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阮雪嫻

  男子看著富貴，但身家不清，紀欣然不想徒勞冒險。

  「不知公子是哪府中的公子？」

  幾乎一個轉眼，紀欣然就權衡了利弊，祁汜暗嘆這女子有心計，表面不動聲色，笑道：「不是什麼府的公子，在下祁汜。」

  祁汜自爆家名，意在讓紀欣然陷入更深。

  祁汜？那不是三皇子嗎？紀欣然心潮澎湃，難掩激動的情緒，昨日父親告訴她有皇子要來，卻沒想到今日她就遇見了，看來是老天爺都要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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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拜見三皇子。」紀欣然柔柔欠身行禮，聲音輕柔好聽，與之前的態度完全不同。

  祁汜嘴角浮出笑容，他喜歡別人對他露出敬仰、畏懼、愛慕的神情。

  「不必如此多禮，你我就如同之前相處就好。」

  這話的意思，三皇子對她的影響不差？

  紀欣然狂喜，感覺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她如同身處雲端：「小女聽三皇子的。」

  ......

  五合院內，來來往往的急促腳步聲響個不停，芳玉替紀夢夕換好衣服，坐在與窗隔了一簾的凳子，妝奩被打開，一樣樣的梳妝用具拿出，和煦的陽光傾灑而下，比明珠耀眼，紀夢夕拿上唇脂輕含，淺而不淡的櫻紅給她添了幾分明艷，芳玉正在替她描眉，細長的睫毛在眼帘下投了淺淺的暗影，卻不掩她的白淨、清秀，一雙眼睛好似寶石清透，沒有絲毫的雜質，輕柔的淺風輕佻起她墨玉般的青絲。雪白的肌膚與素雪輕紗裙那麼的完美交融，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仿佛一個不識煙火的仙子，周圍一切都黯然失色。

  芳玉眼中流露出驚艷的神色，驚艷過後，卻對此有些不滿，銀絲雪蓮沒有被雪紗掩住清美，卻終究太素了，她拿起一串紅瑪瑙手鍊，穿戴在紀夢夕手上，同時在為她選了一隻紅鴿子無暇玉簪，又挑了只流蘇簪，給原先的雪白點綴了一些亮麗的顏色，絲毫不掩蓋長裙。

  「主子，走吧。」

  紀夢夕睜開眼：「將祖母的壽禮帶上。」

  芳玉領命，取出鑰匙打開鎖，將沉木盒子拿出，剛走出院子，小翠就迎面趕來，目光落在盒子上，又隨後移開。

  「二小姐，奴婢來拿吧。」

  紀夢夕想了想，點頭道：「嗯，這禮貴重，馬虎不得。」

  「奴婢定會萬分小心。」小翠從芳玉手中接過重量不輕的盒子，頗有禮在人在，禮毀人亡的架勢。

  紀夢夕沒再說什麼，只叮囑讓夏禾守著院子，同時遞給她一個別人看不見的眼神。夏禾瞭然何意，看向小翠，提醒她千萬小心，小翠應下來，一行人離開。

  一路甚趕，沒什麼耽擱，走到半途的時候，小翠突然說要將壽禮放在霽月軒的外屋內，後面在拿出，紀夢夕應了下來，讓她前去。

  「小姐，真要如此嗎？」望著小翠消失的身影，芳玉有些不放心，低問道。

  紀夢夕腳步未停，輕拂道：「這件事怎麼樣，吃虧的也不是我們，她若不動作，於她無損。」

  芳玉安靜下來，不再繼續言語，而小月一直很相信小姐，不論她做什麼，都不懷疑。

  前面不遠處隱隱傳來對話聲。

  「小姐，這相府的人也太馬虎了，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奴婢就說嘛，相府的壽辰，不該參加！」丫鬟的語氣甚是不平。

  「行了，你去吧。」這女子的聲音柔和中不失穩重，隱約有些熟悉。

  「奴婢這就回府。」紀夢夕領著小月她們往前走，很快就與俏皮的丫鬟打了一個照面，丫鬟心中有怨，敷衍的行了個禮，一溜煙兒的跑開了。

  紀夢夕不甚在意，拐個彎，就瞧見前面的碧池邊站著一名女子，生得貌美，肌膚如雪，著了身天青色煙羅綺雲裙，一言一行都是大家閨秀的做派，這女子閨名雪嫻，阮太傅之女，怎麼會來這裡？

  她目光往下移動就發現她裙上沾染的污跡，褐色的污跡看起來就像果汁，將原有的花紋圖案抹髒，與衣裙相比較起來，格外的惹眼。

  阮雪嫻沒發現不遠處的紀夢夕，往著池子走了幾步，阮家與這裡離得有些遠，宴會就要開始了，哪怕魚兒走得快，也來不及。心中泛起猶豫，她又瞧了眼池水，拿出手絹走了一步。

  「阮小姐。」

  阮雪嫻停下腳步，回頭看去，眼中流露出一絲疑問，隨即道：「紀二小姐。」

  紀夢夕緩步向她走近：「這池子的水看著乾淨，卻有魚兒在游，阮小姐還是不要輕易嘗試得好。」

  水至清則無魚，純粹乾淨的地方，是容不下任何動物，阮雪嫻若有所思：「紀二小姐想幫我？」

  「我確實有一個主意。」紀夢夕低頭看她衣擺上的污跡，「這是我府中下人的疏忽？」

  阮雪嫻提起這事，眼中便泛起不悅，淡聲道：「我正與人談話，奴才端著一碗吃剩的果核，不知道怎麼的腳滑了，蓋子掀飛，全數潑在我衣裙上。」

  這人的運氣可真不好，紀夢夕試著問道：「我重新替你找一身衣裳吧。」

  阮雪嫻認真打量她身上穿的雲紋紗裙，布料與做工都很不錯；「如你這般的？」

  紀夢夕淺笑道：「阮小姐不介意，你我可以互換。」

  阮雪嫻沒奪她人所愛之物的毛病，拒絕道：「心意我領了，換衣倒是不必，魚兒已經回去拿了。」

  紀夢夕不自覺的將目光放在她身後遊玩的錦鯉身上。

  「不是這個魚。」阮雪嫻解釋了一下。

  「阮小姐不願意的話，還有一個辦法。」紀夢夕打量她裙擺的污跡有多大，輕聲道，「如同揮筆丹青，力道下重了，便把它化作一朵花兒，遮住原有的瑕疵，等魚兒游回來了，再換也不遲。」

  阮雪嫻看紀夢夕的眼神有些不一樣，煙羅裙已經毀得更不成形，左右都不能見人，多添一筆也就那樣，她歪頭輕捏了一下耳垂，淡聲道：「不妨一試。」

  紀夢夕吩咐芳玉去拿同色胭脂與香粉，快去快回。待芳玉離開。

  紀夢夕指著旁邊的亭子道：「阮小姐，去坐坐吧。」

  阮雪嫻頷首。