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他的全部

  許明珠最初略略有些不適，後來一想，自己是來工作的，又敞亮起來。

  路遠登作為東道主，自然承攬點餐的任務，他拿過餐單，照著最貴的點。

  「別點海鮮。」許明珠提醒「賀總過敏。」

  賀慕儼海鮮過敏這事兒，她進賀家的第一天都被告知過。此時提醒，也無非不想路遠登點錯菜鬧得尷尬，影響公司形象。

  賀慕儼的眸光卻突然一暗，朝著許明珠看了過來，那抿緊的唇瓣微微彎了一彎，「少量是可以的。」

  路遠登還是抹了一把後腦殼，他差點把海鮮當主菜。

  「還是小許心細。」他連忙把先前點的菜全撤了，換上別的菜式。

  菜上得很快，路遠登和賀慕儼一邊喝酒，一邊聊生意經，許明珠樂得清閒，在下頭悶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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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吃的時候也沒有錯過二人的談話。終究將來自己是要管理公司的，多多學習有好處。她記憶力好，他們講過的重要東西立馬記住。

  以至於，在外人看來，她只是在專心致志地吃東西。

  「小許，大家都敬了賀總，就差你一個了。」路遠登出聲提醒。

  今天來陪桌的，哪個都巴不得和賀慕儼沾上點什麼，在他這留下哪怕五秒的記憶，酒敬得都沒有停過，只有許明珠從頭到尾沒有吭聲。

  總經理點了名，許明珠不能再裝傻充愣，只好舉起杯來，「賀總，敬您。」

  賀慕儼除了喝了半杯路遠登敬的酒，別人送過來的杯子全由宣以言代替。即使這樣，路遠登也足夠有面子。

  賀慕儼可是首富，他親自來公司談生意，算是給了厲展莫大的面子。如果不是容遠去了國外，也輪不到自己來作陪。

  不過，在許明珠舉杯時，賀慕儼卻阻止了宣以言替代的動作，主動壓身過去，杯子往許明珠面前揚了揚，一飲而盡。

  這一動作驚呆了在場所有人。

  許明珠之前並沒有關注他們之間的敬酒行為，所以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區別對待，喝完酒後抹了抹唇，坐下，繼續吃去了。

  吃完飯，路遠登還打算安排別的活動，他本並不抱希望的，因為這頓飯賀慕儼都應得很勉強。

  但當他提議時，賀慕儼卻點了頭。

  路遠登：「……」

  這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以至於一時間不知道安排什麼活動才好。

  「小許，你有什麼好主意？」他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年輕人身上。

  許明珠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也給愣了一下。按她的意思，吃了飯，各回各家，最最理想。

  但眼下，路遠登明顯是想拉近和賀慕儼的距離，自己不好拆台。許明珠想了想，「如果換地方玩，可以去ＫＴＶ，不想換地方，可以在這裡玩玩紙牌或是真心話大冒險之類。」

  她純粹隨口提議，完成任務，哪知，賀慕儼卻點了頭，「真心話大冒險，怎麼玩？」

  許明珠暗汗了一下，不由得想像了一下各大老總圍成一桌玩真心話大冒險的話面。

  太嚇人了。

  但她還是將遊戲規則說了一下。

  「可以。」賀慕儼率先表了態。

  路遠登抹了一把腦門，賀慕儼都同意了，他也只能同意。

  工作人員很快撤去了碗盤，清理乾淨。

  許明珠拿過一副牌，抽出幾張，這幾張牌里除了紅心Ａ和方塊Ａ成對，其它的都是單個。

  凡是抽到紅心Ａ的，都有權利問方塊Ａ一個問題，拿到方塊Ａ的要麼選擇如實回應，要么喝酒。

  許明珠記憶力好，哪個是紅心Ａ，哪個是方塊Ａ，記得一清二楚，一次都沒上當。其他人除了賀慕儼外，都有抽取，也按規則該提問的提問，該回答的回答，有些不好意思回答的，喝一杯酒。

  「不如，發牌。」賀慕儼改變了規則。

  眾人自然贊成。

  輪流發牌。

  第一個發牌的，是賀慕儼本人。

  他修長的指靈活地理了理幾張紙牌，然後依次發下去。

  許明珠翻開她的那一張，腦袋微微一脹，方塊Ａ！

  賀慕儼這是專業來坑她的吧。

  看到許明珠得了方塊Ａ，眾人開始好奇紅心Ａ在誰手上。

  「我問。」賀慕儼舉了舉手中的牌。

  許明珠：「……」

  他是故意的吧。

  偏偏賀慕儼臉上始終掛著慣有的嚴肅，讓你都沒法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賀慕儼把那張紅星Ａ壓在桌面上，看向許明珠，「你愛過自己的前夫嗎？」

  「哈？」

  賀慕儼這話剛一問出口，桌上除了路遠登，其他人皆瞪大了眼。

  許明珠竟然結過婚？

  還離婚了？

  才多大的小姑娘，怎麼可能？

  許明珠也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她倒不是怕他揭了自己離過婚的事，只是覺得離婚再提以前的事不是他的風格。

  當然，也不是她的風格。

  賀慕儼已經問出來，她沒有迴避的理由，於是點頭，「當然，如果不愛，又怎麼會選擇嫁給他？」

  問題，算過關。

  因為這個問題，氣氛都變得有些怪異。好在大家都是場面上的高手，很快又嘻嘻哈哈，當剛剛的問話沒存在過。

  轉眼又是一輪，又輪到賀慕儼發牌。

  依舊是她的方塊Ａ，他的紅心Ａ。

  此刻，不僅許明珠，大家都看出來，賀慕儼是有意的。

  氣氛，再度變得微妙。

  賀慕儼似乎沒有看出眾人的變化，低頭問出問題，「那段婚姻，有讓你記憶深刻的事嗎？」

  他的表情如故，指卻在桌底蜷住。

  「有啊。」許明珠假裝不知道他在針對自己，唇上勾著微微的笑，「我前夫娶我的時候，情況不是很好，他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給我做彩禮。」

  「當時很感動，也很開心，覺得自己喜歡的人也一定喜歡自己，很幸運。」

  她的話音落下時，賀慕儼的身子明顯僵住。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許明珠不知道那一千萬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他當時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結的婚，那一千萬的確是他的全部。

  原來，她一直知道！

  知道，又開心。

  可他……

  賀慕儼以為到了這一步，許明珠一定會問自己些什麼，但許明珠在發牌時，明顯遲疑了一下，把另一張牌調上來發給他，原本屬於他的那張，落入另一個人手裡。

  許明珠拿的是紅心Ａ，她換掉的那張牌是方塊Ａ。她明明有機會問他問題的，卻選擇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