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下套

  「妾室能否同桌，並無明顯的規定，母親那兒我自有交代。無需你來置喙。」

  

  馮氏面色一僵，對衛姨娘.的手段不由提防一二，委婉的提醒道：「相爺誤會妾身了，妾身不過好奇罷了，至於衛妹妹，近來幫妾身處理府上事物，也甚是勞累，這待遇是她該有的。」

  衛姨娘起身致謝：「謝夫人，這就是我該做的。」

  馮氏的面色更沉了，什麼叫該做的？要不是她有孕，豈容得到她來插手府內事物，家母該有的權利何事成了她的？

  紀池對於衛姨娘.的識體，甚是滿意，也不去細思這話語中的問題。

  「老遠就聽見你們說話，又再爭些什麼？」

  老夫人不悅的聲音從外間傳來，紀池率先起身出列，馮氏與衛姨娘緊隨其後，向著她行禮。

  「不過是些閒雜的事罷了，母親請坐。」紀池簡單的一句話，就將此事蓋過，虛扶著老夫人，示意她坐主位。

  老夫人走近的時候瞧見衛姨娘，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並未言語。借著此事可以好好教訓一下馮氏的脾性，再這樣放肆，遲早出問題。

  馮氏見老夫人的態度，就知道她不打算管此事。

  就讓她得意一會兒，馮氏壓下心中的不悅，換做一副笑顏。

  「都入桌了，就開膳吧。」紀池暗暗鬆了口氣，他將衛姨娘帶來，除了對她的喜愛，就是想壓一壓馮氏，也不知道她近來怎麼了，以往溫柔聽話的人，搞處這麼些動作，害得他被母親好一頓訓。

  老夫人掃了眼桌上的人，皺眉道：「夕兒沒有回來嗎？」

  衛姨娘見馮氏想要說些什麼，她記得紀夢夕於她的叮囑，接過話道：「二姑娘過了午時，就回房了，如今應在五合院。」

  馮氏不悅更加明顯，指尖攪著手帕。

  老夫人微微頷首，看向衛姨娘，怪她做事不妥當：「既然回來了，怎沒人喚她用膳，衛姨娘，此事可是由你再管？」

  衛姨娘早就想好的了說辭，冷靜的應答：「我喚了二姑娘幾次，她院內的丫鬟說二姑娘不餓，不想用膳。」

  語罷，她遞給寶兒一個眼神，寶兒早知她的吩咐，彎身退了下去。

  馮氏想到紀夢夕今日的不對勁，微微挑眉，再生其他心思，話中有話道：「今兒我碰見了夕兒，她許是在外受了委屈，連個好臉色也沒給，急匆匆的回了房，如今又要母親等她一人，真的是……有什麼不能說的。」

  馮氏話中的意思，老夫人不是沒有聽出來，微微蹙眉。

  昨晚還嫌鬧的不夠，又在明里暗裡的指她架子大，讓其他人等她一人。

  倒是紀池不懂婦人之間的彎彎繞繞，抬眼看她：「此言當真？」

  馮氏一臉真意，沒半分虛假：「妾身不敢欺瞞相爺與母親。」

  「夕兒不是不是不知禮的人，馮氏，說話留心三分。」老夫人橫眉一掃，帶著不滿，也沒給她留下幾分面子，又擔憂紀夢夕真遇見了什麼事，以往她沒有這麼失禮，又對著衛姨娘道，「再讓人換她，現今兒天冷，飯菜別涼了。」

  衛姨娘見著老夫人話鋒一轉，就到了自己身上，鎮定道：「寶兒亦前去喚了，稍等片刻就會來。」

  老夫人想到寶兒方才離開，微微點頭，滿意衛姨娘.的得體。

  衛姨娘喚著一旁伺候的下人，讓她們將飯菜重新扣上的銀盆，以防涼透。好一會兒，寶兒才帶著一個人來，只是這人並非是紀夢夕，而是李嬤嬤。

  李嬤嬤躬著身，低眉道：「回老夫人，相爺，二小姐今日受了風寒，現今正躺在床榻上，她讓你們先用膳，她沒什麼胃口。」

  「怎就病著了？」紀池眉頭緊蹙，面色開始難看，現在是關鍵時期，她病體出嫁，皇帝豈會高興？

  李嬤嬤的姿態更恭敬了，她交代道：「二小姐畏寒，平日裡就得萬分小心，許是夜間丫鬟沒有關好窗，這才染了風寒。」

  老夫人甚為擔憂：「可有找白大夫看？」

  李嬤嬤道：「白大夫今兒早就出門了，說是會老家一趟，要等兩日才歸。」

  「怎麼這人到關鍵時刻就不在？」老夫人極其不悅，醫術再好，不能看病都沒什麼用。

  這話將馮氏損了進去，像是在說她腹中的胎兒不重要一樣，馮氏咬了咬牙，巴不得白遲現在不在。

  「夕兒是過午時回府，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也應該看過大夫，或者讓丫鬟請大夫來訪，既然她什麼都沒做，證明這個病不嚴重，只是小病。」

  李嬤嬤悄悄看了老夫人一眼，見她面色不善，心中疑慮，謹慎的將紀夢夕的話說出：「二小姐說是小病，不必請大夫，躺一晚就好。」

  「胡鬧！」紀池面色一沉，打量辦事不牢靠的李嬤嬤，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馮氏，斥責道，「她這幾日不能生病，哪怕是小病，也得找大夫看妥了。」

  「相爺這話在理。」老夫人附和著，眉頭緊皺，「馮氏，你先前就在說夕兒面色難看，怎麼現在又不嚴重了？」

  說出去的話被堵了回來，馮氏晃了晃神，一時早不到說辭。眸光無意間落在衛姨娘身上，見她略微得意的抬眼，語氣僵硬道：「是兒媳不該，小翠，還不快出門請大夫？」

  大夫二字咬音極重，小翠微微一怔，口中雖然應「是」，一時卻沒有理解馮氏的意思，直到她一個眼神遞來，她才恍然明了，馮氏讓她找自己人。

  衛姨娘不動聲色的打量房內的人，將她們的反應盡收眼底，一切入紀夢夕所預料的一般，馮氏被她的示威氣昏了頭腦，也不相信紀夢夕是真的病了。

  「老夫人，相爺，夫人，還是先用膳吧。」衛姨娘.的聲音恰到好處的響起，然而現在老夫人無心下咽，馮氏更是懷疑她的用意，唯有紀池滿意。

  衛姨娘仍舊一副柔弱的模樣，像是知道馮氏的疑慮，再次開口道，「夫人，你現在可是要餵兩個人，不能吃冷食，也不能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