡話，「你剛才的那番話，讓我很是的動容，希望你在若干年後，不管身處在什麼位置上，都能夠不忘初心，牢牢記住今日你對我們說得話。」

  餘光瞟向了旁邊的屠老先生，屠老夫人突然冷冷地輕哼了聲，眼眸里不由自主地覆蓋上了一層濃郁的譏諷意味。

  而屠老先生呢，不知道是自知理虧，還是什麼的。

  他微微垂下了眼瞼，沒有跟屠老夫人對視，雙手捧著小丫鬟遞給他的茶盅，也在屠老夫人的瞪視下，有著輕輕的顫意。

  看來，這對老夫婦之間有著不少的故事，並且還是辜負了女方的糟心故事。

  葉虹雨沒有這個閒心去挖掘這對老夫婦的秘辛往事，全當沒有發現那般，跟個害羞的小姑娘似的，坐在屠老夫人的旁邊，不言不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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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老夫人收回了視線，從自己還算飽滿的手腕上，取下了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羊脂玉鐲子，態度強硬地戴在了葉虹雨的手腕上，並且拒絕葉虹雨取下來，「好生地戴著，這個玉鐲子看似是送給你的，其實我是送給了陳默對你剛才的那番承諾，甜蜜的期許。我們女人嘛，比較多愁善感，也比較看重感情，曾經自己沒有得到的，看到別人得到的東西，就想特別的維護好，不希望破壞了自己心目中的想望。你就當作是在維護我的心愿吧，好好地戴著這個鐲子。如果哪天你實在是承受不了這份期許了，那就還給我吧，我不會怪你的。人生苦短，也就這麼短短的幾十年，我是過來人，太清楚這裡面的苦楚了，可你還年輕著呢，不希望你被世間的麻煩規矩給禁錮住了，我希望你能夠活出自己的自我來，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永遠都不要做一隻只會戴著面具過活的籠中鳥。」

  大概這些話說出了屠老夫人這輩子的苦悶生活，在說話的時候，語調裹挾著讓人胸悶的淒涼感覺，蕭蕭瑟瑟，好不滄桑。

  屠老先生本就臉上有些尷尬，屠老夫人這麼的一說，他就更加的坐立難安了，可因為心裡太過心虛的緣故，又不好打亂，只好借著喝茶的名頭，用茶盅把自己的臉給蓋住了。

  葉虹雨不想收屠老夫人這麼貴重的玉鐲子，但是她都把話給說得這麼的開了，她哪裡還能夠拒絕的，只能夠收下了，並對屠老夫人實話實說，道：「本來老夫人您送我這麼貴重的鐲子，我無功不受祿，不好接下您給的鐲子的，但您已經把話給說得這麼的明了了，也很明確地告訴了我送鐲子的寓意，我心裡就有些矛盾了，不想平白地接受這份貴重禮物，可又不想是因為自身感情上出了問題，而把鐲子還給您，有些左右為難，感覺不管怎麼做，都不太對。」

  屠老夫人對於葉虹雨的印象是不好不壞。

  現在聽葉虹雨這麼真摯的一說，倒是對葉虹雨真正的高看一眼了，很是誠心的說道：「你這丫頭，說話不藏著掖著，是個敞亮人。剛才讓你經常來府里坐坐，不是我的客套話，得閒的時候，你就過來陪陪我這個老婆子，你就算沒有外面的新鮮事情可以說，那也沒關係，只說說你跟陳默平日裡時候都是怎麼相處的，也夠我開心一整天了。」

  「嗯嗯，我會的。」這回，葉虹雨答應得也比剛才爽快多了，沒有摻雜了太多的不甘願，以及無可奈何。

  她從剛才的相處中可以看出，這位屠老夫人對屠老先生是不假言辭，可也是位難得的真性情。

  在屠老夫人這裡沒有多待，屠老先生因為覺得在屠老夫人這裡渾身的不自在，藉故時候不早了，他得要抓緊時間給陳默授課，然後帶著陳默離開了，而陳默呢，又藉故在這裡初來乍到的，沒有葉虹雨在跟前，他放心不下，沒有辦法鑽心讀書，也把葉虹雨給撈了出去帶走了。

  在回去隔壁學堂的路上，屠老先生一直沉默不語著。

  陳默卻很高興，嘴角一直往上飛揚著，牽著葉虹雨左手的時候，心情更是快要飛起來，嘀嘀咕咕地跟著葉虹雨說他們彼此的年齡，「現在成親的確是早了一些，我也不想在自己沒有功名的情況下，娶你為妻，這太委屈了你。等我兩年，兩年之後我就能夠出人頭地了到那時候我風風光光地舉行婚禮，徹底地把名分給確定下來。如此，誰也沒有辦法把你從我的身邊搶走了。」

  「兩年？」葉虹雨沒有陳默這麼的樂觀，這個時間線，讓她想到了，在這個兩年的時間裡，陳默足夠能夠接觸到外面的花花草草了。接觸到了，知道外面世界的繁華，也就會明白她這朵小花兒是有多麼的微不足道。

  思及至此，葉虹雨就點點頭，說道：「嗯，兩年的時間挺好的。」

  屠老先生的年紀是大了，可耳朵並不背，對於身後陳默和葉虹雨的小聲對話，他都聽了進去。

  等回到了學堂，屠老先生藉故把葉虹雨給支開，然後帶著陳默去了書房，直接開門見山地詢問著陳默，「你跟皇室有什麼關係？」

  屠老先生既然是先帝欽點的狀元，先帝對他自然是有點印象的，而屠老先生的脾氣可沒有現在這麼的古里古怪，在朝堂上，可以算得上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把先帝的心思把握得很準，經常在御前走動著，也因此能夠知道，先帝膝下都有多少的皇子、公主，平時又特別寵愛後宮裡的哪位妃子，算是知道先帝秘密比較多的大臣。

  而陳默不管是從相貌上，或者從氣度上來看，他都跟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之前想著，自家的家族除了自己，下輩的兒孫們都是一代不如一代，從此以往下去，估計他們屠家就要沒落了。

  在看到陳默的那刻起，屠老先生細想到如今朝堂上的形勢，他就有了非常大膽的想法。

  從龍之功。

  只要有了這個功勞，他們屠府就能夠重新走到人前，成為朝堂上最閃亮的那顆星。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榮耀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