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8.上眼藥

  「娘，你老說的對，可是我這齣去一直賣菜也很累的，風吹日曬的，曬得我頭疼，哎呦不行了頭又開始疼了，我得去緩緩，娘這飯我真做不成了。」

  說著扶著腦袋在老太婆反應過來時快速跑走，罵著死老太婆子這心偏的沒邊兒了，老三媳婦是個寶，難道她就是根草。

  這飯誰愛做誰做，反正別指望她做。

  她在外面也累的一日了，回來沒撈著好不說，還一頓罵。

  快速的回到房裡，砰的一聲將門關緊抵上，關好窗戶得意的一笑。

  接著由床下挖出一個破爛的布包，打開後是兩塊碎銀子子還有幾十個銅板，數了一遍沒錯後將身上藏起來的六個銅板放了進去，又重新埋在了床底，將破鞋放在上面。

  任憑死老太婆在外面罵個不停，藏好錢後拍拍手上身上的灰塵就躺在床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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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子，罵什麼罵，老大媳婦不是去賣菜了嗎，飯做好了嗎？這一天天的也不消停。」

  沒多久就聽到公公的聲音在院中響起。

  要說季老太婆最怕誰，毫無疑問是季老頭。

  這不，季老頭不高興的聲音一響起，季王氏的罵聲就小了很多。

  「做，這就做，我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孽，老的小的都讓我伺候。」嘟嘟囔囔的季王氏進了灶房。

  院子裡坐著的季老頭可不管這些，累了一下晌他這會只想歇著，然後填飽肚子。

  季老大將農具放進柴房，洗了洗就回了房。

  一推門沒推開，一下子便明白了，老娘為什麼罵個不停，原來因在這兒。

  「石頭娘，開門。」

  話音剛落房門便被打開，就被自家媳婦拽進了屋裡。

  「他爹，累了吧趕緊歇歇。」

  季大哥脫掉幹活滿是泥土的衣裳，換上在家穿的破衣裳順從的坐在床上。

  「娘怎麼了？你不是去賣菜了怎麼又氣著娘了？」

  「孩子爹，我哪敢氣娘啊！我這也不是剛回來嗎，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娘就讓我去做飯去，只是走了這麼長時間的路又曬了一日頭有些疼，我就說了句老三媳婦不是在家閒著嗎結果娘就不高興了。」

  季大嫂委屈的看著自家男人，心裡明白孩子爹對於這個最小的弟弟也是不滿已久，果然這麼一說孩子爹面上不悅的表情立刻沒了。

  季大哥瞥了眼窗子方向，「那你就不能好好說。」

  「就娘那性子，能聽我好好說嗎？我又不是三弟妹，娘這心偏的也太沒邊了，不就懷了個孕怎麼就不能動彈了，弄得跟懷了個祖宗似的，還有三弟整日的任他遊手好閒，也不讓他幫你和爹下地幹活，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你們……」

  「行了，既然頭疼就躺著吧。」

  本來季大哥對於爹娘偏心三弟本就心裡不平衡，聽到孩子娘再提心情就更不好，不過也默認了她說的話。

  「好，我不提，我這不是心疼你嗎，他爹累壞了吧，來看看我帶了什麼好東西。」

  反正眼藥已經上過了，季大嫂很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

  說著季大嫂神秘兮兮的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油包，赫然是兩個已經涼了的肉包子，每個都有巴掌大小，遞給自家男人一個，剩下一個準備留給出去玩耍還沒回的兒子閨女。

  「趕緊吃」季大嫂催促著。

  聞著肉包子的香味，季大哥肚子忍不住的咕嚕著，趕緊接了過來，吃著的同時問了句「你吃了嗎？」

  「我吃了，你吃吧」季大嫂咽著口水道。

  是真的吃過了，辛辛苦苦種菜養雞下蛋賣的銀子為什麼不能用在自己身上，她可不像老二家的全心全意為了這個家，結果呢討不到好不說最後還是先被拋棄的。

  似乎是孩子娘的目光太熱烈了，吃到最後兩口的時候季大哥停下了，直接塞到了季大嫂的嘴裡。

  季大嫂瞬間圓滿了咧嘴笑起來。

  這就是她最滿意自家男人的地方，不向老二那個憨憨憨到把自己都憨沒了，自己男人心裡是有她和孩子們的。

  然後又將剩下的包子仔細放好，等著孩子們回來分給他們吃。

  「孩他爹，你知道我今天聽到什麼消息嗎？」想到在城裡聽到的消息季大嫂忍不住了開始娓娓道來。

  「……照你這麼說巧合卻實不少。」良久後，消化完這個消息的季大哥想到某種可能眸光頓時亮起來。

  「娘說的也對，在破廟丟下二弟妹的時候她確實病的很嚴重，而且二弟妹不可能這麼厲害。」想到這兒季大哥眸光中的光芒又迅速暗淡下來。

  話說回來就算是僥倖沒死，一個畏畏縮縮連話都不敢大聲說的農村婦人怎麼可能會是傳言裡厲害的古東家。

  「不過，去查查清楚也費不了多少功夫。」

  就算知道不可能，但是這麼多的巧合在一起，不弄清楚心裡總是刺撓的慌。

  但萬一呢，這個機率還是值得賭一次的。

  季大哥心裡忍不住泛起激動的漣漪。

  「他爹是這個理」見自家男人沒有反對，季大嫂趕緊附和著。

  「娘那邊……」

  「不管娘，等這幾日地里的活幹完我跑一趟。」

  「嗯，我聽你的」季大嫂這下放心了。

  另一邊西偏房裡，季孟氏也將自己緊緊的縮在房裡，對於灶房隱隱傳出婆婆罵罵咧咧的聲音全當聽不到，躺在床上吃著自家男人從山上摘的野果。

  現在她的主要任務就是懷孩子，就是天塌下來也不關她的事兒，想到逃荒路上夭折的兒子季孟氏摸向了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

  另一邊在不高興灶房裡季王氏還是快速的做好了晚食，這邊剛做好季老三還有在外面玩耍的石頭兩兄弟就像是算好了時間，準時回來。

  一回來石頭拉著弟弟妹妹不管身上髒不髒就直奔向了灶房。

  「奶，奶，做好飯了嗎？」

  「吃吃吃就知道吃，和你們那個懶鬼娘一樣。」

  平時對於大孫子季王氏還是疼的，不然那孫子十多歲的人了又怎麼會任他領著弟弟妹妹的去玩，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已經開始幫家裡分擔活計了。

  「奶，咋了，你吃炮仗了？啊……我知道了是小叔惹你生氣了，小叔肯定又沒下地偷跑了」石頭可不怕奶奶，看著身後的小叔眼珠子一轉嗷嗷叫起來。

  「去去去，我什麼時候偷跑了，我這是上山打獵去，知道什麼，還有我是你小叔，是你能隨便編排的嗎？小心我揍你。」

  季老三說著威脅似的衝著石頭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