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抉擇

  「相信我好嗎？我會處理好。」沈梓安看著她擔憂的神情，低聲勸道。

  紀夢夕沉吟不語，來回的踱步。

  「烏黎湖愛美人，是嗎？」紀夢夕抬眼看他，想到隨身帶出府的瓶子，擔心意外發生，又加上其他的事情，她必須再次確定一下。

  沈梓安的面色不好，在紀夢夕一再追問下，應答道：「確有此事，從他近日夜宿的地方，結合他的喜好，你想的沒錯。」

  紀夢夕鬆了口氣，沈梓安察覺出不對，她不會問些沒用的問題，探究道：「你問這個是要幹什麼？」

  

  紀夢夕露出一抹笑容，語氣中糅雜著喜色，將自己原有的想法說出：「若我生了一張令人反胃的面容，他豈不是會放棄？」

  「不行。」沈梓安斷然拒絕，不論是出於什麼角度，他都不可能答應，女子的相貌極其重要，若是毀了，怎會容忍他人的指指點點，難保將來不會後悔。

  「我沒有說笑，也沒有慌不擇路。此事是我經過深思熟慮的。」明白他拒絕的原因，紀夢夕抿著唇，並不退讓，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我告訴你是希望你不要胡來，而非你來阻止。」

  雙方都不讓步，紀夢夕的性子又要強，決定了什麼，就已做好準備，沈梓安又急又惱：「你太胡鬧了，面對他人的議論，如何習慣得了？」

  「你在意吧。」紀夢夕面色微沉，手指輕觸臉頰，「我毀了這張臉，或許連普通女子都比不上，談何讓你喜歡？」

  明顯不對勁的語氣，使得沈梓安詫異，沒想到紀夢夕在意他的目光，稍加思索，知道她多心了，他們說的完全不是一個問題。

  「我不想你受委屈，但你若真的選這條路，我也會一直陪著你，我欣賞的一直都是你這個人，而非皮囊，藉助佛家言，美醜之別是在於心，不是在於外貌，皮囊之下，皆是枯骨，我在意的是你。」說到這兒，沈梓安輕嘆一聲，「但要說我同意，你也知道不可能，我擔憂你不能接受後果。」

  紀夢夕並不全然相信他的話，她不認為一個人能完全接受原本美艷的愛人變的醜陋，但對上他真摯的目光，又沒辦法懷疑。

  「這是最好的辦法，無需交易，無需犧牲他人。」

  「你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藥？」沈梓安雖然在問，卻十分肯定，頓時生出一股無力感，若他沒有中毒，憑藉慕容山莊的本領，怎麼會連她都護不住。

  「對。」紀夢夕沒有隱瞞，低聲道，「很早之前我就有過這個想法，只是……要瞞過御醫，藥有些問題，尚在猶豫，沒有實施。」

  沈梓安深深的看她一眼，不想希望她冒這個險：「慕容山莊有不少大夫，你若信得過，藥方給他們研究一下，危險降到最低。」

  「好。」紀夢夕點點頭，沒有反駁，指尖觸碰了一下袖子裡的瓶子。

  她並不想拿此事試探沈梓安真心，知道他喜歡自己，這就夠了，人都在乎外貌，她也極為喜歡沈梓安這幅皮囊，他有其他想法，她也理解。

  「這真的是……難得的讓步。」沈梓安心下一松，慕容山莊都是他的人，也能放心，言語間已開始打趣著她。

  紀夢夕一語雙關的答道：「我總歸要照顧病人。」

  沈梓安聽出她言外之意，啞然失笑。

  叩叩！

  敲門聲突然響起，紀夢夕側眼看去，嗅到一縷淡淡的藥味，沈梓安收斂心神，算著時辰，沉聲道：「進來。」

  郎中推開門，托著一碗藥走進。他看見房內多出一名陌生的女子，怔了怔，隨後恭敬道：「莊主，藥已熬好，還請趁熱服用。」

  「我知道了，退下吧。」沈梓安示意他將藥放下，便開始了趕人。

  所幸這名郎中也算識趣，知道沈梓安不想讓人打擾，行了個禮，躬著身退下。

  紀夢夕打量那碗黑乎乎的藥，看似似加入不少藥材，柔聲勸道：「喝了吧，等放涼了藥效不僅差，而且還會更苦。」

  沈梓安並不想吃藥，故作哀嘆道：「肩膀的傷隱隱作痛了，我本想著沒有凌芙，可以晚一點服用，如今看來也差不了多少，只是這藥，未免太苦了些。」

  「你是想要糖嗎？」紀夢夕不予理會他的暗示，故意曲解意思。

  沈梓安順著杆往上爬，趣味道：「要是有的話，未嘗不可。」

  「胡言。」紀夢夕嗔了他一眼，手指觸碰碗壁，並不燙，她端著碗遞給沈梓安，「喝吧。」

  「我怎麼感覺你在哄幼童？」沈梓安疑慮的看向她倒茶的背影，端著藥一飲而盡，碗還沒放下，就被紀夢夕拿過，給了他一杯茶緩解苦味。

  「聽你這樣一說，還真有這樣的感覺。」紀夢夕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門外的夏禾靜靜等著，已不知過了多久，郎中走了都有段時間，房門才重新被打開，紀夢夕從內走出，叮囑了秋聞一聲好生照顧，這才邁步離開。

  「小姐，我以為你要在慕容山莊待上一天才會離開。」夏禾低聲與她說著。

  紀夢夕緩緩應道：「以後有的是機會。」

  夏禾詫異的瞧她一眼，這句話的含義不一般，也表明了紀夢夕的態度，比之前更為明確。

  「弟媳，這麼快就要走嗎？不與小弟聊一聊？」慕容凌芙從遠方走來，瞧見她的身影，雙眸含笑的勸著再坐一會兒。

  紀夢夕直言道：「我方從他那兒出來，還有其他的事，想先回撫一趟。」

  慕容凌芙曖.昧的眨眼，瞧了夏禾一眼，將紀夢夕拉過來，問著她心中掛懷的另一件事：「你勸梓安了嗎？」

  「我將我的想法與他說了，他也答應了。」最後幾個字紀夢夕說的含糊，並不如先前那麼明確。

  慕容凌芙微微挑眉，所謂的答應，只怕是強硬的手段，她沒覺得什麼不對的地方：「這樣也好，讓他安心養傷，小弟就靠你了，我說的話他不完全聽，只有你的話他會認真考慮。」

  紀夢夕垂眸應下：「我知道，不會讓他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